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周骏一起被缉捕的还有个叫倪姐的女人,本名倪燕红,主要从事新型毒/品交易,她所供出的上线,和这家奇迅创投存在生意上的往来,恰好,我们年前的线索,就断在了奇迅创投这里。”
路渺了然地点点头:“你真的现在就要我和你搭档了啊?”
“只是为了测试你和我的默契度和配合度。”乔泽说,“所以你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也是。”
“你选择我,或者我选择你,看你表现了。”乔泽将笔电合上,“好了,先去洗澡,五陪小姐。”
“……”路渺无言,“我只说我是四陪。”
乔泽瞥了眼大床:“我允许你五陪。”
路渺没理他,洗完澡出来,乔泽正在电脑前忙,也不去打扰他,默默吹干头发,一声不吭地拉开衣柜,从柜子里搬了床被子出来。
乔泽刚好忙完,一回头便看到她正猫着腰在地毯上铺被子,他眉梢微微一挑:“这是做什么?”
“打地铺啊。”路渺回头看他,指了指床,“床让给你。”
乔泽:“……”
他过去将被子收起:“女孩子打什么地铺。”
路渺目测了下他的身高:“难道你打啊,被子不够长。”
“我不睡地板。”乔泽将被子重新塞回柜子里,回头瞥了眼两米宽的大床,“在你眼里我都立地成佛了,还怕佛祖对你图谋不轨?”
路渺:“……”
☆、28.027.09.19&
028.
乔泽将另一床被子扔在了床上,指着靠里侧:“你睡里边。”
床很大,又是各盖各的被子。
路渺想了想,同意了,卷着被子缩在了床沿一角。
乔泽洗完澡出来时她人已经睡了过去,抱着被子,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乔泽在床的另一头躺了下来。
带她出来,订一个房间一张床并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工作需要,掩人耳目而已。
两人虽同躺一张床,但两米宽的大床,各自抱着被子各居一角,其实并没有影响到彼此。
乔泽也很快睡了过去,半夜时却被床板的震动惊醒。
职业的习惯,他警惕性向来高,哪怕现在听觉受损,但一丁点震动还是会影响到他。
他很快睁眼,除了床板轻微的震动声,还有细细碎碎的压抑的呻.吟声。
声音是从路渺处发出来的。
她似乎在做噩梦,整个人几乎蜷缩成了一个球,缩在被窝里,手脚不时在撕扯什么,嘴里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乔泽记得她在旅馆发现腐尸那晚上,也是发出这样奇怪的声音,当时他以为她是因为尸体的事做噩梦,还直言她心理素质不好,但这两天并没有什么值得做噩梦的事,而且她状态也一直稳定。
乔泽轻拍了拍床板:“路渺?”
她没醒,依然蜷缩在被窝里。
“路渺?”乔泽又提高了音量,依然没办法叫醒她。
乔泽不得不掀开被子,拉开床头灯,朝她翻了个身,扯开她的被子。
她确实像在噩梦中。
乔泽不知道她在做着怎样的噩梦,她整个人几乎都蜷成了一团,像母胎中的婴儿般,全然自我保护的姿势,浑身颤抖着,两只手很用力地卷成了一团,像在和什么东西对抗般,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两只眼睛也紧紧闭着,眼泪却一直“哗哗”的,无声地流着,嘴唇几乎被牙齿咬得泛白,面容无助而痛苦。
这和清醒时的任何一个她都不一样。
呆也好,愣也好,或者是浅浅微笑的样子,整个人看着是青春而充满朝气的,不像现在,整个背影里透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哀伤和绝望。
乔泽突然就想起了两天前,他问她为什么执意要缉毒,她小心问他,能不能不说的样子。
她眼睛里藏着故事。
乔泽轻吁了口气,轻拍了拍她肩:“路渺?”
