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笑的根源可要追溯到徐依怀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当时秦老太太得知连婉琪再次怀上女胎,真是羡慕又嫉妒,她经常去看望连婉琪,还说等孩子出声以后,一定要让她带带。连婉琪对秦家有几分攀附心理,听她这说便半真半假地说,别说带带,就算您让她做您的孙媳妇也没有问题。始料未及的是,这玩笑一开就是二十多年,到现在似乎有点真假难辨了。
秦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而站在一旁的徐依岚也笑起来。
佣人把茶点端上来,秦老太太招呼她们吃东西,随后问徐依怀:“怀怀,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闻言,徐依岚扫了自家妹妹一眼,似乎也有点好奇。
徐依怀将蛋糕放进嘴里,想了想才回答:“劈冰山。”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把更新时间调到白天,努力克服拖延症……
☆、第十章
第十章
秦老太太和徐依岚都微微怔了下,过后还是秦老太太率先反应过来:“冰山呀,小潼要拍摄旅游特辑吗?”
徐依岚差点被千层酥噎着,她捂着嘴咳嗽起来,趁着秦老太太不留意,狠狠地瞪了徐依怀一眼。
接收到徐依岚的目光,徐依怀无辜得很。
秦老太太又说:“就你这点力气,真能把冰山劈开吗?”
徐依怀胡乱地点头,以免说多错多。
“那里一定很好看。”秦老太太感慨起来,“我要是年轻十岁,那该多好。”
她们聊了一会儿,客厅外就传来交谈声。徐依怀抬头,有点意外地看着出现在不远处的男人。
看到徐家两姐妹,秦征也有点惊讶,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他朝秦老太太走去,边走边说:“难怪这么急召见我,原来是因为的媳妇儿来了。”
对于秦征的调戏,徐依怀已经习以为常,她不雅地翻了个白烟,没有说话。
秦老太太装作生气:“都怪你,本来约好周二,你老是推搪,偏偏要拖到周六,现在后悔了吧?”
“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秦征搂住姥姥的肩膀,“刚才在聊什么,我远远就看见您正皱着眉头夹蚊子呢。”
“我们在聊冰山。”秦老太太看向徐依怀,“怀怀说,最近她都忙着劈冰山。”
像秦征这样的风月老手,一听就听得出话中的含义。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徐依怀,轻佻地吹起口哨:“劈冰山哦,要不要哥哥给你传授秘诀?”
徐依怀咬着牙睥着他,眼中带着聊胜于无的威胁之意。
看见他们眉来眼去,秦老太太朝徐依岚使了个眼色:“岚岚,我的血压仪好像出了点问题,你来帮我看看吧。”
秦老太太和徐依岚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后,秦征凑近徐依怀,继续坏心眼地调侃她:“媳妇儿,你打算劈哪座冰山?”
徐依怀伸手抵着他,转头看向趴在地毯上的抹茶:“抹茶,咬他!”
得到主人的指令,抹茶便兴冲冲地朝秦征扑过去。秦征低喝了一声,抹茶就乖乖地停在他跟前,欢快地摇着尾巴。
秦征将抹茶的两条前爪都抬了起来,笑道:“高了又重了,你每天都跟着主子吃香喝辣,日子过得很滋味吧?”
抹茶动了动耳朵,似懂非懂地“汪”了一声。
抹茶是秦征帮忙调-教的,它丁点大的时候,他还给这家伙搭过狗屋。因此,每次抹茶在他面前都乖巧得不得了。
徐依怀没好气地说:“我吃香喝辣也比不上你灯红酒绿、夜夜笙歌。最近又被秦叔他们催婚了吧?下次再敢拿我当挡箭牌,我跟你没完!”
今年秦征二十有八,这三两年都被家里的长辈催婚催得很紧,他便拿着那个开了二十多年的玩笑出来挡一挡。对于徐依怀的不满,他就用一句“为什么别人能说,我这个当事人不能说”,就把她堵得哑口无言。
足足盯了徐依怀三秒钟,秦征才说:“这么紧张要跟我撇清关系,真谈恋爱了?”
他突然认真起来,徐依怀反而不习惯,她说:“真也好,假也好,总之你不能再这样说,再说就翻脸了。”
秦征将抹茶的前爪都放下,然后摸着它的脑袋对它说:“抹茶呀抹茶,你看看你主子,多冷酷无情,我跟他二十多年的革命感情,都比不过一座劈开的冰山。还有呀抹茶,大人的世界很复杂的,你这样呆呆傻傻的,很容易被坏人骗的。”
听得出他意有所指,徐依怀有点哭笑不得:“你才呆呆傻傻呢!”
秦征看了看她,音量比刚才低了些许:“你要是不呆不傻,今天就不会被依岚利用你打人情牌了。”
徐依怀的眉头皱了起来,她问:“什么意思?”
