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星怎么办?”
喻小蓝抬高了声音。
“你不应该想想你自己吗?”林深处总算睁开了眼睛,“你在无人岛上,没吃没喝,你想到的不是自己会不会渴死会不会饿死,先想起的是有吃有喝的女儿……呵,母爱真伟大!”
她听的出来,他的话里带了嘲讽。
她不想理他,径直上了游艇,试着发动。
只听发动机响了一下,直接熄火了。
喻小蓝翻遍了整个游艇,只在游艇的后面翻出了一箱饮用水,没有备用油,没有食物……等等,她的背包呢?
背包里有手机,有身份证件。
她又匆匆跑下游艇,到了林深处的跟前,“我的背包呢?”
“海里。”
喻小蓝再也压制不住怒火,捡起一把湿透的沙子,向他砸了过去。
好在,林深处躲的飞快。
但是喻小蓝并没有停手,紧接着又抓了一把,这一次直接砸脸。
林深处下意识用胳膊挡了一下,挡开了一半,还有一半落在了肩膀上。
“现在怎么办?没有手机,连救援电话也打不了。回不去,星怎么办?”喻小蓝歇斯底里,与平时的克制,判若两人。
幸好这里是无人岛,这要是在大街上,别人肯定会以为这个头发凌乱,大呼小叫的女人是神经病。
可是,林深处的眼睛,却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了些温度。
他很淡定地踢了踢脚下的沙子,“放心,她有人管,你还是想一想自己会不会饿死在这里吧!”
与此同时,珠崖湾幼儿园。
珠崖湾派出所的所长亲自出马,为一男一女作证明。
“老师,这两位经我们派出所的核实,是喻蓝星小朋友的远房亲戚,她妈妈临时有事,去了市里,由这两位来接孩子放学,没有和孩子见过面……”
胖胖的韩所长,脸上挂着尴尬的笑。
什么时候连接孩子放学这种小事,也得人民警|察出马了!
不过好在,孩子到底接出来了。
喻蓝星用审视的眼神,将面前的一男一女打量。
男的向她伸出了右手,做自我介绍:“叔叔我叫黄沙,这位姐姐呢,叫白茉莉。”
小孩子的打招呼方式可不是握手。黄沙伸过来的手,直接被喻蓝星忽略掉了,她皱着眉道:“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你爸……”
黄沙的话还没有说完,被白茉莉踩上来的一脚打断了,她笑着道:“我们是你爸爸那边的亲戚。”
“我爸爸?”
喻蓝星有些怀疑,还有些激动,“那他在哪儿?”
白茉莉把提前买好的冰淇淋递到了她的手里,“你爸爸啊,他还有事,他派了我们做代表,先来看看你,他随后就到。”
喻蓝星把冰淇淋握在了手里,低头看了会儿脚尖,抬了小脑袋又问:“那我妈妈呢?”
“哦,你们不是要出国旅行,她去市里办签证了,今天回不来。”
喻蓝星随着他们上了汽车,她习惯性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前面有警|车开道,领着他们去海欲宾馆。
黄沙驾驶着汽车,特别得瑟地道了一句:“接孩子放学,警|车开道,牛不牛逼!”
喻蓝星一听,直接把冰淇淋塞到了他的嘴里,不开心地教训:“别说脏话。”
黄沙含着冰淇淋,支支吾吾。
白茉莉憋出了内伤,再瞅一眼小姑娘,心想:要说她不是他们老大的女儿,谁信啊!
☆、第18章 林深不知处(18)
会不会饿死这个问题,喻小蓝还来不及去想。
她只想着,如今天色渐晚,如果升起篝火,路过的船只,肯定能发现他们。
她捡来了很多的树枝,找林深处要打火机。
他躺在原地不动,喻小蓝走了过去,一伸手直接插|到了他的裤子口袋里。
林深处本来在闭着眼睛听海浪的声音,大约是这里远离了喧嚣,比起别的地方,海浪的声音格外的好听。
猛地一下,像是有一条温热的小蛇钻进了他的裤子里,在他的大腿间滑来滑去。
他睁开了眼睛,低沉道:“别乱摸,摸出了事故,你负得了责吗?”
