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子眼带狠意的朝陆迟看去,口中急急的念着什么。
伴随她念念有声,陈诺清楚的看到一缕晦气从莲花台下冒出,丝丝缕缕,尽数飘向陆迟。
“歪门邪道!”陈诺掐指诀朝晦气打去,不费吹灰之力,将晦气尽数打到周婆子身上。
周婆子身上一哆嗦,她警惕的看陈诺。
陈诺耸耸肩,指指摆在屋子正中的莲花台:“陆大哥,等刘勇他们过来了,让他们搜搜莲花台下面藏了什么宝贝,应该会有惊喜。”
陆迟点头:“这里你不要再管,去老钱家等我。”
陈诺应声,刚出周婆子家门,周婆子徒弟追了上来,脸色发白的问:“我师……我父母真是她搞的鬼?”
“信不信在你。”陈诺叹口气,认真说:“趁早回头,入我玄门,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周婆子的徒弟有些茫然,喃喃道:“是悟性和天赋?”
陈诺笑笑,反手指指胸口:“是良心,心术不正,修得就不是正道。”
走歪门邪道确实诱惑人,但邪术终究是邪术,阴沟里的老鼠,难有见光之日。
“小陈!”
陈诺才进钱师傅家门,就听他激动的问:“听说你把周婆子的把戏给戳穿了?”
“这才多长时间,你们都知道了?”陈诺咋舌,佩服这条街上街坊的八卦能力。
“我听隔壁王嫂子说的,说周婆子被抓去警察局啦!”钱师傅气呼呼的拍大腿:“她可没少坑人!”
想到无端流掉的三个孙子孙女,钱师傅就恨的牙痒痒,如果不是发现早,他儿媳妇再怀孕不得还流产啊!
想到这儿,钱师傅紧张问:“小陈,我们家小英还能再怀上吗?”
陈诺没应声,抬头看看遮天蔽日的树荫:“如果不能把树迁走,你们就考虑搬家吧。”
她又指指靠墙摆放的花盆:“花盆搬到二楼,门口挂一支桃木,落地镜换个方向,不要正对着窗户,楼梯口挡个屏风,避免进门就见楼梯,还有……”
此时如果精于阵法的术士术士在场,应该能看出来,陈诺是在水木相生阵,把门口大榕树的阴气尽量转化成对钱家人有利的生气,磁场气流的改变可以在无形之中增加小英怀孕的几率。
钱师傅和他儿子楼上楼下忙活一中午,陆迟过来时,他们还在搬东西,不知是不是错觉,陆迟总觉得现在比刚才进门要舒服很多,少了几分压抑,目前这种摆放显得钱师傅家里宽敞了不少。
午餐很丰盛,小英敬了陈诺一杯酒,心绪阔达了不少:“妹子,你今天要是没来,很可能我明天就去周婆子哪里请‘送子观音’了,她真是害人不浅,周边街坊邻居没少被她坑,我们以前还敬奉她是大仙,现在想想就觉得讽刺。”
陈诺先干了啤酒,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劝说:“现在是科学社会,得要信科学,搞封建迷信哪能行,知道什么最可信?”
什么最可信?
钱家人皆露出茫然之色。
陆迟眼皮子直跳,桌子下的手捏了捏陈诺的,示意她少讲。
陈诺拍开他手,身为公职人员,时刻不忘为国家宣传:“我们要牢记这24个字,富强、民主、和谐、友爱、平等、互助……”
钱家人:“……”
第84章
一个神婆劝人家要坚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样真的好吗?
对上钱家人错愕的目光,陆迟轻咳一声,揽住陈诺肩膀,有些无奈的说:“我媳妇儿平时爱开玩笑。”
陆迟满口京腔的媳妇儿让钱家人又愣了愣,钱师傅最先反应过来,呵呵直笑,赞许道:“身为公职人员家属,小陈干得不错!”
钱师傅就是有一点好奇:“你俩平时都说什么?”
