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逢又这样安慰了许湘一句，然后拉着她往楼上走。

家门紧闭着，冯逢也不确定他爸是否已经在家坐着了，但是内心却忽然涌出一阵不安的情绪。

许湘似乎也和他有同样的感觉，紧张的望向他，叫了一声：“哥哥。”

冯逢没说话，只是将她的手又握紧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掏出钥匙去开门。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都能听那么清楚。

冯逢缓慢地将门推开，眼前出现他爸的脸。

脸色平静，就站在离门一米远的地方，看着他。

尽管早有准备，冯逢还是被突然出现的冯绛吓到，叫了一声：“爸。”

“嗯。”

冯绛应了一声，没继续说话。

眼神下移，看见冯逢紧紧抓着许湘的手，眼里神色急速变化，脸上也有了暴风雪要来的前兆。

“湘湘，去看看你干妈今晚晚饭做什么。”冯绛说。

许湘害怕，窝在冯逢身边不敢动，嗫嚅着喊了一声：“叔叔。”

冯逢挺了挺胸，往前迈了一小步，将许湘挡在身后，破釜沉舟一般，“爸，我们……”

冯绛却突然打断他：“没让你说话。”

然后他又转向许湘，甚至还对她露出了一个笑，温柔的喊：“湘湘，快去看看，你干妈今晚好像要做很多菜，你之前不是说想学做菜吗？”

冯逢觉得他爸大概已经发现了，尽管他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

他甚至觉得，他爸现在背在背后的双手里，握着一根木棍，用来打他的。

想到这个，冯逢放开许湘的手，安抚她：“许许，快去。”

许湘不去，开口拒绝：“哥哥，我不去，我要在这里陪着你。”

冯逢手伸到背后，拍了拍她的胳膊，这次开口带了一点威严：“听话。”

许湘：“我……”

“快去！”

许湘只好听他的话，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在她第一次回头的瞬间，冯绛稍微侧了侧身，将背后的东西挡住。

许湘一双眼全在冯逢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冯绛手里的东西，但是冯逢却看见了。

冯逢虽然看见了，却没有丝毫惧怕，反正……也挺久没被打过了。

冯绛等到许湘完全走进厨房看不见这里以后，语气平静的对冯逢说：“进来，关门。”

“嗯。”

冯逢进屋，转身关门。

落锁那一瞬间，冯绛的木棍也落了下来。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冯逢干脆连身也不转了，直接胳膊靠在门上，露出整个背部给他打。

一声没吭。

冯绛怒气值已满，一边打一边骂。

“你他妈的是个畜生吗！”

“禽兽！”

“老子有教过你对自己妹妹下手吗？”

“你他妈书都学狗肚子里去了！”

“你这样对得起谁！”

“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

他一边怒骂着来发泄心里的怒气，一边挥棒打他，手下是一点儿情也没留。

一声一声结实的闷响，只有冯逢自己听到了。

他被打得挺不起背，干脆整个身体都靠在了门上，以此来承受他爸的怒气。

不开口解释，不反驳一句，甚至连痛都没有叫一下。

咬紧牙关，眼睛闭上，默默承受。

许湘听到冯绛骂的第一句就觉得大事不好，马上就要往外冲，杨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悲切的叫了一声：“湘湘！”

许湘转头看她，发现她眼里已经泪花闪烁。

她干妈是个极其温婉坚强的女子，幼时被父母抛弃，后来被人收养长大，年轻的时候又因为不能生育而被人逼迫离婚，情路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