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旻哭笑不得的把手机翻给他看。
沈怀远刚刚很嘚瑟的发了个微信朋友圈‘跟小表嫂在黎家菜吃皇帝老儿的御膳,可惜小表嫂孕吐反应厉害,吃了一半就撤了,朕貌似还有点饿。叫点外卖吧。深夜放毒系列’放了一堆美食照片。
姜谨言抢过乔旻手机,回了句‘你个小广播电台,尽散布谣言。’
确定不是怀孕,姜谨言定下心来,又手贱的去刷微博。黑她的人竟然有增无减,心中郁闷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叹耀世的小妖女真是个有钱任性的主,妥妥的拿钱砸死你们。
姜谨言正是胸闷,突然发现她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个很惹眼的新粉丝。
这个名为‘银河系第一大姜丝’的真爱粉,不仅发了好多帖子替她即将播放的《仗剑天涯》卖安利,而且从论坛到微博贴吧都留下他的身影,凡是有黑她的言论,他都一定会战斗力爆表的喷回去,还摆事实讲道理的列举姜谨言的各种优点,开了n个帖子替姜谨言盖楼。
虽然姜谨言表示,对他的忠心耿耿很是感动,但也忍不住的埋怨乔旻。“你这哪里雇来的水军,还装小学生卖萌。”
有人说姜谨言颜值不够。‘银河系第一大姜丝’回‘伱眼鏡像傃卟夠,該換眼鏡ㄋ’
有人说某某比姜谨言漂亮。他又回‘第1佽厛笕,1嗰亽褦夿犇皮吹の呐庅淸晰脫俗’
还不停的对姜谨言表白。‘謹誩,涐詠逺噯伱’
乔旻看了眼这个id,忍俊不禁。“你别说,你这个粉丝还真是个小学生。”
“啊?”姜谨言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我查了他的ip。他这些帖子全是在星展发的。”
姜谨言:“星展终于帮我做点公关了啊,不容易。”
“不是星展的公关,真的是你粉丝。”乔旻笑道。“这个小粉丝还在微博上说,得过你的拥抱和亲吻。”
“嗯?”姜谨言下巴要掉了。
乔旻公布了一个她出乎意料的答案。“是李成铭小朋友。”
姜谨言没想到这小家伙这么有心。
乔旻促狭道。“你魅力大的很啊,另几个经常在论坛和微博出没的号,那个‘老当益壮一好汉’是爷爷,‘不想当厨子的司机不是好园丁’是季管家,‘小小小黄人’是杨队长,园子里其他服务生也帮你贡献了不少战斗力。有次在一个匿名论坛,他们围攻一个黑你的黑子,因为ip相同,还被扒是精分盖楼。”
姜谨言心头一暖,眼眶不由得有点微微湿润。“你记得替我谢谢大家。”
乔旻摸摸她头。“看不出我老婆很会收买人心嘛。”
姜谨言叹气。“可还是一直被黑。”
乔旻挨着她身边沙发坐下,将她揽进怀里。“还有我这个‘宇宙第一大姜丝’没有出手呢。之前公司里的事太忙了,实在是分不出身,这几天稍微空一点,老婆,我们是该对流言回击一下了,竟然说我们闹分手,简直不能忍。”
第114章
大唐垂拱四年的春天。李唐王朝在武后的翻云覆雨中风雨飘摇。这一年的李隆基刚刚年满四岁。由母亲窦氏领着在紫微宫的冷僻别殿内,遥遥观望乾元殿被拆后,新建成的庞然大物。
“阿娘,那是天后新造的万象神宫吗?好高好大啊。”小小的人儿仰起头,惊叹那高耸入云的宏伟建筑。
窦氏轻蹙眉头。“三郎,记得见到天后要如何做?”
