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至于。”郑南笙道:“他毕竟是我父亲,虽然父女感情淡薄。可是,也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
“你真的就确定,他是你父亲?”谭宗扬又问。
郑南笙有些不高兴了,又端起橙汁抿了一口说:“谭先生,我尊重你,也愿意相信你。可是你不要总是提我是什么苏暮然的事好吗?我不是她,我是谁我自己很清楚,真的不需要你一再提醒。”
“咚咚咚。”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谭宗扬低沉着声音回应。
门很快开了,李特助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进来,对谭宗扬点点头。
谭宗扬的脸上立刻露出喜色,眼睛更是噌的一下亮了,像是生了极大的喜事。
他将李特助递过来的文件仔细看了看,好一会,才对李特助挥挥手让他下去。
李特助临走前,又看了一眼郑南笙。笑了笑,这才满脸愉悦地离开。
郑南笙狐疑地皱了皱眉,对谭宗扬问:“你怎么了?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是不是跟聂臻有关?”
谭宗扬勾唇道:“的确是跟聂臻有关,也跟聂凡有关。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找人给聂凡做了一份亲子鉴定,这是鉴定结果。”
“什么?你给聂凡做亲子鉴定?你凭什么。”郑南笙惊讶地跳起来,橙汁都洒在地上了。
但是谭宗扬丝毫不因为她的激动而有任何情绪,表情平静地看着她,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书递过去,平静地说:“就因为这个。”
郑南笙一把夺过来,仔细看了看。
上面那些专业术语她是看不懂,但是最后面的还是看的很清楚。上面居然写着,聂凡和谭宗扬属于亲子关系,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
这也就是说,聂凡居然是谭宗扬的儿子。
☆、第213章 血液里的药物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郑南笙猛地抬起头对谭宗扬喊道。
谭宗扬平静地道:“见到你和凡凡的第一眼,起初只是怀疑。可是这份亲子报告书却说明了一切,如果你还不相信,你也可以和凡凡做一份亲子鉴定。”
“我和凡凡做亲子鉴定?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和凡凡做亲子鉴定,我只是他的阿姨,又不是他妈妈。他妈妈。”
郑南笙恐慌了,害怕了。不断地往后倒退,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她努力回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想到底哪里出错过,为什么谭宗扬会说让她和聂凡做亲子鉴定。可是一想,头就痛的厉害,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以前那些清晰的记忆,此刻也变得一片模糊。
她捂着头开始痛的皱起眉头,那份亲子鉴定书掉在地上,她也慢慢地蹲下去捂住自己的头。
谭宗扬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她身边,一条腿弯曲地蹲下来抱着她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头痛。头好痛好痛。”郑南笙痛苦地呻吟,过了片刻竟然身体一轻,昏倒在谭宗扬怀里。
“李特助,马上去叫容澜。”谭宗扬抱着郑南笙立刻喊道。
喊完后将她抱起来,急匆匆地走进卧室。
容澜其实早就在谭家了,因为要给聂凡做亲子鉴定,所以他提前过来。
亲子鉴定的结果很明确,聂凡就是谭宗扬的儿子。这一张脸长得像极了谭宗扬,就算不做亲子鉴定也可以看得出来。
不过他没想到李特助喊他,却说郑南笙昏倒了。
容澜惊得马上站起来。
聂凡并不知道自己被抽血是什么原因,只是说检查身体。不过他跟容澜玩的挺好,到现在还跟容澜玩呢。
但是也听到了李特助的话,马上站起来惊讶问:“南笙昏倒了吗?她在哪里?”
容澜给李特助使了个眼色,让他看住聂凡,然后自己急匆匆地上楼去。
不过聂凡到底是被聂臻养大的,哪里会轻易被什么小玩意给哄住。
郑南笙对他而言意义不同,他更知道爸爸对郑南笙的感情。所以根本不听李特助地话,一直吵嚷着要见南笙,非要见到南笙才行。
而此刻在郑南笙的卧室里,谭宗扬满脸焦急地蹲在床边握着郑南笙的手,容澜来了他也不为所动。
容澜停顿片刻说:“还是要送她做个细致的检查,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昏倒吗?”
