这回,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要怎么说,说医院造假?鉴定中心造假?想必只要是个思维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他们的。
顾唯一如今没有说话,只是愣怔的站在原地,一脸茫然无措。我忽然就想起当初他们一起指正我是个野种的时候,呵,造假,将黑的说成白的,将白的说成黑的,将亲生的说成野种,这些我也会!
如今,大抵只有我和小叔还有梁景知道,其实她顾唯一真的是顾晖的女儿,但这个事实,我要让它永远都尘封起来。也许等到有一天顾唯一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想要输血的时候,就会知道,其实她的血型不是B型,而是A型的.
朱子秀对着顾晖闹了一阵之后,忽然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像个疯子一样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了我的手臂,一双眼睛瞪得极大,额头上的青筋直暴,拼命的摇着我的身子,道:“是不是你!一定是你为了报复我当初伪造了你的鉴定书,才跟这些个医生串通好了来陷害我,是不是!一定是你们串通好了的!”
我皱了皱眉,并没有挣开她的手,微微一笑,看着她的脸,笑道:“真真假假,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其实我觉得这种时候,你最该做的是跟顾唯一好好说说她究竟是谁生的,说真的,当野种,父不详的滋味可不好受。我曾经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体会到这种感受,但托你的福,让我实实在在的体会了一把。”
☆、第一百五十二章:忽然造访
朱子秀依旧紧紧揪着我的手臂不肯放,那张脸已经红的有些发黑了,整个脸的青筋都弹出来,这么看着有些恐怖。我怀疑她是不是做过微调,或者整过容,总觉得这脸一个激动起来就会歪了。
她就这么直直的瞪着我看,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有说出口。我用余光看了一眼顾唯一,她只站在那里,低着头,过了好一会之后,才忽然抬起了头,抬手擦了一下脸,片刻之后,才转过了身子。
目光冷冽,先是看了顾晖一眼,然后往我这边走过来,伸手一把扯住了朱子秀的手,然后将她强行扯到了身后,我看到她的手十分的用力,扣着朱子秀的手腕,指关节都发白了。我觉得这个时候,这子秀有点错乱,她佝偻着背脊,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自由的一只手慢慢的扒上了顾唯一的肩膀。
哽咽着说道:“唯一啊唯一,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你是顾晖的孩子,不是野种,不是的。”
“你闭嘴!”顾唯一的态度并不是特别好,只微微侧了头,睥睨了朱子秀一眼。这朱子秀倒是很听女儿的话,说闭嘴还真的是闭嘴了,紧紧抿住了嘴巴,不再说一句话。
我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抓的生疼的手臂,摇了摇头,道:“顾唯一,你应该知足的,起码你妈还在你的身边,等哪天你妈妈想起来了,你总能找到你的生身父亲的。没准你的亲生父亲,会是那个豪门呢,这样想想,你应该很开心才对,你不是一直都想当千金小姐吗?我想有生之年,你一定会做到的,但一定不姓顾。”
我的话才刚说完,顾唯一便忽然抬手,一巴掌挥了过来,我没想到梁景的手比我还快,在我之前就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正好她如今双手都不自由,我便抬手狠狠的一巴掌摔在了她的脸上。
真是亲者痛仇者快,这一巴掌打下去,引得我手都开始有些发麻了,她倒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和愤怒,只甩了甩脸上的头发,用那张可怖的脸看着我,笑道:“不是亲生又怎么样?不是亲生的更好,我倒是不用顾虑那么多了!顾清城,你一定一定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的!”
“是吗?可说实在,我今天从头到尾也没做过什么啊。只是过了那么多年,终于是还了我妈一个清白了不是吗?倒是你,跟着个黑社会老大,怕是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咬了咬牙,目光一下子扫向了梁景,冷声说:“放手!”