小人儿点头。“要乖,要听话,若是问起阿耶。就说阿耶现在过得很开心,阿耶对政事没有兴趣。”
窦氏欣然轻抚他头。“三郎乖,记得天后无论叫你做什么,都要笑着赶紧应了。见到武家的人能远远避开就避开。若是欺负你,怎么样都忍着。明白吗。”
“为什么要忍着。”小人儿不服气。“这是我李家的朝堂,为何我们要怕姓武的。”
窦氏惶然捂住他嘴。“不可胡说。”戚戚然叮嘱道。“再不许说这样的话。以后无论阿耶和阿娘在不在你身边,都要谨记。”
小人儿被母亲一脸肃然吓住。只得乖乖点头。
日影西斜,将万象神宫的阴影拉的格外深长,蔓延到幽静院内。在小人儿不知愁的童心覆上一层浓浓阴郁。
这一年,在远离朝堂的江南水乡。西子湖畔的阳春三月依旧柳絮翻飞,暖风熏人欲醉。浩淼的西湖水碧波荡漾。岸边碧桃翠柳映着灰瓦白墙隐约可见。墙内有童言稚语传来。
“这就是我的新娘子?怎么才这么一点点大。”九岁的骆清言好奇的看着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娃娃。忍不住伸手捏捏女娃肉嘟嘟的脸。女娃闪着灵动大眼,对他莞尔一笑。骆清言惊喜。“阿娘,阿娘,她在对我笑诶。”
“是!是!你的小新娘看到你这个新郎官害羞了。”骆夫人敷衍着儿子。继续忙活手上的活计。将陶罐内周身赤红的壁虎‘守宫’拿出放在捣药罐中,添上些许清晨初汲的井花水。细细用铜杵捣碎。
“这是什么?”骆清言用食指轻蘸药罐中殷红汁液。在手掌上印下一点点红色。转瞬消失无踪。
骆夫人笑他。“这是给女子用的,你点了没用。”拿出一支宣州紫毫递与他。又抽出女娃柔嫩小胳膊。“在这里点一点。”
“做什么?”骆清言拿笔蘸满殷红汁液。
“是守宫砂。在你们成婚前,都会印在这里,等你们成婚之日,便会自然褪去。”骆夫人笑得暧昧。“防止你小子动歪脑筋。”
骆清言模糊的听出母亲话里的意思。红着脸低首在女娃瓷白肌肤上,细细描绘出一瓣小小的桃花瓣。他要绘一朵独一无二的守宫砂,跟瓷娃娃桃花般笑靥一样的色泽。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粉雕玉琢的瓷娃娃长到五岁,骆清言已然十四岁。
这天,小娃娃出门玩耍,被乡绅家的孩子砸到头顶,血流如注。骆清言不眠不休守在她榻前,直至头顶伤疤结痂,方才放下心来。又瞒着母亲偷偷将乡绅一家教训一顿。差点被拖去见官。惊动在庙中修行的祖父下山将之狠狠一顿教训。
“你个不肖子孙,难道忘记我们是怎么避祸躲到这里。我怎么教你的。你这是要将动静闹到京师,让武氏毒妇将我们再满门抄斩一次才顺心是不是。”
骆清言犹记得四岁那年,官兵举着火把团团将家中围困。火光冲天中,骆家倒在血泊中的三十口人命。心头一颤跪倒堂前。“孙儿知错。”
堂上缁衣老者抚髯叹气。“也不尽是你的错,成王败寇,谁能料想,这武氏一介妇人竟能篡了太宗打下的李唐江山。灵音祖父为匡扶社稷的正义之师倒落得个兵败如山的下场。可悲可叹。”扶案起身离去。
骆清言看着他萧然萎顿的背影。心中涌起难言隐痛。
这一年是大周长寿二年。骆清言送走了郁郁而终的祖父,亲手将之尸骨掩埋灵隐寺前,并将他一生诗稿整理成册,埋在坟头。包括那篇著名的《讨武瞾檄》。
这一年,远在洛阳的李隆基刚刚八岁。他也送走了他生命中一个挚爱的人。却连亲手掩埋她的尸骨都做不到。寒风萧瑟的紫微宫吞噬了母亲柔弱的身躯。小隆基始终谨记母亲的告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