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那真是太辛苦了。”
“其实也还好,喜欢,就不会觉得辛苦。饭饭!来!”
她呼唤着饭饭往前跑,引得饭饭撒开腿去追她,西施也跟着疯开了,唯独薛纬霖,看着领着两只小狗奔跑在夜幕里的娇小身影,不急不慢地跟着,陷入沉思。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女孩。
他身边的女子,也有干净纯澈,也有明媚开朗,也有一心事业,也有童真不减,可是,把这么多特点全部集中在一起的,他只见过她。
初见那次撞车,第一眼只是觉得她漂亮,而且是合他眼缘的漂亮,尤其她唇角浅浅的小酒窝,显得她格外灵动,可是,那也仅仅只是一眼惊艳而已,并没有在心里留下太多痕迹,毕竟,他身边漂亮的女人太多了。
后来的每一次再见,她都会给他留下不同的印象,比如她的冷静,比如她的豁达,比如她的端庄,还有她对工作的兢兢业业。
而真正触动他心的,是那天遛西施时遇到的她。
起初看着她挽着阮叔叔的手娴静地在小区里散步,仰头微笑的模样,让他看到了她的安宁和满足,他喜欢安宁和懂得满足的女孩,这样的女孩会给人家的温馨,而后来,她跟西施玩耍的时候更是让他看呆,那是她的明媚和天真表现得最浓的一次,连带着他也被她那时的快乐感染了,她,就像一副画,萧瑟的冬天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将寒冷都驱之殆尽。
而今天的她,却让他心疼。他年纪不轻了,也有三十岁出头,身边的女孩换了一个又一个,每分手一段感情总也会难过的,但是却从来没有为哪一个女孩心疼过。
从没有关注过医生的工作,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她竟然这么忙碌吗?忙碌得让他有些汗颜,他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哥,事业一路金手指,并不需要花费那么多精力。最重要的,她一点儿埋怨也没有,反而以之为乐。
和她一起牵着狗在渐渐黑暗下来的冬夜里散步,看着前面两只西施犬追逐嬉戏,听着她温柔动听的声音说着话,不时还会有碎碎的笑声,他忽然滋生出一种想法,想和这样的女子相处下去,想要更接近,更长久。
这晚,他一直陪着她走到家门口。
她还觉得奇怪,分明先路过他家的,为什么他不进家门?
他笑着告诉她,“没看西施和范蠡这么难舍难分吗?让他们多亲密一下。”
好吧!
到她家以后,她挥手道别,“再见,薛先生!再见,西施!”
看着她进前院,看着她打开家门,看着她的身影就融入门后的灯光里,他脱口而出,“流筝!”
他从来是叫她阮医生的,此刻“流筝”这两个字却脱口而出了。
她浑然不觉,回头嫣然一笑,“还有事吗?”
有事?
没事……
他应变不错,编了个事儿,“流筝,什么时候把你家的饭饭嫁过来?”
她笑,“为什么是饭饭嫁?我家的是男宝,该你家的嫁过来才是!”
黑暗中他微微地笑,“好,我们嫁。”
她噗嗤一笑,“嗯!那我们什么时候有空就择个佳期吧!”
“好!”他凝视着她灯光下灿烂的笑容,欣然应允,“要不要先拍婚纱照?”
这下她绷不住大笑了,“好啊!那还得准备婚纱呢!”
“当然要的!”他听着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轻轻眯了眯眼。
“好了,我先回家了!婚礼的事宜我们慢慢再议,在这说下去,可要被冻成雕像了!拜拜!”她再次挥手,进了家门。
“哎,我们明天晚上遛的时候好好说说啊!”他朝着她的背影大喊,听得她从门内回复的一声“好”之后,才带着西施转身,低声笑笑,“西施,我们要娶媳妇了!”
西施朝他汪汪叫了两句,他笑道,“好好好,是你要嫁老公了!”
可惜,薛纬霖跟阮流筝约好的第二天晚上谈婚礼一事被耽搁了,耽搁的原因是第二天下午宁想来医院了,来接爸爸下班。
宁想没去科室里找爸爸,而是和奶奶在车里等,看见流筝过来取车,从车里溜下来直奔她而去,像一颗小肉团子一样撞上她,抱住了她的腿。
“妈妈!想想很久没见了你了!”宁想仰起的小脑袋洋溢着既害羞有热切的笑。
每次见到宁想,阮流筝总是心里一软,当即蹲下来,捧着他的小脸,“想想,来接爸爸吗?”
“是啊!”宁想点点头,“也接妈妈!”
“接我?”她微感诧异。
“嗯!”宁想再度用力点头,“妈妈,爸爸说您答应陪我去买小狗,是不是?”
原来是这回事……
“是的!”她的确答应过,只是没说具体什么时候去,既然宁想都来了,她也不忍让他失望。
“好啊!妈妈,那我们今天去!妈妈,走!”宁想牵着她的手就往走。
这着急的孩子!阮流筝不禁笑了,“别着急!想想,你是跟谁一起来的?”
宁想这才想起奶奶还在车上呢,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往自己家车跑。
温宜其实已经下来了,朝阮流筝走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流筝。”
阮流筝微微一笑,每次见前婆婆,都是这样温柔地对自己笑,一如当初没有离婚的时候,“伯母。”
“下班了?”温宜寒暄。
“是的。”其实每次见面也觉得尴尬,因为找不到可以说的话题了,从前她跟婆婆很有话说的,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说他。
但是温宜和她不同,温宜这个人也是八面玲珑的,而且宁家宁守正这一房的生意,财政大权在她手里,所以比她显得自如多了,“流筝,宁想老是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