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都收到了吗?”
“嗯?短信,收到了……”她呆呆地看着他,努力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害怕旧庄园。你被长期锁在旧庄园。这个……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一段过往。”
“‘十八岁’,我想我还不够了解你。”她举起双手,想环住他的脖颈,举到一半被他抓住手腕,压回门上。
“但不管你愿意让我了解多少,我就是喜欢你,我还是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张存夜低声笑,“你跟我告白太多次了,不亏吗?”
“再告白一次,也没关系……”她咬字柔软,小声说了句,“我爱你。”
他垂下眼眸,抓着她手腕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像羽毛划过。
痒。暧昧。她被他的气息包围。
张存夜把她的身子扳转过去,让她背对他。
“干嘛让我转身?我看不见你了唉。”两手撑在身前的门上,甘却侧着脸问他。
背后的人贴上来,青柠气味变得更近。
张存夜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肢,语调蛊惑:“傻子,你在等我的答案吗?”
“你……”她眨了眨眼,实话实说,“是呀,你要告诉我了吗?”
“但是、”她赶在他开口之前又急匆匆补充了句,“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已经决定好了,我要黏着你,嗯……尽我所能不遭你嫌弃,像在荷兰那样。还有,我上次在你车上说的话,都是因为、吃错药了……”
甘却不敢想象他又一次消失了之后,她该怎样度过余生。
张存夜轻声“哼”了一下,“你想得倒简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说,我怎么可能当你没说过?”
他说着,咬了一下她耳垂。
甘却觉得自己全身的神经都瞬间紧绷,因为他不经意的小动作。
而且,她无从反驳他的话,只能闷声承受。
左手在她身前,从腰间往上移。张存夜摸到她锁骨处的第一颗扣子。
“我没答案,我永远都给不了你答案。”
他解开她的第一颗扣子,凉凉的空气钻进她胸口。
“对某个人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到底是爱她本身的存在,还是贪恋她跟我产生的羁绊。这个问题把我自己都困住了,我思考了很久,我琢磨不出来,所以不是我的问题,是问题本身存在问题。”
他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听懵了。
“要不…我给你一段时间跟我相处,感受一下,如果你觉得还行,如果你觉得这就是你要的长相厮守…”
他冰凉的指尖碰到她胸前的皮肤,贴在她耳边说:“我们就在一起。”
“但我不保证自己能像你爱着我那样热烈地爱你,我甚至不太明白什么是所谓的爱。”
他每说一句话,就解开她的一颗扣子。
“我很挑,很爱使坏,毛病不少,也很多变。你确定自己能承受我这样的人吗?”
她的扣子全部被他解开了,张存夜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齿尖细磨。
甘却受不了这种磨,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他唤起,细声嘤咛。
“从一开始,就是我先喜欢上你的。跟你在一起,不是‘承受’,是‘享受’。”
她说着,想转身看他的脸,看不清。
“‘十八岁’,我一定不是第一个这么疯狂迷恋你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甘却感觉自己勉强消化了他说的那些话,反手摸到自己的胸扣,还没解开,手被他压住,压在她背上。
“别脱。”
她听见了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压抑的,控制着的,但他的语调还是那么冷清。
“你就这么着急?”
这句话让她脸红得滴血,小声辩驳:“我怕你反悔……”
张存夜抿了抿唇,松开她的手,看着她把手垂下去,然后才打横抱起她,在一片昏暗中往音响装置走去。
甘却伸手圈住他脖颈,上半身有点凉,衣襟松松地敞开着。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说话?
他抱着她稍稍弯了腰,抽出指尖,在CD播放器的触屏上点了几下。
低沉空旷的前奏响起。
“你遇见的我,是这样的,懂了吗?”张存夜抱着她站在原地,吻了吻她鼻尖。他指的是歌。
“I ha·ve been left out alone like a damn criminal.”
“I ha·ve been playing for help cause I can not take it all.”
壮阔,瑰丽,悲凉,挣扎。
这首歌的旋律词作让甘却看见五年前的他。
穿一身黑衣黑裤,独自行走在暗夜中;
如困兽;
如无脚鸟;
如亡命之徒;
如潜伏的剑客;
如英雄碑上的无名氏。
“I am not done,It is not over.”
“I am so damn lost,oh I wish it was over.”
…………
甘却凑前去跟他说:“我学了英文了,我能听懂一点了。”
“我知道,”他吻她眉心,随口说了一句,“荷兰有我的不夜城,不夜城里有我的小麻雀。”
她嫌不够,伸手捧住他侧脸,想让他低下头来吻她的唇。
张存夜轻咬她下巴,抱她往里面走。
震耳的音乐回荡在偌大的套房,各个角落都在共鸣。
他用鞋尖抵开书房门,俯在她耳边唱:“Cause your soul is on fire. A shot in the dark. …What can I do?Don not let it fall apart?”
那些暗夜里的战争,旋涡里的纠缠,是我的事。
你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第四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2017.08.16
欣赏过的很多性艺术作品,都总是给我一种故作迷幻的感觉,包括“做·爱时看见海平线”这种描写手法。
我倾向于性是一种建立在原始大自然欲望之上的玩意儿,本质还是粗暴且血腥的。
诸物消逝,单眼瞄准。
世界倾塌, 暗夜枪响。
我只有一发子弹, 却要干掉一堆怪物。
我连枪都握不紧, 却要保持绝对自信。
以绝望, 以不甘,锤炼出我狂妄的心跳。
以隐忍, 以高傲, 浇铸出我滚烫的灵魂。
所以你知道吗?
那时候的我, 没心思喜欢任何人。
甚至不想费劲记住你。
2
书房也是昏黑,只有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投射进一点微弱的光芒。
他的夜视能力似乎极好,又或者是因为对他自己的空间太熟悉, 抱着她走,竟然什么都不会撞到。
甘却的掌心发了些汗,有点湿, 搭在他肩膀上。
“张张, 我觉得我也会唱这首歌。”
“这么了不得吗?”
“是呀,我把你随身听里的歌曲都循环好多遍了呢。”
“要夸你吗?”
“嗨呀, 夸什么呀, 我会膨胀的, 嘿嘿。”
他停下来, 甘却正想转头看, 就被他放下去,坐在凉快的平台上,正好跟他齐腰高, 坐着的时候一仰头就能吻到他下巴。
“给你膨胀的机会。”
他站在她面前,长指揽着她脑袋,低头吻她,没有轻重,肆虐一般,鼻尖相擦。
他在她唇边低声问:“喜欢和我接吻吗?”
甘却想用行动回应他,可是黑。太黑了。
她干脆闭上眼睛,摸索着把舌头探进他唇间,学着他的样子,可惜变成了胡搅蛮缠,频频咬到他。
张存夜退出来,轻捏她鼻子,“笨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哪有?是你自己的舌头一直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