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好大,拖拉机会开吗?太空飞船会开吗?舒楝默默把吐槽憋回肚里,不用问也知道他会开船。
余光扫过舒楝,高旻忍不住笑,“感觉你很无语”
“没有,我在想有钱人是不是必备三大件,豪车、飞机、游艇,不说俗,消费能力在那儿,必须一样不落的买到手,就当为GDP的增长做贡献”
高旻顺着她的话说,“是啊,即能愉己,又能兼利天下,所以不能免俗,三大件我也买齐了,咱们去看看我的游艇?”
绕着曼哈顿的天际线盘旋了一圈,直升机向哈德逊河飞去。
纽约西城彩霞满天,河水细波粼粼,隔岸是新泽西。
直升机减速贴着被霞光映红的河面滑行,不远处的私人码头停靠着一艘艘游艇,与码头毗邻的高楼大厦住的都是世界级富豪,一个单位没有千万美金买不下来,再加上停船费牌照费,起码也要上百万美金,所以那些下楼直接开船出海的人不是石油大亨就是东欧亿万富翁。
高旻的游艇停在这儿,估摸着也住附近。
有钱人啊,舒楝在心里感叹,高旻指给她看自己的游艇,暗物质号,在一众白色中,深灰色的船体独树一帜,造型高科技感十足。
关于游艇,舒楝首先联想到的是香槟、派对、穿比基尼的艳女,有钱人的休闲方式无非都这个调调。
不管怎么看,游艇与寻欢作乐都是固定搭配。
舒楝别有深意地瞥了高旻一眼,勾起嘴角,揶揄,“没有游艇,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花天酒地”
高旻秒懂,想开口解释,又觉得没立场,他拥有一艘68米的超级游艇,常年停在地中海蔚蓝海岸,方便招待客户和官员出海享乐,据服务暗物质资本的公关公司代表说,游艇上的气氛的确非常香艳,非常醉生梦死——也非常令他不喜欢,是以那艘游艇自购买试航后他再也没登上过。
如非必要的应酬纯粹是浪费生命。
“暗物质号和灯红酒绿八竿子打不着,我开它海钓图方便而已”,这艘Riva游艇是他避世的休憩地,不是社交之所,这点希望舒楝明白。
哎哟哟,何必急着撇清呢,马克思主义哲学她学过,生活方式不腐化堕落还能叫资本家么。
“高总,谢啦,捎带我感受一把纸醉金迷”,舒楝调侃,转念想到,老高在国内一没情人二没女友三没花边新闻,日子过得像得道高僧,但没准人家的主战场在国外呢,身边有没有恋人不好说,但“不求回报”的朋友应该有,男人嘛……
舒楝脑补正来劲,直升机再次爬到高空,忽然听到高旻说,“往下看”
“哇!”,舒楝惊叹,被美丽的夜景震撼得几近失语,日落时分,楼群的灯光逐渐亮起,从高处鸟瞰,川流不息的车辆、高低错落的建筑、蛛网一般的河道,被璀璨的灯光装点,彷佛星罗棋布的电路板。
“美帝不愧为灯塔国,电力真足”,舒楝酸溜溜的,随即想到正事,向高旻确认,“你让我住你家方便吗?其实我预定酒店了,真的不用麻烦你”
“不会有任何‘不方便’的状况”,高旻顿了顿,加重语气,“我身边没有任何字面意义上的伴侣,情妇、床伴、爱人——随你怎么想,但我要告诉你,没有。而且你想像的情况不会发生,除非你觉得不方便”
得,气氛搞砸了,舒楝压根没料到高旻如此坦荡直白,成年人之间有些事不必言明,意会即可,稍加暗示,yes or no,一句话的事,有必要挑明吗?这不是成心让她尴尬吗?
往深处琢磨琢磨,高旻真的对她没意思?要是有,他老把做朋友挂在嘴上,要是没有,对她这么好,真不怕造成误会?
百思不得其解,舒楝干笑两声,“你别怪我小家子气,我无意过问你的隐私,异性朋友有时候还是需要避嫌的,说真的,如果你在美国有女伴,那我不方便接受你的好意”
“即使我房子空着落灰你也不住?”
“那要看你只招待我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就好比,我有男朋友了,还以朋友的名义接受你的照顾,你会作何感想?这跟脚踏两只船有什么区别?不是我清高,主要是我怕麻烦,所以谨慎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你一向有原则”,刚刚的阴郁像是错觉,笑容重新回到脸上,高旻想舒楝原则性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给了他巨大的安全感,不必担心突如其来的背叛。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让三次元的人帮着看文写的如何
她直言相告,说不好看,还看的累,描述过多,主线不明。
字多得她头疼。
我本来想挽尊,但良心上又觉得她没说错。
于是更加感谢跟文的小天使们。
你们简直就是蹩脚文关爱大使,
不说了,我擦擦泪,?,感动。
第85章 友谊与爱情
带停机坪的顶层豪华公寓, 英文叫penthouse,据说在国际化大都市深受土豪们的青睐。但因其稀缺性,有钱也未必买的到。所以当舒楝置身高旻在曼哈顿上千平米的顶层复式豪宅, 也不得不承认高老板远比她想象得能量巨大。
她不怕腿疼把高旻的penthouse逛了个遍,最后倒在客厅的弧形沙发上, 环视270度的全景玻璃窗,窗外华夜璀璨, 哈德逊河星光点点, 鳞次栉比的高楼间的街区被霓虹和车灯照得如同黄金铺就……真美。
当然她是不会夸出口的,那岂不代表她认同了金钱的魔力?欣赏纽约的繁华夜景,买票登上帝国大厦或乘空中缆车一样能大饱眼福。
做人要硬气,绝不能被金钱迷惑,舒楝挺直脊梁,摆出富贵不能淫的架势, 故作淡然, “你这房子一个人住是不是大了点?多浪费!”