梁景耸了耸肩膀,就松开了手,顺便拉着我往后退了一步,许是怕她来个突然袭击。顾唯一并没有多做停留,最后离开的时候,也只是往顾晖的方向看了一眼,仅仅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就此转身离开了。一下子医院里又恢复了安静,顾晖又坐回了位置上,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看起来似乎很疲惫,整个人充满了倦意,从头到尾,他似乎一直都没有看我一眼。不知道是无言以对,还是根本就不想看我。
我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走过去同他说半句话,反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做了那么一场戏,我也是有些累了,在这医院里坐上一天一夜,也真的是够呛。
随后,梁景就叫了司机过来,两人一道回了家,什么也没做,就直接躺床上睡觉了。从事情发生,到事情结束,梁景一直只是站在我的身后,什么也不说,就只是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应对这一切,像是我身后的一个后盾一样,很扎实,不容易倒,还会在适当的时候,出来帮我挡风遮雨,不受伤害。
躺下之后不久,我便睁开眼睛看了他许久,我想他到底应该还是一个可以靠得住的人吧。这晚我还做了个算不上美梦的美梦,梦见顾唯一匍匐在我的脚边求饶,整个人狼狈至极,我还拿了条蛇,往她嘴里塞,然后看着那蛇一点点的往她嘴巴里钻,直到整根吞没下去,然后我继续塞,直到再也塞不进去为止。
但人就是不能做美梦,因为梦醒之后,我就碰到了一个巨大的麻烦,我没想到梁景的妈妈会忽然找上门来。她是中午来的,我正好做完了一桌子的菜,梁景在书房里,门铃声显得非常急促,我才刚刚盛了半碗饭,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大中午的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着急,摁门铃摁的那么急促,像催命一样。由着我心情还不错,门一打开,脸上的笑容也足够灿烂,只不过这一颗热诚的心,碰上了钉子。梁景的母亲冷着一张脸,双手交叠搭在腰间,见着我的时候,只上下打量了一眼。
‘伯母’两个字,还卡在喉咙口呢,她就伸手一把将我推到了一旁,直接就越过我,进了门。
正好这时候梁景从书房里出来,脸上的笑容在看到他妈的时候,瞬间就凝住了,手上的伤是怎么都藏不住了的,但他还是稍稍侧了一下身子,颇为勉强的扯了一下唇,道:“妈,您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同我说一声。”
梁母显然是不高兴的,她换下了鞋子,径直走到了梁景身侧,看了看他手上的手臂,眉心微微的蹙了起来,口吻颇为严厉,“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伤的?为什么伤的,伤的有多严重,有没有后遗症,一并给我说出来!”
她说完,就走向了客厅,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长沙发上。我在门口愣怔了一下,赶忙关上门,去厨房里,取了最好的茶叶给梁母泡茶。
端着茶杯,我立在厨房门口犹豫了好一会,才硬着头皮走出去,将茶杯放在了她的面前,拿出了十二万分的恭敬,道:“伯母,请喝茶。”
由着我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所以如今站在梁母的面前颇为紧张,她的目光扫过来,犹如锋芒在背,刺的分外难受。我与她就见过几次,几乎没有说过半句话,她也不太用正眼来看我,因此我也无法判断梁景的母亲对我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
我悄无声息的坐在了一侧的单身沙发上,梁景与我面对而坐,微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倒是蛮镇定的,过了好一会,才听他说:“您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嘛?你在S市的一举一动,所作所为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梁景,当初我让你来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可到了今时今日你又做了什么?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这会,梁母说着,又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这么辛苦培养你成才,是让你这样作践自己的吗?伤了右手!这会对你造成多大的影响,你知不知道?你在做危险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我闭着嘴巴没有说话,想开口,却发现梁景放在身侧的手,暗暗的示意我噤声。
“你的手,动什么动?想护着谁?”果然是自己的儿子,这稍稍动个手,都被抓个正着。
我想转开话题,因此在他们静默的时候,便开口:“伯母,您来的这样着急一定还没有吃饭吧?梁景也还没有吃饭,要不咱们先吃个饭,再聊,好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故意