一个警察,一个神婆,一个说唯心,一个谈唯物,不会无话可说么?
“我们说中文啊。”陈诺好笑的说:“钱师傅,你得知道,无论我们干哪行哪业,首先都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瞧这番话说的!小英没忍住,带头鼓掌,同样都是神婆,个人素质修养差距不要太大。
饭后茶歇片刻,陆迟提告辞,临走前,陈诺给小英一张平安符,并且叮嘱她:“去周婆子家捧三颗元菜回来,自己挖土种上,每天诵两遍往生经,不管怎样,是你没照顾好他们,于你而言是件罪过,希望你多行善多为下代积德。”
小英不迭点头:“我记下了,小陈,谢谢你,好人有好报,你和陆警官会永远幸福的。”
他们说话的时候,小英她老公特意回房取一叠现金下楼,要塞给陈诺:“小陈,这是点心意,你收下。”
陈诺直摆手:“我可什么都没做,收钱多惭愧,干活抓人的是我老公,要谢你谢他。”
我老公……可真是个好称呼!
陆迟嘴角不觉就翘了起来,直到拒绝陈家人好意离开老城区,他嘴角仍在往上翘,等红绿灯时,陆迟喊了一句:“诺诺?”
诶?喊她干嘛。
陈诺侧头,下秒,唇上一热,被陆迟探身亲了一下。
他提点小要求:“再喊声老公听听。”
陈诺抿嘴笑啊笑的,等到绿灯时,甜甜喊:“老公。”
甜腻腻的声音,听在陆迟耳中,他可耻的硬了。
这晚陈诺被迫喊了无数声老公,伏在她身上耕耘的人仿佛不知疲倦,算准了安全期,他们没太多顾及,陆迟把积累数天的公粮全部交了上去,交太多,难免就溢了出来。
“你太讨厌了,都弄床单上了……”陈诺不满的拿脚蹭他小腿。
陆迟干咳一声,客观的说:“你那里有点小。”
用完了还嫌弃?陈诺踢了他一脚,赶他下床洗床单。
吃饱喝足的人很好说话,洗衣机嗡嗡地响着,陆迟光着膀子,嘴里叼根事后烟,乖乖蹲在洗衣机旁手洗他媳妇儿换下的小内。
陈诺在浴室里洗澡,隔着一扇毛玻璃门,陆迟还能隐约看到他媳妇儿纤细曼妙的身躯。
陆迟嗓子发干,晾上小内之后,没皮没脸的又挤了进去。
浴室水呼啦啦响着,加上某人不好好洗澡,谁也没听到卧室的手机在响,等陆迟把脸色酡红的媳妇儿抱出去时,才看到手机里有几个未接电话。
全是陆明月打来的。
“妈打你电话?”陈诺也看到了。
陆迟嗯一声,捏捏她脸:“把头发吹吹,我去回个电话。”
陆明月打电话过来就是问问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又向陆迟报备他们那边准备了哪些。
结婚就是琐碎事多,但大多数人一辈子就那么一次,如果幸运的是跟喜欢的人结婚,那再怎么麻烦也不会觉得累。
陆迟像做报告一样跟陆明月报备战况,婚礼是要在B市举行的,陆迟把他这边能去参加的同事和朋友告诉陆明月,让她提前安排桌位。
“诺诺呢?电话给她,妈妈跟她说会话。”陆明月还有点问题要跟儿媳妇说下。
“在吹头发,我把电话给她。”
同为女人,谈及婚礼时,只会讨论的会更加细致,久到陆迟快睡着了,她们还没有停止迹象。
“好了妈,今天先这样,晚安。”陆迟把手机拿了过来,强行挂电话。
“随便挂妈电话,好没礼貌!”陈诺拍他大腿。
陆迟胳膊稍用力,把人搂倒:“你自己看看几点了,我不掐断,依我妈的性子,她能和你聊到天亮。”
好吧,婆婆是挺健谈的。
第二天陆迟去了警局,陈诺没什么需要外出办的事,干脆就在家对着拟定好的婚礼邀请名单,挨个电话通知。
这边,陆迟刚到警局,刘勇就道:“头儿,这个周大仙简直是个杠头,你猜我们昨天从她莲花座下搜到了什么?”