“在社会财富分配上, 人类依然延续丛林法则,每个人都为占据更多的资源, 拓展更多的空间而奋斗, 这一点, 房子体现的尤为鲜明”
好无耻的资本家论调,舒楝嗤之以鼻,就连美国这个霸权主义国家还拿人权当遮羞布呢,此外哪个国家不宣称扶持弱势群体?资源分配的确不公平, 但被占据资源的少数人之一道破,怎么听怎么让人不爽。
窥破舒楝的酸葡萄心理,高旻绅士地保持沉默,无声笑了笑,另起话头,“饿了吧?我给你准备晚餐”
舒楝脸烧得厉害,终于有了作客的觉悟,坐人家的飞机,住人家的房子,吃人家做的饭,还跟人家斗嘴,用脸大如盆说她都不为过。自我检讨一番,厚起面皮,讪笑几声,“简单吃点吧,国内这个点是早餐时间,我一般随便对付下,再说倒时差呢,没胃口”
高旻笑着转身,说出的话叫人无法拒绝,“我自问厨艺拿得出手,绝不会教你倒胃口”
舒楝换上便装,靠着吧台看高旻秀厨艺。
白衬衫黑西裤系结半围裙,手持喷枪,一丝不苟地烤三文鱼。
整个人散发着引人探究的禁欲感。
高旻认真做事时的气场生人勿近,头顶的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姿,舒楝想,她说过的话恐怕要收回了,原来男人做菜时也性感的要命,更何况这个男人风神疏朗,自有令人沉醉的魅力。怎么说呢,优雅是种高级的性感,而高旻让她认识到这一点。
高旻忽然回眸,舒楝肆无忌惮的目光被拦截,两人视线交汇,无意识地微笑,有什么东西在暗自蠢动,放肆翻涌。
怪异的气氛蔓延发酵,舒楝收敛心神,垂下眼睛。
高旻这是在撩她吗,别说,眼神还挺煽情,待她细看,丫恢复了正常,埋头做菜,恍如空气中流淌的脉脉情愫全是她的一场臆想。
男女之间的友情当真是个伪命题,一个眯眼都可能错会成别有含义的挑逗。
舒楝想当然地把刚才的暧昧归结为错觉,心头的那丝涟漪很快风过无痕。
高旻愉悦地勾起唇角,看来她还没迟钝到无可救药。
晚餐后两人各怀心思,想的事不在一个频道上,舒楝心大,想通了就不再纠结,加上时差没倒过来,她生龙活虎地在高旻的豪宅走来走去,屋子大的能探险,走了一半她就失去了耐性,盘腿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地发呆。
“长途飞行会导致生物钟紊乱,我猜你今晚多半要失眠”,高旻居高临下盯着路楝,露出好笑地表情。
这还用猜吗,上了飞机她就开睡,眼下精神得很。
“消除时差我有经验,要不要试试?”,听着像征求意见,高旻并不指望舒楝回答,俯身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站在蓝莹莹的泳池边,舒楝知道了高旻所谓的“经验”,游泳,游得精疲力尽,保管能睡个囫囵觉。
高旻脱下浴衣,做完准备动作,纵身跃入泳池。
舒楝偷偷瞟了一眼,心中有了定论,高旻属于脱掉衣服更好看的男人,他身形流畅,比例匀称,腹肌完美,皮肤光滑有弹性,当然这要她摸过才能验证,至少视觉上给人的感觉如此。
切,就你有大长腿吗,我也有。看着高旻漂亮的泳姿,舒楝燃起了斗志,一把扯下浴袍,伸伸胳膊蹬蹬腿,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姿势不雅,初战失利,舒楝很不服气,向高旻下战书,比赛游泳,企图用速度压制他。
并非舒楝轻敌,她是三下猛,短途类的运动,靠快速的爆发力,她还从来没有落过下风。
高旻欣然应允,很有风度地让了舒楝五米,舒楝嘴上嚷不用让也能绝地反攻,暗地里使劲,听到“预备开始”,铆劲窜了出去,高旻速度不慢,眼看两人的差距越来越近,舒楝佯装腿抽筋,演技爆棚地嚎了一嗓子。
“腿抽筋了吗?”,高旻迅速游过来,一手揽住舒楝的肩膀,一手朝她水下的小腿摸去。
就是现在,舒楝窃笑,一把推开高旻,瞬间菲尔普斯附体,姿势优美的蝶泳换成自由泳,奋力向尽头游去。
三个回合论输赢,舒楝耍诈险胜,扒在泳池边喘气,扭头向高旻得瑟地挑眉。
高旻把滴水的头发撸向脑后,露出清俊的五官,眉眼带笑,目光满满都是对熊孩子的包容与无奈。
“下次换个方法,喊暂停也行,别的都不许,特别是装溺水,没有下次,知道吗?”