我觉得自己口气还蛮好的,对待长辈,我自认为该有的礼貌我还是有的,可很显然,梁景的母亲是对我这个人有意见,不需要相处,从我这个人的本身,她就不喜欢。如果说梁景知道当初他们上一辈的那些情感纠葛,那么梁母肯定是再清楚不过了,她不喜欢我很正常。
我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这种时候,我应该避的远远的才是正道,可我竟然在这里坐下来旁听,甚至还帮忙转开话题,这大抵更是遭人恨了。
梁母看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我心里不由颤了颤,正打算起身避开的时候,却来不及了。只见梁母眉梢一挑,道:“真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
我微微一愣,垂着眸子,只能暗暗的扫她两眼,一探敌情,“是啊,自己学的,一个人住的时候,身边没个人,总不能一直吃外卖。所以通常有空的时候,我就学菜谱,失败过好多次,慢慢的也就会了。”
“是吗?这么说还蛮聪明的咯?我还以为是你那能干的妈妈教的。”
她的话略有些讽刺的意味,我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但还的好声好气的回答;“嗯,我妈妈不会做菜,她生前将许多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所以以前家里的家务事都是让阿姨做的。”我算是回答的中规中矩了。
这会子,梁景就插了进来,说:“妈,你等我换个衣服,我与你一块出去吃。”
“穿衣服?儿子,我问问你现在这只手,还怎么穿衣服?你那些个衣服都该将袖子给剪了吧?”她又凉凉的哼了一声,“既然人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并且邀请咱们了,咱们就不能浪费人家一番心思,就在这儿吃吧。”
真正是一个极高傲的母亲,就算是这样留下来吃饭,也像是施舍一样。我也没什么意见,很自觉就进了厨房,一个人过去有条不紊的准备。只不过,我并不认为梁景的母亲留下来吃饭,是给我面子,大部分的原因,我觉得她是想留下来刁难我一下,顺便给我一个下马威。
我做的东西不多,就四菜一汤,口味都是偏清淡的,这都是照顾到梁景的手伤。但在梁母看来这却成了敷衍了事,她刚一坐下来,眉头就皱了起来,抬眸看了我一眼,问:“就这些?”
我点了点头,“医生说,梁景这些天最后吃的清淡一些。”
“这点需要你来提醒我吗?就算清淡也需要有营养,光清淡没有营养有什么效果?”她的语气是听不出什么,但这几句话却是十分刻薄。她低低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仿佛自责,“哎,我也不能怪你,说起来你也不是我们梁景的谁,这会让你照顾着,也是麻烦你了。”
“妈!”梁景皱眉,脸上的表情十分为难,我也是不会忘记当初高媛跟我说过,梁景很孝顺,很听他母亲的话。所以我也没有去看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向他求救,其实这种时候,他越是帮我帮的紧,梁母必定对我越是反感,最好的办法,也就是老老实实的受着,让人捏圆捏扁,捏的开心了才好。
心里虽然不是很舒服,但还是维持好脸上的笑容,微微垂着眸子,摇了摇头。
梁景的母亲只斜了梁景一眼,然后继续笑眼盈盈,拿过了放在身后的皮包,没一会,我就看到一叠粉色的钞票放在了桌面上,然后移到了我的眼前,看那厚度可是不少,果然是大手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算是给你的报酬,多谢你这几天照顾梁景,也谢谢你让我们家梁景的手变成这样,我也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只希望你跟梁景保持好应该有的距离,懂吗?”
她是笑着说完的,默了一会之后,她才站了起来,拉了梁景就走了。我只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就迅速的站了起来,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叠钞票,迅速的跟过去,拉住了梁景的左手手臂,然后很快将拿钱放在他衣服的口袋里,冲着他笑了笑,道;“伯母慢走。”
梁景大约是看到我的笑容,脸上紧绷着的表情缓和了一下,走的时候暗中握了握我的手。我一直看着他们进了电梯,才回身进了家门,那餐桌上的饭菜还都一动未动呢。
我抬手摁了摁自己的脑袋,便兀自走过去,将多出来了两幅碗筷都收了起来,然后独自一个人坐下来,将这些东西统统都吃掉,不浪费。最心寒的莫过于花了心思做的东西,被人扁的一文不值,一无是处。
那天之后,我跟梁景之间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只偶尔通个电话,他反复告诉我,他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让不必担心。但我知道,这是他宽慰我的话,这件事他处理不了。
中间,小叔来找过我一次,大抵也是受了梁景的嘱托,来宽慰我的。不过小叔似乎不太喜欢将大事化小,给人假象,说了两句宽慰的话之后,就实实在在的跟我说两句实话,他说梁景的母亲很难搞,是真的很难搞。当然,这女人若是那么好搞的话,她如今也爬不到这个位置了。
小叔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冷静,就有些诧异的问:“你就不担心?”
