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许别手插/进裤兜往前走。
傅子轩跟上去不依不挠:“那你还让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对她有信心。”许别看了一眼傅子轩,嘴角一勾:“我对我也有信心。”
傅子轩败下阵来,许别这话他确实没法接,因为事实上他觉得老大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如果他是个女的他也会选老大不选那个小白脸的啊!
“我们这是去哪儿?”傅子轩跟着许别进了电梯。
许别说:“办出院手续。”
傅子轩没忍住笑了起来:“刚才是谁说的对自己有信心来着?”
“林心不想住院。”许别看都没看傅子轩。
“哦?是……这……样……吗?”傅子轩故意拖长声音。
“……”
段祁谦进去的时候,林心正在打电话:“嗯,你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我明天去补卡,临时的,可能至少要一周吧,你要出去旅游就去,我知道,这边又不是穷乡僻壤,什么没卖的,我骗你干嘛……知道知道,行了,我还有事,就这样,拜拜……”
林心吁了一口气,她觉得林然不去当侦探可惜了,要不然改天没事让他跟着傅子轩学学,说不定能再出一个福尔摩斯。
世事无常,林心也不知道就这么随便一想,在多年以后她的弟弟真的为警方侦破疑难案件做出了不少的贡献,这让她又是自豪的同时又感到唏嘘,同是一个父母,为什么弟弟优秀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一转头就看到了段祁谦,她顺手把手机往旁边一放,朝他笑笑:“这么晚了还来?”
“嗯。”是没走过,段祁谦也随之一笑,走过去提了提手里的东西对她说:“你肯定饿了,一里斋的粥,你最喜欢的。”
林心保持着笑容,说到了解面前这个从小到大的朋友真的很了解她,她伸手接过粥闻了闻:“好多年没吃过了,还是那个味道。”
段祁谦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睨着林心舀了一勺放在嘴里那满脸的幸福感,心里却莫名苦笑,她以前吃东西就算是再喜欢的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她的幸福来源于刚刚出去的那个男人。
“那里要拆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吃得到。”
林心抬起头看向段祁谦:“他们生意一直很好,怎么会?”
“有钱人的游戏,生意再好也没用。”段祁谦想到老板跟他闲聊的时候说起他们所在的那块地要开发,声音里带着无奈。
“那可以搬到别的地方,怎么会吃不到。”林心又吃了一口,说实话回来这么久还真是一次都没去过。
段祁谦摇摇头说:“老板做了快二十年,想借着这个机会退休了。”
“那就太可惜了。”林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以前的很多手艺现在都慢慢的失传了,生活越好,生活的味道却越来越淡,其实说来说去都是我们不珍惜,真的有一天那些东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我们回过头来才会懂得珍惜吧,不过到那个时候为时已晚了。”
“没办法,人生中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就好比我对你的无可奈何。
林心放下碗,话题似乎有些沉重,她转移话题:“对了,许别怎么会问你我在哪儿,他怎么知道?”
段祁谦其实也挺纳闷儿的,他刚下飞机就给林心打电话约吃饭,许别就算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每天盯着他和林心的动向吧?
再说了,依他的了解,许别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他暗自摇摇头:“我接了你的电话没多久许别的电话就打来了,一开口就问我你在哪里。”
林心点点头算是明白了,难怪许别会和傅子轩一起,应该是他找傅子轩查了她的通话记录,虽然她的手机毁坏了,可是傅子轩是什么出身,查这点东西对他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所以傅子轩查到了段祁谦跟她联系过,许别这才会找到段祁谦问她的行踪,才会先他一步找到她。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那边的事很棘手吗?”当时段祁谦说也就一个月,谁知道一去两个多月。
“之后去了安城一段时间。”
段祁谦看向林心,那边的事其实比预期的要提前,因为知道了林心和许别的事,他寄情于工作,没日没夜的工作,终于把一个半月的量提前到在一个月内完成。
后来,他就去了安城。
安城是一个风景宜人适合休闲的城市,段祁谦在那个无人认识他的地方开始酗酒,没日没夜的喝,喝多了就去酒店睡,到了晚上醒了又去喝。
直到有一天,他又喝了个大醉迷迷糊糊的在公园的长凳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看到身上盖着一件校服。
校服上写着安城特殊学校,杨雨凝。
那天下午段祁谦去了特殊学校,找到了杨雨凝,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长得挺可爱的却是一个聋哑人。
他把衣服还给杨雨凝,比划了半天,对方一直摆手,有些急。
就在这时,身后有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你别为难雨凝了,你会吓着她的。”
段祁谦这才转身看过去,对方是个长相甜美的姑娘,看上去二十出头,那双水亮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很是好看。
她朝段祁谦走过来,继续说:“衣服是我搭在你身上的。”
“你?”段祁谦问道。
“碰巧路过,看你冷的蜷缩在那儿,顺手而已。”
“谢谢。”段祁谦朝她礼貌的笑了笑:“让你见笑了。”
女孩打量了一下段祁谦,睨着他打趣:“男人喝醉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为钱,二是为了女人,看你浑身名牌,谈吐有礼不像缺钱的人,也就是为了女人了?”
段祁谦倒是有些惊讶于此人说话的干脆,被戳中心事额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似乎看的很透彻。”
“也不是透彻,是常识。”
“可是你的环境跟你说的话有很大的差别。”
“人不可貌相,不能只看表面一概而论的。”
“所以,你还是个高人?”