她依然没醒,犹陷在噩梦中,牙齿一直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将她身下的床单都染湿了,她却全然没意识。
他轻掰着她转了个身,她身体本能地寻求热源,整个人几乎埋入了他胸膛前,像只乖巧的小猫。
乔泽本欲将她推开的手不觉顿住,眼神复杂地垂眸看她。。
她眉心的褶皱慢慢舒展了些,眼泪却还一直一直地在流。
泪水沾上他胸膛,慢慢浸透了衣服,渗进肌肤中,灼烫灼烫的。
乔泽扣着她肩的手掌改落在了她背上,搂着将她压靠在了胸前,她渐渐安静了下来。
乔泽一夜没睡。
路渺第二天习惯性早醒,六点就被生物钟闹醒了,人一睁眼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窝在乔泽怀里。
这一认知窜入大脑中时,惊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连带着将被子一起带离了乔泽身上,整个人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
乔泽却很平静,自始至终以着幽深的眸子平静地看她,像在探究,又像在沉思。
路渺说不上来,只觉得他今天不太一样,看着她的眼神总带着几分深思,甚至没像昨天那样和她抬杠,只是沉默而安静地看着她。
路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声,挠着头转开了脸。
“那个……对不起啊……”她不太自在地道歉,“我晚上睡相……可能不太好。”
她一向知道自己睡相是不太好的,很多时候她明明躺下前是睡在这头,第二天起来时却睡在了另一头,有时甚至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趴沙发上了。
“那个……我应该没有梦游吧?”她小心看他,问道。
“没有。”他淡声应,视线却一直胶结在她脸上,像要把她看穿般。
路渺和乔泽在一起从没有过不自在,但此刻他的眼神,他的沉默,却让她感觉到了压力。
她甚至不敢迎向他的目光。
“我……先去洗漱了。”低低扔下一句话,她已急急跳下床,去洗手间梳洗。
乔泽自始至终只是靠坐在床头上,面容沉定安静,脸上隐隐带着抹深思。
路渺梳洗完出来发现他还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表情,这让她总没法像平日那样坦然面对他。
她不觉低垂下头,避着他的目光,一个人默默地走到梳妆镜前,涂抹护肤品。
乔泽终于起身,一声不吭地去洗漱。
路渺偷偷往洗手间看了眼,又偷偷收回视线,这样的乔泽让她有些畏惧,她不敢问他,她昨晚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她睡得太死了,完全没印象。
乔泽很快出来。
“一会儿先去吃早点,然后去赌场晃一圈,下午和商奇吴曼曼去高尔夫球场。”
路渺“哦”了声,偷偷看了眼乔泽,看他面色冷静,看着有些疏离,也不敢再多问什么,认真依着他的意思来。
吃饭时路渺明显感觉到乔泽没有昨天随和。
他这人气质多变,或慵懒或闲散或清冷或严肃,每一个的他展现的特质不一样,所带来的距离感也相应的不同。
现在的他是清冷而疏离的,这让她不敢随便放肆,安安静静地陪他吃完饭,然后陪他去赌场晃晃。
他们毫无意外地在那里遇到了商奇和吴曼曼。
两人也是刚吃完早点,顺道来赌场转转。
商奇和乔泽都没有来一局的兴致,都带着女伴在宾客休息期坐了下来。
今天的乔泽不太一样,路渺也没敢再像昨天那样靠坐在他胸前,只是中规中矩地坐着,而后贴心地问他要不要咖啡,很快起身去给大家端咖啡。
这个点的餐饮区人不多,路渺倒了四杯咖啡,转身便要往休息区走,没想着转身时在想事情,没抬头,托盘撞到了人,咖啡洒了出来,还泼到了来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路渺本能道歉,抬起头,还没看清人,对方去已出声。
“路渺?”
路渺诧异看她,而后愣住,来人是徐夫人,她曾经的母亲,陈兰。
一起的还有她的丈夫徐洋,以及将徐家小女儿徐迦芊。
路渺不知道他们怎么会一眼认出她来,她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他们,她也没做好见到他们的心理准备,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陈兰只是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儿?”
看她端着个托盘,挑了挑眉:“服务员吗?”
乔泽就坐在对面,隔得不远,一抬头便看到她正苍白着脸,怔然地看着堵在她面前的三人。
他皱了皱眉,歉然冲商奇扔下一句“抱歉,我过去一下”后,人已起身,朝路渺走了过来。
☆、29.027.09.19&
乔泽人刚到路渺身前,手臂便自然而然地揽上了她腰,亲昵地将她搂入怀中,另一只手也接过了她手里的托盘。
“不是说我来就好吗?怎么又乱跑。”
他低低道,听着像斥责的话语,语气却是无奈而宠溺的,听得路渺一愣一愣的,下意识仰头看他,而后便见他状似无奈地揉了揉她头发,压扣着她脑袋往怀里靠了靠,这才扫了眼诧异看着他们的三人,而后又垂眸看路渺:“这几位是?”
“……”
路渺本就被他闹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听他问陈琪徐迦芊几人身份,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正寻思着,没想到乔泽已淡淡道:“和你说过多少回了,别随便和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
路渺:“……”
她还没反应过来,乔泽已经揽着她往贵宾区走去,剩下气红了脸的陈琪及诧异回头看向乔泽的徐迦芊,还有一声不吭的徐洋。
“几年不见这小丫头倒是越来越横了。”陈琪低低斥道,“幸亏当年没留在家里,真养着这会儿还不成白眼狼了。”
徐迦芊注意力全在乔泽身上,她20出头,年纪轻,涉世不深,轻易便被成熟稳重的乔泽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