秦征让抹茶到一边去玩,而后才言简意赅地对徐依怀说:“你姐在跟一个医疗项目,需要科研基金。”
徐依怀立即明白过来,毕竟这种事情,徐依岚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作为本市的大家族,秦家不仅年年上缴巨额税款,还热衷于公益事业,因此跟政界与商界人士也保持非常友好的关系。徐依怀记得,徐依岚任职的妇幼医院那座新建的住院大楼也是秦氏集团出资捐助的,如果秦家有人愿意替她旁敲侧击一下,她要要拿到科研基金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征背靠着沙发,习惯性地摸出一包烟。刚把烟盒打开,他又想起徐依怀讨厌二手烟的气味,于是就把烟盒合上。他百无聊赖地转动着烟盒,语气中肯地评价:“她可能觉得单靠自家的力量把握不足,所以把你也带过来了。作为妹妹,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这样才不枉费你姐的苦心。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项目成功的话,你姐肯定可以在妇产科扶摇直上。”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周末咯,祝小伙伴萌周末愉快哦~
谢谢砸霸王票的土豪,害得人家都不好意思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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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从秦家回来后,徐依怀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的,而徐依岚却是相反。她悠然自乐,到傍晚时分还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徐依怀默默地吃着晚餐,连婉琪以为小女儿还在跟自己闹别扭,因而没有说什么。晚饭后,她收拾好餐桌就回了房间休息,由始至终都没有向徐依岚质问。
在家里待得压抑,徐依怀便提前了半天回剧组。说来也奇怪,十来天之前,她拼命地抵触这个接近大海的地方,十来天以后,这里居然成了她迫不及待前往的地方。
抵达度假村才是下午五点过些许,徐依怀以后祝潼还没回来,不料刚推开门,一个敷着海藻面膜的女人猛地冒了出来,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抹茶一进门就绕着祝潼转圈,徐依怀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今天没有出海?”
“今天是周日,所以就提前两个小时返航了。”祝潼用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接着问她,“干嘛这么快回来?”
徐依怀故作轻松地说:“我不想明天大清早就赶过来。”
祝潼半信半疑,但没有追问。
刚才被祝潼吓唬了一下,徐依怀忘记了关门,在她们说话的空挡,抹茶悄悄地溜了出去。待徐依怀发现的时候,抹茶已经跑远,那庞大的身躯缩得很小。
“怎么办?”徐依怀急了,度假村人来人往的,抹茶虽然纯良得很,但也是有脾气的,被陌生人招惹一样会发起攻击,伤到人就不好了。况且,度假村那位保安大叔貌似非常讨厌狗,要是抹茶被他逮住了,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祝潼还敷着面膜,真的爱莫能助,于是只能说:“抹茶不一定跑到沙滩那边去的,你赶紧把它带回来。”
犹豫了三两秒,徐依怀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只是,这个时候抹茶已经不见踪影了。
刚过了林荫大道,徐依怀突然顿住脚步,之后重新折返,最终停在编号为022A的度假屋前。她推开栅栏门,直接走到那扇实木大门前,用力拍打。
约莫十秒后,大门就被打开。看清楚来人,江誉行问:“有事吗?”
徐依怀的脸被太阳晒得有点红,刘海因运动而稍稍凌乱,她顾不得整理,只是焦虑地对他说:“抹茶不见了!”
江誉行的脸上罕见地带了几分困惑,他问:“抹茶是什么?”
徐依怀没有时间站在原地解释那么多,她捉过江誉行的手臂,一把将他拉走:“抹茶是我的狗,它跑从度假屋里跑出去,现在不见了。”
江誉行猝不及防,被她那股蛮力拽了前去,他皱着眉:“什么狗种?”
“萨摩耶。”徐依怀担心他会挣开,因此不仅没有松手,还隐隐地加大了力度。为了加强紧迫感,她还有意强调,“它虽然没有羞花那么吓人,但是体型也不小。”
“怎么让它乱跑?”江誉行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将徐依怀的手拉开,过后跟她一起去找抹茶。
女生的手指纤细修长,就算徐依怀没有留长指甲,不过江誉行的手臂上也留下几道掐痕。
“我一时疏忽而已……”徐依怀表面上很委屈,但心里却乐滋滋的。
“知不知道它往哪个方向跑的?”江誉行问。
徐依怀回想着,然后指了指东边。
“那应该没有跑出度假村。”江誉行换了个方向,带着她往客务中心走。
跟度假村的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后,她很爽快地帮他们把各个出入口的监控视频调出来。
抹茶果然是往海滩的方向跑过去了,徐依怀拍了拍额头,重重地叹气。
向工作人员道谢后,江誉行跟她一起找抹茶。
这个时间段道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徐依怀倒放心了不少。在剧组期间,抹茶整天被憋在屋里,应该是闷坏了,所以才一声不响地跑出去透气。她难得有机会跟江誉行在这种状态下独处,于是就跟他聊天:“你喜欢狗吗?”
“还行。”江誉行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狗?”不等他回答,徐依怀就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就喜欢聪明又可爱的狗狗,每天回家出来迎接我,卖萌逗我开心,有人惹我生气帮我出气……”
之前跟她相处,她要么是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要么就慌慌张张地跟在他身边,很少有这么话唠的一面。江誉行静静地听着,偶尔会搭两句话。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沙滩,傍晚海风渐起,白花花的浪花翻涌,伴着缓缓浪声拍打到岸上。细沙被层层卷起,很快又随着浪潮退下,游客稀稀疏疏地散落在沙滩各处,有放风筝的,有踏浪泼水的,有沿岸散步的,也有安静地遥望夕阳的。
瞧见那一望无际的海岸线,徐依怀反射性地低下了头,尽管她对大海已经不似旧时抵触,但面对和靠近时总有一定的心理压力。浪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里,她感觉双腿有点发虚,脚步倏地慢了下来。
她突然沉默下来,江誉行便知道她的老毛病又犯了,他语气平和地说:“不是要找抹茶吗,怎么不快点?”
徐依怀看了看海滩,又看了看江誉行,随后干脆挽住他的手臂,对着他笑得一脸灿烂:“我怕呀,我可以拉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