我喝了一口白开水,耸耸肩膀道:“担心什么?难道担心了,这些事情就不会来了吗?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我如今担心了也没有用,不如等事情发生了,再发愁该怎么做。”
小叔闻声就笑了,摇了摇头,“没想到你那么淡定,我那大侄子还担心呢,担心你心里不好受。不过,我那嫂子对梁景确实紧张,从小的培养方式就是往精英的路子走的,一过十八岁就让他自己去赚钱养活自己,看似严苛,其实真是用心培养。这梁景长大到现在也算是坎坷的,别看在这种大家族里生活,看着光鲜的很,但私底下的明争暗斗不少。”
“稍有不慎,就容易成为瘾君子,像梁景的哥哥,就染上过毒瘾,当初我这三嫂还纵容……”他说到这里就停住了,摆了摆手,“算了,这种事情就不说了,你能放宽心,那是最好。”
我也没将小叔说的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但唯独听出来的是,梁景的这个大哥,曾经差一点被梁景的母亲害死,是这个意思吧。所以,这位伯母的手段,也是属于阴毒的类型?
我与小叔闲聊了一会,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看是个陌生号码,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才接了起来,却是警局打来的电话,告知我他们终于抓获了真正的幕后黑手了,稍稍扭捏了之后,才将这幕后黑手的名字告诉我,“是您的父亲,顾晖。”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倒是没什么意外,一早就料到顾唯一可没那么好心一个人将这绑架罪顶下来,她不将罪名撇的一干二净已经很不错了。我知道,她一定是会反咬顾晖一口的,这只不过是时间快慢的问题,那天从医院里出来之后,顾晖去了哪里,做过什么,没有人知道。
随后,我就亲自去了一趟警局。
到局子里的时候,正巧就看到了顾唯一,她的身边跟着律师,低垂着头,手里还捏着纸巾,我走过去的时候,她只是眼泪汪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跟着律师走了。
我不由皱眉,难道她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在顾晖身上了?我看着她出了局子,才转头看向了负责这案子的警察,问:“她为什么被放走了?”
“受害者,转成污点证人了。”
这回答让我不由的笑了一声,“受害者?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是受害者吧!我被关在小黑屋的时候,是她丢蛇咬我的,怎么就成受害者了?”
“这个我们还要问顾晖,还需要查,今天麻烦你过来,是想问问关于你母亲车祸的那件事。顾唯一说是当初顾晖做了手脚,你手上又握着证据,所以他就动了歹念,想威胁你,把手里的证据交出来,是这样吗?”
真没想到,顾唯一连这个都说了,我沉默了一会,才问:“那顾晖说什么了?”
“他不肯说话,只反复说没有,不肯配合。”
“我能见见他吗?”
“可以。”
说完,这警察同志就将我带去了询问室,门口也站着几个人,那警察将我引到门口,开门前同我说:“有时候事情就叫,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点了点头,稍稍做了一下心理准备,等他推开门,我深吸了一口气,就走了进去。此时,顾晖的双手被反在身后铐着手铐,脸上也有淤痕,像是经过一阵搏斗一样。听到开门声,他迅猛的抬头,目光十分狠绝,但在看到我之后,就一下子缓和了下来,很快又将头转了回去,看起来好像是不太愿意见我的样子。
随手关上门,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在他的面前,该愧疚的人,应该是他才对。我挺了挺背脊,伸手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惊喜
顾晖侧着身子,低垂着头,使得我看不清楚他脸上如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我沉默了好一会,本想着由他先开口说点什么,可等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半点要说话的迹象,我也就忍不住浅笑了一下,道:“您这是打算沉默是金吗?但沉默通常是掉不出金子的,只会被当做是好欺负,任人宰割,让坏的人越发的嚣张得势,口若悬河,至此还真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特别了不起。所以,您如今是想沉默着被送进监狱,是吗?”
