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另一方面,白葭听他训自己这些话又觉得亲切,起码章修良是真正关心她这个学生的,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让她养成良好习惯是为她好,为了督促她成为最优秀的外科医生,才对她严格要求。
章修良训完话后,白葭对他鞠了一躬,章修良愣住,不知道她是真的认识到错误虚心接受批评,还是逆反心理在起作用,这些二十多岁的孩子,他越来越不了解。
就像个断了线的风筝,陈凛好些天没有消息,白葭每天骂他几百遍,可是下一秒又开始想念他。
每当这种想念不可遏制的时候,白葭就会把他那天在车上说的混账话再回味一遍,好让自己继续对他“深恶痛绝”,尽管这样念头有点自欺欺人,却是让她维持自尊心、不主动去打听他消息的最后一道屏障。
相比白葭每天茶饭不思,沈桦依然快乐得像小鸟,午餐的时候,她拿着一叠房地产广告给白葭看,非让她给自己参谋参谋,买哪个小区的房子当婚房好。
“江京房价太贵,首付只能让父母出了,白葭,你说我是买滨江花园好呢,还是买颐和绿园好?颐和绿园离咱们医院近,但是周围环境不大理想,滨江花园听说是鹭岛一家公司过来开发的,环境和物业都特别好,可就是离咱们医院有点远,价格也比较贵。”
白葭哪有心思听她絮叨,一直心不在焉,直到“鹭岛”和“滨江花园”几个字蹦到耳朵里,心头一震,她对这个名字有印象,那个人话里提到过。
“直觉告诉我滨江花园这个名字不太好,没有创意又俗气,颐和绿园就好多了,颐养天和,一看就是老佛爷住的地方,有福气。”
沈桦听白葭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诧异地看她一眼,却见她莹白的瓜子脸上像刚擦了一层胭脂,淡淡透出红晕。
作者有话要说: 彼此都还爱着对方,却要不断试探,怕对方已经不再喜欢自己。
喜欢是放肆,爱才是克制。
第34章
同学聚会那一天, 白葭在宿舍里精心打扮,把上回头脑发热买的黑色小礼服穿在身上,小礼服剪裁贴身,将她挺拔的胸部曲线勾勒得分外美好, 一头乌润长发用卷发器卷出大卷, 涂上深色眼影,唇膏她选了娇艳的玫瑰色。
这一身冷艳张扬,白葭一到场,就引起众人一阵惊艳尖叫,有几个当年和她关系不错的女同学当即围上来, 开玩笑地问她艳压众人感受如何。
“白葭,你怎么跟上学时候一点也不一样了?”女同学A故意说。白葭笑答:“谁和上学时一样啊, 上学时整天穿校服,为了来见你们我才盛装,表示对你们的尊重。”
“你一个当医生的, 穿得这么性感也不怕病人见了你情绪激动病情加重。”女同学B和白葭住同一个宿舍, 说话更加随意。
“我现在又不是在医院里给病人治病, 除非你们承认自己也是一群病人。”白葭嘴皮子比任何时候都利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白葭舌战群儒毫不费力, 直到慕承熙和叶娉婷一前一后进来, 她们才停下话题。
作为当年的校草,班长现在又是青年才俊,慕承熙吸引了在场一大半女同学注意,但慕承熙的视线越过人群, 只注意到了白葭,见她坐在那里性感美艳,颇有些不解。
迟迟不见耿薇,白葭打电话给她,耿薇在电话里跟她诉苦,她还要加班赶一个报告,只怕不到深夜做不完。
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竞争激烈,劳动强度大,加班是每日必修功课,耿薇告诉白葭,已经整整半年没有休过一天,几乎每天十二点以后才睡。
“我说,你这样不行,经常熬夜,你身体迟早会垮的。”白葭劝道。耿薇叹口气,“不说了,你们玩得开心点,我还要忙去。”
耿薇把电话挂了,白葭把手机放到随身的手袋里,没注意到慕承熙已经坐在她身边。
“买了新手机?”慕承熙说话的时候,也注意到白葭的衣服和手表,他很识货,知道她手上这块表虽然不是一线大牌,却也赶得上住院医几个月工资。
“旧的不能用了。”白葭并不想解释什么。
慕承熙想,以她俭省的习惯,手机和表大概都是陈凛买给她的,如今陈凛为她一掷千金都不是问题,买个新手机和手表给她实在也算不得什么。
“你俩什么时候结婚啊?”胖乎乎的赵玉过来跟他俩打招呼,当年要不是她咋咋呼呼把他俩在图书馆档案室约会的事说出去,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全校皆知。
“没这打算。”白葭笑着说。赵玉还是当年没心没肺的老样子,听说当了老师,不知道凭她的资质,会教出怎样一群傻学生。
“金童玉女好了那么多年还不结婚,是想逼死我们这些单身狗。”赵玉大大咧咧地笑。“我跟白葭分开了。”慕承熙终于说。
赵玉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赶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真不好意思,我就是嘴欠,哪壶不开提哪壶。”陪着笑,她赶紧离开。
又只剩他们两人,白葭喝了两杯香槟,脸颊红红的,媚眼如丝看着慕承熙,“你和叶娉婷什么时候结婚?”