“高人不好当,我宁愿当小人。”
段祁谦被这个女孩说话方式给逗乐了,似乎这段时间的压抑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他伸出手:“我叫段祁谦,很高兴认识你。”
“张纾璇。”她伸出手跟段祁谦握了握手。
经过张纾璇的介绍,段祁谦倒是对这群特殊的小孩有了许多认识,以前他根本不可能接触这些有缺陷的孩子。
他白天去特殊学校当义工,晚上又去喝酒,慢慢的张纾璇从他嘴里套出了他喝酒的原因,因为一个叫林心的女人。
那天他们聊了很久,段祁谦告诉她关于他爱着的那个女人的事,她静静的把手撑在下巴上睨着他听他说。
等段祁谦说完了她才开口:“你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死,其他的事都不算事,失恋而已,死不了人的。”
“你谈过恋爱吗?”段祁谦看向张纾璇问她。
张纾璇摇摇头:“没有。”
段祁谦淡淡一笑:“我以为你身经百战,说起话来总是有你的道理。”
“呐,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张纾璇睨着段祁谦微微一笑:“我们是老乡,我也是榕越人。”
“是吗?”这倒是令段祁谦有些意外,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以为她是地道的安城人。
“嗯,不过没怎么看过榕越的天空。”张纾璇抬起头看向无边的天际。
“为什么?”
张纾璇敛了笑容,清亮的眸子依然盯着湛蓝的天空,白云像棉花糖似缓缓游动,耳边蝉鸣声断断续续。
她轻轻的呢喃:“赎罪。”
作者有话要说: 段祁谦太可怜了,所以亲妈博爱给他配个好姑娘,张老师可不是平白无故出来溜的,她是个伏笔,我去,好多伏笔,我说过我会死在自己的坑里,嗯,死的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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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月色沉静,闪烁的星辰在黑幕中若隐若现,在这流光溢彩,繁华热闹的南方都市中,这座医院此时此刻笼罩在其中,倒是为之平添一份异样的色彩。
“安城?”林心有些意外的看向段祁谦,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次段祁谦回来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有了变化:“好端端的怎么想到去安城?”
段祁谦对上林心探究的目光,一改往日的话中有话,变得直接起来:“因为有些事想不明白,所以去了安城旅游。”
林心当然清楚段祁谦口中想不明白的事是什么,一开始就感觉到了他有些变化,此时此刻她更讶异于段祁谦会这么直白的跟她说话,在她以为,依着他的性子他是绝不会这么直白的说话。
“那现在……你想明白了吗?”林心问。
“本来一开始想不明白,后来遇上了一个人,跟她聊着聊着似乎就明白了。”段祁谦想到张纾璇的那张笑脸,不由自主的一笑。
他表情的变化没能躲过林心的眼睛,她吁了一口气,展开笑容,语气也带着调侃:“一个人?女人?”
段祁谦点点头:“嗯,确实是一个很有趣的女人。”
“嗯,看来真被我说中了。”林心笑的意味深长:“你喜欢这个人。”
“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段祁谦就知道林心会这么说,他欣赏张纾璇,不过还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爱。
“我倒是希望是我想的那样。”林心由衷的希望,她比谁都希望他能幸福快乐。
段祁谦笑而不语,在安城的那一个月前后变化很大,前一段时间是醉生梦死,后一段时间是心平气和。
张纾璇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姑娘,有时候看上去淡若清菊的模样,也偶尔调皮,却总是有很多大道理,她其实很喜欢笑,对孩子们也很温柔,不过在他面前却总是摆出一副看透世态炎凉,看透一切的样子。
可是,那段时间跟她在一起确实让他的心沉淀了下来,她会教他如何跟小一点的孩子上课,相处,她会带他去爬山,拿着相机捕捉不一样的风景,会带他去寺庙里敲钟,数罗汉,去虔诚诵读经书。
而这些都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生活,却在这短短的半个多月一股脑全部补了回来。
张纾璇真的很喜欢去寺庙,一去就是半天,她每一次都会写功德薄,还会点祈福灯,然后去添香油钱,最后虔诚的跪在佛祖面前低声诵读经文。
段祁谦第一次陪她去的时候,看到她这一系列的架势觉得这姑娘挺迷信,第二次去觉得她倒是对这个挺执着,然后有了第三次第四次,他突然觉得这姑娘挺傻。
回去的时候,她对张纾璇说:“你不知道现在的和尚比老百姓更有钱吗?”
“嗯,学历也高,本科生都不要了,要研究生以上学历,工资比白领都高,还有各种补贴什么的,绝对是个又轻松又高收入的职业。”张纾璇一边走一边补充。
段祁谦睁大眼睛睨着张纾璇:“既然如此,你还……”
张纾璇笑容渐深:“可是佛祖没有工资,也不是研究生,是世世代代人们的信仰,这一点是没得变的。”
段祁谦知道张纾璇为什么坚持这么做,她说过她要赎罪,只是他不知道是她为自己还是为别人。
这个姑娘年纪轻轻,心思却深沉而细腻,有爱心又很懂事,心里年纪似乎超越本身的年纪,却又能保持一颗不变的初心,说实话,真的很不简单。
“你真的相信佛祖保佑?”段祁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