男人惯有的低沉音调,让她怔了一下。
她带了些怨气地瞪上了他晶亮的眼睛,只一眼,便撇到了一边,又抽走了手。
“火机。”她的声音不是那么的好听。
“海里。”
喻小蓝不想跟他赌气,可胸腔里的那口气,要能吐的出来,一准儿能淹死他。
没有火,难不成还能钻木取火!
在水里折腾了那一场,醒来之后,也不曾歇过一下,这一会儿,疲惫劲上来了。
她瘫坐在沙滩上,就在离林深处不远的地方。
这地方真的太安静了,安静的只有鸟叫虫鸣和风吹海浪的声音。
瘫坐了一会儿,她也索性躺在了那里,闭上眼睛。
夕阳的余晖越来越暗,日夜的交替,正悄无声息地上演。
不知道过了多久,喻小蓝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的,每一颗都像是那个男人的眼睛。
她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也许是这夜色太过迷人,她心情复杂地说着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说出来的话语。
“听说,女人一旦做了母亲,就有勇气和全世界为敌。”
“这就是你在疗养院‘强’了我的原因?”林深处哂笑。
一个男人说一个女人强了自己,实在是有些猥琐,甚至有些下流。
不过说起来,那一场情|事的开头,的确是她主动。
他所受的训练,早就练就了钢铁一般的自制力。换句话说,他并不是一个女人主动,就会犯错误的人。
可是那天晚上,他并没能把持住自己。
他后来再回到疗养院,寻她不到。再去了地下储物室一探究竟,发现了墙角有半截没有燃尽的香,还发现她躺过的纸箱上,有一块干枯的血迹。
又在她没有带走的衣物中,发现了燃情香的说明书。
五年后的现在,来到这里,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他慢悠悠地又道了一句:“那么,五年前你睡我,五年后我睡你,这样才叫公平。”
他一翻身压了过去,正对上她瞪大了的眼睛。
她的眼睛长得很有意思,白眼珠不白,微微有些泛蓝,比天空的蓝还要浅。黑眼珠也不黑,像琥珀一样的颜色。不看他还好,一看他,只觉撩死人不偿命。
林深处没给她挣扎的机会,一只手捏了她的下颌,狠狠地亲了下去。
实际上她也没有挣扎,任由他在她的唇上作乱,吸吮轻咬喘息。
只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给出一丁点儿回应。
林深处有一种在亲木头人的错觉,兴起的欲念,很快就被她的无情打压了下去。
他松开了她,却听她的声音颤抖着在耳边响起:“是不是你睡了我,我们就能两清?”
欲|火卸了,怒火又起。
两清?呵!
林深处再度吻下去的时候,胸腔里藏的那团火,是欲和怒交织在了一起。
他要以这天为被,地为床。还要让她的叫声,高过海浪的声音。
自打上了游艇下不去,喻小蓝便有一种会发生点什么的预感。
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地跳了次海。
如今…还能怎么办呢?
五年前,她和他相遇那会儿,几乎快要活不下去。
她心里是不想死的,可难过起来,似乎只有死才是唯一的解决途径。
她的母亲死于抑郁,姨母死于抑郁,再往上数,外祖母也是因为外祖父过世,而选择了自尽。
喻家像是陷入了抑郁的诅咒,没有谁能逃过那个怪圈。
她不愿意服输,自己逼着自己找活下去的理由。
她想到了孩子,物色了一个男人。
她知道她做出了一个最自私最荒唐的决定,但对于二十岁的她来说,荒唐却比撑不下去好了不止一万倍。
她很快就测出了排卵期,用了从网上买来的燃情香。
她引着他去了地下室,她笨拙地亲吻着他,又笨拙地在他的身上到处乱摸,就和现在差不多的场景,只不过那一天在上头的人是她而已。
而,现在,林深处的吻并不笨拙,充满了侵略性。
他的手腕一直扣在她的手腕之上,他的嘴唇从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
五年后再做这种事情,和五年前相比,经验并没有随着时间而增长,相反,因着对五年前的疼痛记忆犹新,心里还多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