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熙视线追随她, 见她跟服务生说了一声之后走到钢琴旁坐下,打开琴盖,手指放在琴键上试了试音,随即弹了一首非常熟悉的曲子。
绿草苍苍, 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慕承熙不知不觉就被动听的琴声吸引了,向她走过去,靠在钢琴边看着她。
垂首凝思的时候,她一头乌亮如丝的秀发半遮住线条优美的精致脸庞, 眼神中那种烟水迷蒙的韵味像极了白葭,姐妹俩的外貌或许没有太多相似, 相似的是神情,一样带着点忧郁出尘的气质。
辛卉弹完了曲子,抬眼看着慕承熙, 见他表情凄楚, “是不是让你想起了某个人?凛哥以前最喜欢这首歌了, 他车里的音响一年到头循环播放, 有时候他心情好, 也会唱两句。”
慕承熙淡淡纾解情绪, “我也喜欢这首歌,还有《诗经》里那首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你们都喜欢她, 她有那么好吗?”辛卉不甘心地问。
“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子,不管境遇怎么改变,她永远守住初心不变。”慕承熙说起白葭,眼神和语气都温柔无比。
辛卉看着他,目光中闪烁着狡狯之意,那表情像是在说,你看,你终于承认了吧。慕承熙笑而不语。
“那你为什么不努力争取啊,既然你觉得她这么好。”
“她只喜欢陈凛。”慕承熙知道辛卉的意思,劝她:“强扭的瓜不甜,成人之美虽然很难,但是看到喜欢的人过得幸福,自己也会觉得幸福,不然的话,只会走向极端,勉强得来的东西,苦不苦自己知道。”
辛卉凝视他好一会儿,低下头若有所思。
迟早你得接受现实,慕承熙轻拍辛卉的背,“服务生上菜了,走吧,我饿了。”“我也饿了。”辛卉看到琳琅丰富的菜式,胃口大开。
“晚上别吃太多,不好消化。”慕承熙见辛卉吃了不少,善意提醒她。
“我知道,我又不是金鱼,不知道饱胀。”
她吃东西的样子很有趣,嘴巴像小兔子一样一动一动,慕承熙饶有兴趣看着她。
“你猜他们现在在干什么?”辛卉忽然问。
“我猜……”慕承熙笑道:“跟你一样,在吃饭。”
“也许他们有情饮水饱,在做别的呢?”
“那你就管不着人家了,他们又不是金鱼,饱不饱自己知道,你管好自己吃饱就行。”
“跟你说话,十句有八句让我生气。”话虽如此,她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生气的表情。
“彼此彼此。”
这时候,白葭和陈凛正在别墅里一起做饭,白葭切菜炒菜,陈凛洗米煮粥准备餐桌,互相递东西,其乐融融。
“做生意这几年应酬多,难得吃一回家常菜,闻着味道都觉得香。”陈凛搂住白葭纤细的腰,依恋把脸埋在她肩头。
“只怕你吃多了又会怀念大饭店里山珍海味。”白葭把炒好的菜盛到盘子里。
“才不,老婆烧的饭菜比什么都好,明早你做蛋包饭给我吃,我已经好几年没吃到了。”
陈凛把白葭身子转过来,手伸到她腰间解开裤扣,因为工作的原因,白葭很少穿裙子。
“快吃饭了,你干什么呀。”白葭推开他手。陈凛又把手放上去,把她推到厨房吧台边,身体抵住她,“吃饭不急。”
解开衬衣扣子,手臂一抬他就脱掉了衬衣,白葭不敢看他水光荡漾的眼睛,垂首轻抚他宽阔的肩臂,他绝对是那种能勾引着女人做坏事的男人,瘦而精壮的身体看起来说不出的性感诱人,薄薄的皮肤包裹着骨骼,摸起来手感很好。
“你们当医生的都这样看人吗?眼睛好像X光一样,把人拆皮见骨。”陈凛永远知道白葭的小脑袋瓜里想什么。白葭笑得把脸埋在他颈窝。
他的动作熟练又迅速,白葭几乎跟不上他的步骤,但很快也就适应了,大汗淋漓过后,两人洗了澡出来,发现饭菜早已凉透了,只得热热再吃。
吃饭的时候,两人谈起婚事。
“我妈的意思是,我们早点把手续办了,等你生了孩子,她就从鹭岛过来帮咱们带孩子。”陈凛早就和马丽珠商量过,白葭实在不愿去鹭岛生活的话,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两个人婚后的小家安排在江京。
“陈师母不是一直不同意咱俩在一起吗?她不喜欢我。”
“她不是不喜欢你,是怕你飞了高枝,我会一场空,但是上回我跟她说起二十万的事,她说,她这辈子唯一看错的人就是你,你是个好姑娘,让我尽快跟你结婚。”
白葭笑一声,“那我要是不同意跟你结婚呢?”“你不跟我结,要跟谁结?”陈凛知道白葭不过是说玩笑话,她等了他几年,怎么可能不跟他结婚。
“我的规培期还有半年多,结束以后我想继续留在普外,虽然章修良跟我说女生干外科太辛苦,我觉得我还需要锻炼一段时间。”
外科因为要值班要在急诊科轮转,女医生不多,而且女性体力本来就不如男性,很多女医生在规培结束后都会选择转内科,白葭和沈桦谈过以后的工作规划,都觉得将来转内科是必然的。
“结婚并不会影响你工作,家务都有保姆来做,不会分散你精力,你暂时不想要孩子,我也支持你,结婚以后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我到江京来的时候多陪陪我。”陈凛坚持要结婚。
白葭嗯了一声,年后她就27了,也到了该结婚的时候,更何况她还想在30岁之前把孩子生了,这样不仅利于恢复、对身体有益,也利于她将来的工作规划。
“那我可要开始安排婚礼了,到时候我们办两场,江京一场鹭岛一场,好好热闹热闹。”
“我要通知我妈一声,不管她来不来,我都尽到义务了。”白葭想了想,补充:“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如果你让辛志成参加婚礼,就别怪我不客气。”
陈凛听到她这么说,为难地苦笑,“难道他以我公司的股东和朋友的身份参加婚礼也不行?白葭,不要太固执了,我保证他不会主动跟你相认的,默默当个观礼的吃瓜群众。”
“你不要替他说话,反正我不想见到他,我妈要是过来,也不想见到他。”白葭知道自己妈妈对前夫深恶痛绝,不希望他们因为在婚礼上见面闹出不愉快。
“好,我会考虑。”
“不是给你考虑,这是命令,你不听我的,我就不结婚。”白葭叫道。“好好,你别激动,我都听你的。”陈凛赶忙投降。
“明早想吃什么?”
“汤圆,桂花的和芝麻的。”
白葭抬头看着他笑笑,小时候他最喜欢的甜食就是汤圆。
和陈凛商量过后,白葭给白云舒打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和陈凛结婚,准备在江京和鹭岛各办一次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