陆迟配合的问:“搜到什么?”
“元菜。”刘勇特意强调:“还是用人血浇灌的元菜,别说,长得可真好……”
长得好?陆迟斜眼看他。
自知失言,刘勇讪讪摸摸鼻子,正色道:“小许取了土壤拿去送检,证实确实是人血,但是周婆子死活不承认有任何犯罪行为,只说人血是从血站弄到手的废弃血。头儿,如果只凭宣传迷信思想这条罪,我们关不了她几天。”
“跟血站联系了?”陆迟问。
刘勇点头:“按她说的地方,小余已经去联系了。”
其实周婆子在招供的时候,心里也在打赌,担心血站的人怕担上责任,不承认给她提供过保质期的人血。
周婆子莲花座下养的几盆血元菜是已经能为她所用的小鬼,除了念咒烧符,还要拿血天天浇灌,周婆子去哪儿弄这么多人血啊,思来想去只能打血站的主意。
令周婆子没想到的是,警方去血站调查时,有人主动承认把过保质期的人血卖给周婆子,这样以来,周婆子直排除杀人可能,其他控告证据又不足,半个月后,周婆子就被放了出去。
“头儿,这也太便宜她了,就这样?”刘勇不可置信,但又没可奈何,毕竟法律管的是杀人放火这类,给人作法这样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确实很难定罪。
陆迟道:“向818处报备一下,提醒他们注意周婆子这个人。”
事情太多,818处人手严重不足,郭茂松不止一次向贾伟刚抱怨工作强度大,没一点人生自由。
他挥挥手里刚拿到的喜帖:“看看人家陈大师,多潇洒恣意的人,放着百万年薪的正式职工不做,就只愿当小组顾问,现在看是多么正确的决定,想接活就接活,不想接就休息,我要也能这样那多爽!”
贾伟刚把下面刚传上来的机密文件甩到郭茂松胸膛上,拍醒他美梦:“安排个人盯着周婆子,防止她出什么幺蛾子。”
……
短短不过半月的时间,物是人非,门庭冷清,周婆子“铁口直断,神仙下凡”的招牌算是彻底砸了,她养的好徒弟也不知道死去了哪里,她出监狱,连个人影也不见。
周婆子看看她空荡荡没一点香火气的宅院,恨得牙痒痒,算是彻底把陈诺记在了心上。
楼下有人砰砰敲门,周婆子下意识喊她徒弟,才意识到那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碎不在,她只好自己哼哧哼哧爬下楼。
“谁啊。”周婆子开门,待看清站在门外的人,愣在了原地,惊疑不定道:“师弟,这些年你去了哪?怎么一声不吭地回来了?”
门口的男人身材普通,光头,因为只有半截眉毛,无端显凶相,他低声道:“师姐,我们进去谈。”
周婆子把人迎了进去,插上门栓,师姐弟多少年没见面,却没有太多陌生感,师门中,他们二人的关系向来好。
茅山门中一派发展到他们这代,统共有师弟三人,当年他们师父分别将不同的术法分传给了三人,周婆子学到的精髓是偷龙转凤,罗克儒学的是移魂大法。
至于他们的小师弟邱广海,悟性最高,学的本事也最多,除了偷龙转凤和移魂大法,邱广海在奇门遁甲方面造诣也深。
他们师门中,也就数邱广海混的最好,一直在棒子国和鬼子国一带发展。
“师姐,你知不知道罗师兄死了的事。”邱广海道。
周婆子惊愕:“罗克儒师弟死了?怎么死的?”
邱广海敲敲桌:“是个叫陈诺的丫头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