“没这打算。”慕承熙学她刚才的语气,没好气地说。
白葭不说话,一杯接一杯喝酒,慕承熙看不下去,从她手里拿走酒杯,“别再喝了,再喝你就醉了,大家都在,醉了多没面子。”
白葭把酒杯夺过去,咕噜噜一饮而尽,“我就要喝,就要醉。”
这丫头一受刺激就喜欢喝酒,慕承熙无奈地摇头,借口医院有事情,想提前带她离开。白葭虽然微醺,意识尚有一半清醒,不肯跟他走。
“走吧,你不能再喝了。”慕承熙驾着她离开。
刚回到医院,慕承熙还没来得及送白葭回宿舍,就接到急诊室电话,有几个出了工程事故的民工被送来抢救。
“你自己能回宿舍吗?”慕承熙把白葭从车里扶下来,问她。“能,你去忙吧,救人要紧。”被风一吹,白葭的醉意减了两分。
“要是赶得及,晚上我去看你。”慕承熙把车锁好了,匆匆赶往门诊大楼。
白葭晃晃悠悠往前走,穿过花园的时候,高跟鞋尖细的鞋跟陷在草坪的泥土里,她用力一抬脚,却把鞋甩了出去。
就在她蹦蹦跳跳要去捡鞋的时候,一个人从身后把她打横抱起来,像个来自黑夜的恶魔,这人大步流星抱她去停车场。
“你怎么又回来啦,你不是去急诊吗?”白葭被放在车后座,迷迷糊糊看着前座的人,以为他是慕承熙。
那人没说话,只管把车往外开。白葭坐起来,下意识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人,认出是陈凛,心砰砰直跳,一种奇怪的预感让她不安,“你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陈凛稳稳开着车。
“我不去我不去。”白葭醉呼呼地叫着,拍打椅背,可无济于事,她阻止不了他的行动,只能倒在后排座椅上。
车开进一个环境优美安静的别墅区,陈凛把白葭带下车,带上楼,把她放到卧室床上,不慌不忙脱掉衣服去浴室洗澡。
醉意上来,白葭也不管身在何处,只觉得周围又柔软又温暖,还有好闻的味道,很快就睡得迷迷瞪瞪。
从浴室出来,陈凛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着白葭,白葭像是睡着了,脸枕在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上,睡美人一般,被小礼服包裹住的身体曲线玲珑。不知道她和慕承熙晚上干嘛去了,穿得这么隆重。
陈凛替她摘掉手表,拿来热毛巾擦掉她脸上的妆,看她很舒服地用脸蹭蹭自己的手,轻轻把她的头托起来一点,用勺子把热粥送到她嘴边。
白葭胃里正被酒精刺激地难受,热粥喝下去顿时舒服多了,睁开眼睛依稀看到陈凛,嘴唇张了张想说话,终究还是没能发出声音。陈凛喂她喝完一碗粥,把她放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