舒楝很干脆地认错,“我赢得不够光明正大,下不为例”
“再游几圈,尚能战否?”
“没问题!”
实打实地比,舒楝并没有落后高旻多远,始终与他保持半米的距离,和胜负心无关,她纯粹想把力气用完,失眠的滋味不好受,明天还有活干,就怕萎靡不振耽误了正事。
高旻上岸了,舒楝还在游,为了适应新环境,快些入睡,她也是拼。
舒楝没有择床的毛病,可架不住卧室大,中央两米多的圆床像浮在海面的孤岛,纵然能欣赏到视效一流的华丽夜景,但那面玻璃墙实在叫她这个恐高的人吃不消。
渐渐的,高旻看不下去了,怕这姐们力竭出意外,不由分说把她拽出泳池。
舒楝接住高旻递过来的浴袍,舒服地坐到儿泳池边的躺椅上,歪头看到桌子上的饮料和水果船,惊讶,“咦,什么时候送来的?你家的服务员随你,走路没动静,有当特务的潜质”
“一个合格的家政服务员,任何时候都不会喧宾夺主,我有客人在,他们理应自觉回避”,高旻说这给舒楝斟了一杯茶,“先喝这个,安神的”
高旻的动作就差喂到她嘴边了,舒楝尴尬,忙不迭地接住茶。
“高总你也太热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算找我借钱呢,咱们都是熟人了,真不用客气!”
“咱们是互相串门的关系,比远亲还要近一层,你不远万里来我家做客,我照顾你理所应当”,高旻眼角弯了弯,“更何况,我看你游泳累的够呛,帮你递杯茶也就顺手的事,真不值当你有负担”
照顾不是关键,关键是照顾得太体贴太周到,很难不让人想岔,舒楝相信自己的判断力,换个异性对她做同样的事,她会认为对方有追求她的意思,然后直接向对方求证。对高旻显然不适合这个套路,他打着朋友的旗号,进可攻退可守,万一她判断失误,丢脸不说,还会让人觉得她想入非非爱脑补。
不弄清楚高旻的想法,她今晚铁定失眠。直线球不行,那就打曲线球。
舒楝鬼祟地瞥高旻,高旻一看过来,她就佯装品茶,最后实在憋不住起了话头,“昨天你说的那番话我深有体会”
“哦?什么体会?”,高旻饶有兴趣地问。
“我觉得你有感情洁癖,所以——”,舒楝偷觑高旻的脸色,见无异色,继续说,“所以对另一半要求高,标准严,恐怕寻常人你也看不上”
“这么说在对人生伴侣的看法上我们有志一同”,高旻用了陈述的语气,笃定舒楝和他志趣相仿。
“那不一样”,舒楝矢口否认,她单身至今,原因是多方面的,桃花不旺,乏人问津是一方面,工作为重忽略其他是另一方面,剩下的难以启齿,说出来简直灭自己威风,几次相亲,无论男方条件如何,她都是被挑剔的那一方。
“怎么就不一样了,还是说对于另一半你的看法不同?”
“错,确切的说,在婚恋市场上,男女的标准不一样”,舒楝脸上浮起讥讽的笑容,“时光为男人加冕,却不站在女人这一边,一个年长,事业有成的男人会被认为成熟有魅力,而过了最佳生育年龄的女人,学历再高、事业再好,都不会为她加分,谁是买方市场,谁又是卖方市场,一目了然。所以说,我要用你的标准挑选婚姻拍档,很可能会孤独终老。”
高旻侧身端详舒楝,她的表情倒自得的很,看样子哪怕孤独终老也不会轻易妥协,“你何必自贬,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是你的自由,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迁就”
不是每个人的追求都包括爱情,也不是每个人都要按着条条框框生活,可人吧又逃不开红尘,既然够胆做自己,就得有承受蜚短流长的勇气。
只不过总有些人和事让你的修养和耐性经受考验,像有回相亲,男方听说了她的年龄直接拒了,可笑的是那男的37岁了,居然嫌弃她这个30岁的老,做梦都想取个二十岁卜卜脆的年轻姑娘。还有嫌弃她家境的,觉得她老家在18线小县城,房子还是自建的,怎么都没法和一线大都市的殷实人家比。
当时舒楝气得少吃了一顿饭,痛定思痛后,她决定再也不相亲找虐,婚姻的本质是繁衍和财产分配,人人都奔着一个目标选,年轻好看有钱的,至于能不能选到就看各人缘法了,再挑与被挑的过程中也没什么好着急上火的,退出选择万事大吉。
高旻不同,他拥有充分的选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