语落,这询问室里又陷入了一片沉静,只有时钟滴答作响的声音,顾晖依旧侧着头,似乎没有理会我的打算,然而从他脸上的表情,我能够看出来,他对我的不屑。时至今日,他大抵也不太会相信身边的人了,即便是我这个亲生女儿,他亦不相信。被真相和谎言混淆的世界,你已然无法判断身边的人对你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相信,你能把我从这里弄出去?你能还我一丝清白?你若还在这里同我说什么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那就太虚伪了,当然我也不会相信。你跟唯一一样,都是骗人的一把好手,用一张纯真的脸骗人,可做起事情来,比谁都狠绝。”他说着不由冷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狠绝?我做事有您狠绝吗?当初您让人在我妈的车上动手脚的时候,您有没有想过自己狠绝?当您联合着外人要将我赶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狠绝?到了如今,您受人挑唆来绑架我,您有没有想过自己有多么狠绝?”我看着他那副懦弱的样子,低哼了一声,撇开了视线不去看他,免得眼睛刺痛。
我稍稍缓和了一口气,“您放心,我如今怎么可能还会说这种愚蠢的话,至于清白?到了现在,您真的觉得自己还是清白的?老实同你说吧,顾唯一如今已经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您的身上了,绑架和故意杀人罪,您如今该想的,恐怕不是如何脱罪,而是如何拉人下水分担您的罪名,减少刑期。”
顾晖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眸微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随即便是深深的绝望,他轻轻摇了摇头,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开口。后来,我想了一下,联系了顾唯一的背景问题,也就差不多能猜到点什么了。
多多少少肯定与那道上的人有点关系,顾晖的懦弱,应当是唯恐自己的小命会就此丢掉。
离开警局之前,我问了一下关于顾晖被抓的事情,他们说是通过尾款交易,才查到顾晖的,至于绑我的那一帮人,实属狡猾,至今只抓获了一人,并且还一口咬定是受了顾晖指使才做这件事的,人证有了,物证便是他们发的短信,和通话记录等。
出了局子,我就有些头疼,顾晖实属活该,但这所有的罪名都让他一个人扛下来,我无法接受,他们这三个人,谁都逃不掉!
梁景不在,于嘉茹又出国了,想找表姐出来一块吃饭,结果电话打不通。一个人,索性就去了趟医院,看了看外公,身子孱弱,但精神头还是不错的,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将他照顾的十分周全。
上次表姐跟我聊了关于伪造遗嘱的后果,就是取消继承权,也就是说,无论是哪一份遗嘱,我是一分一毫也拿不动。但如今顾晖的情况,他也是没有继承权的,由此分析起来,我妈留下的所有遗产,第一继承人就是我外公。上面的决策还没有下来,但我想结果应当是八九不离十了,这算得上是一件好事,起码外公是自己人。
我将这事儿同外公说了说,他还笑着夸我聪明,在他眼里,我一直都没有笨过,就算做了极其愚蠢的事情,他也觉得自己这个外孙女是全世界顶级聪明的人。我倒也没有反驳,只是冲着他笑笑,与他唠了会儿嗑,人老了,便时常回忆过去,将那些成年旧事都挖出来说,不厌其烦的说上一遍又一遍。
许是因为生活单调,所以只能用大把的时间来回忆过去,将那些芝麻绿豆的事情统统都记起来,仿佛是坐在屋子里将自己的过去重新走了一遍。
在外公的身边,我倒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用想太多,也不需要顾虑什么,就只是闲话家常,这种感觉,很长时间都不曾有过了。
等老人家累了,我才离开了医院。这会天已经黑了,我自行开车回了家,路过蛋糕店的时候,忍不住停了下来,进去看了一圈,忽然就忘记了梁景以前喜欢吃的是个什么口味,想了想就让店家将橱柜里每一种蛋糕都拿一样打包起来。
坐上车子,在出发之前,我先给梁景发了条短信外加一张蛋糕的照片,不过他并没有回我,只等了一会,我也就老老实实的开车回去了。将车子在停车位上停好,拎了蛋糕下车,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了一阵喇叭声,我稍稍停了一下,心里暗骂了一声,并不在意,继续往前走。
可我走了两步,那喇叭声又响了起来,走两步响一下。随即我便忍不住转身,往四周看了一圈,只见不远处一辆车灯亮了一下,好像是让我看见他似得。我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稍稍近了,我才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车上的人,不是梁景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