谭宗扬喃喃道:“可能是想起什么,或者想不起什么,所以叫嚷着头痛,然后没一会就昏倒了。”
容澜皱眉,看着郑南笙的脸若有所思。
“难道真的是失忆吗?”
“或许吧!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说会有小时候的记忆,和关于父母的记忆呢。”谭宗扬虽然着急郑南笙的情况,可是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容澜道:“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不过一个人失忆并没有那么容易。她以前有过一段也是因为遭受到重大刺激,所以才会造成短暂性失忆。可是也是有选择性的,不愿回想起不想回想的一段过往。所以说,完全失忆的可能性其实很低,需要很多的外在条件造成神经功能丧失,才会发生那种情况。除了重大刺激外,完全失忆也必定会有外界的创伤。她现在没事,但是我不能确定她是否遭受过创伤,这必须要到医院里才能做详细检查。”
“能不能将仪器搬到家里来?”谭宗扬问。
容澜诧异:“搬到家里?”
谭宗扬沉声说:“聂门突然发生这种事,不管她和聂凡究竟是什么身份,在那些人眼中,都是聂臻身边最亲近的人。我怕暖暖出现在外面,会让那些人有什么可乘之机伤害到暖暖。”
“我明白了,不过仪器搬来搬去实在太麻烦了。而且有的仪器是不能乱动的,否则会损坏精确度。不如这样,我们晚上过去,医院那边我会安排好,你这边只要保证安全,我就能保证在医院那边不会出乱子。”容澜理解地点头,但还是强调道。
谭宗扬想了想,虽然他很担心郑南笙这样出去会有危险。不过容澜的话倒也没错,他是医生,对这种事情应该比他了解的更深入。
所以思考过后点头答应,让容澜先回去安排。
随后,自己也安排人晚上亲自护送郑南笙去了医院。
而郑南笙这期间一直昏迷未醒,等到到了医院后,容澜便马上给她安排各种检查。主要是脑部T,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血块才能猜测之前是不是受到过重击。
谭宗扬就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顺便让他可以有时间思考接下来的事。
聂凡是他儿子的事情虽然是意料之中,可是真的确定下来,还是让他十分震惊和意外的。
而且当他试图想要接近聂凡,和他拉近关系。因为他阻止聂凡不让他去看郑南笙的缘故,没想到聂凡还很排斥他。
想到之前不久,聂凡生气地指着他呵斥:“你是不是对南笙图谋不轨?我不喜欢你。”
一句话几乎如一把重锤一般,砸在了他心上。
为此,他还跟林振宇简单聊了这些事。
谭雨菲也回来了,知道这个情况后倒是没有像她性格那样冲动,让他马上和聂凡相认。
而是劝他:“哥,这件事我觉得要慢慢来,他从小就没有跟你生活在一起。而且一直认为另一个男人才是他爸爸,如果你突然告诉他,你才是他爸爸的话,他会接受不了的。”
“是呀大哥,这件事必须慢慢来,否则很容易伤害到他幼小的心灵。”林振宇也在一旁道。
谭宗扬只好点头,不过内心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感觉。
他必须要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以后该怎么跟聂凡相处,并且让聂凡接受他才行。
突然冒出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对他来说就很意外,更何况是聂凡不能接受。
“宗扬,好了。”容澜走出来,对谭宗扬道。
谭宗扬连忙站起来走过去。郑南笙被推着从里面出来。容澜先安排护士,让护士将郑南笙送去了一间病房。
“放心吧!没事的,我先安排一间病房给她休息。我觉得我们要谈谈,谈过之后你再带她回去。”容澜郑重道。
谭宗扬看他表情这么严肃,不禁皱眉问:“怎么?情况不大好吗?”
容澜摇头说:“不是身体上的,是别的事情,你还是先跟我到办公室里来,我们详谈。“
谭宗扬看他说的这么严肃,也不敢耽误。连忙跟着护士将郑南笙送到病房。安顿好后,又马上去了容澜的办公室。
“你看这个。”容澜递给他一些检查结果。
谭宗扬大致看了一下,不过对于这些医学上的专业术语,他是不大懂的。但是有些简单的,还是能够辨认。
“她之前做过手术?”谭宗扬一眼就看出问题。
容澜点头,说:“是剖腹产手术。”
谭宗扬皱了皱眉,虽然早就猜到聂凡是郑南笙所生。不,应该叫她苏暮然才对,却没想到是剖腹产。
当时她一定很害怕吧!这样一个关键时刻。自己居然不在她身边。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你是看她的脑电图。”容澜又指着一张脑电图给他看。
谭宗扬说:“你还是跟我说罢!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有些根本看不懂。”
“不好意思,我忘了。”容澜连忙道歉。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谭宗扬无所不能,差点忘了,他也有不懂得时候。
“做完一系列检查,我可以确定,郑南笙不,是暮然,她的脑部之前没有遭受过外力的创伤。这就说明,她失忆的可能性很小。除非是看到相当刺激神经的一幕,才会造成记忆上的紊乱。但是她之前也曾出现过这种情况,也只是片段性选择性忘记,所以完全忘记,并且又接受新的人生,这种用失忆的可能性是极小的。”
“那怎么解释她现在不记得我们?”谭宗扬问。
容澜又拿出一份报告说:“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点,我在她血液里检查出一种药物。她服用这个药物的时间,至少已经长达三年。”
“药物?什么药物?有什么作用?”谭宗扬心一紧连忙问。
“致幻作用。长期服用很容易让人精神衰弱,产生麻醉幻觉。不过,用量较少的话,对身体也没有太大的危害,至少不会造成身体本身的损伤。这种药物其实是禁止的,至少在国内明令禁止。但是,私底下也会有一些医生偷偷使用,有的作为麻醉药,有的作为别的用途,不过用途最广泛的应该是催眠师。据我所知,在对病人使用这个药物的时候,会让病人精神放松,失去戒备心,从而会按照催眠师的思路走。”
“你的意思是暖暖一直是被催眠了?”谭宗扬惊讶。
容澜表情严肃地说:“长期服用这种药物,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谭宗扬冷笑:“怎么可能,我跟她接触了那么多次,她思路清晰,语言流畅。你说她是一直处于催眠状态,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我不相信,如果不是失忆,也绝不会是这种。”
“理论上是不可能,但是事实上却很难说。宗扬,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未知,除去一切可能性,剩下的不可能就是事实。除了这一点,我想不到别的原因。”容澜镇定地道。
谭宗扬将两条手臂撑在容澜桌子上,看着容澜问:“那你的意思是,她被洗脑,被催眠了?哪里会有这么高明的催眠师,可以控制一个人那么长时间,而且还能将一个人的记忆完全封闭,再填塞新的记忆进去。”
“美国有一位出名的催眠大师,名叫JAK。他是世界闻名的一位催眠大师,是被经过无数论证证明的,相信你也听过他的名字。”
“是,我知道他,他的短暂性催眠是非常厉害。小的时候,我们还看过他的一次表演,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短暂性忘记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是另外一个人。可是他自己也说过,人的大脑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器官,记忆更是最难掌控的东西。他所能做到的,也最多只能保持半个小时的时间,并且这个人像行尸走肉一般,其实是没有自己的灵魂。可是暖暖不一样。她能跳能跑,会说会笑,根本和那种被催眠的人完全不同。”
“那你知不知道,他的手下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华人徒弟?”容澜又道。
谭宗扬皱眉,随后摇了摇头,这个他是不知道的。
能知道JAK已经很不容易,那时候他们都还小。算起来JAK已经去世十几年了,他去世的时候自己也才刚刚成年,正面临着家族的众多事宜。哪里有时间关心这些事。
容澜又说:“他的这个华人徒弟名叫容锦生,是我的叔叔。算起来,他离开家也已经三十多年的时间了,也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