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感觉自己有话要说,坐下又说不出来,她防心很重,让她对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敞开心扉,太为难她。
“今天你生日,有什么没愿望没?”
“……有。”
温简一口喝净酒,靠着沙发,笑了下轻声说:“希望永远停留在17岁。”
“……这个难度太大了,换个吧。”
温简笑了声,拉他起来,又是那副似笑非笑,有点坏的模样,“行,换一个,我们去逛街吧,今天我生日,我要给我自己买份礼物。”
S市,这个城市,盛着多少人的悲伤,多少人的欢笑,它永远繁华地矗立在这片土地上,失意的人会被这繁华刺伤,欢乐的人被这繁华渲染,城市永远是冷漠的,不会为任何人改变,一直在改变的,是我们自己,她是被刺伤的那个,温简别过头,不再看车外的灯火。
到了市中心,那儿有一家甜品屋,叫塔上心,店不大,名声却不小,标牌是粉色,在这奢华的市中心格外梦幻,像人心上的一片净土。
“我每年生日都要吃甜筒。”
温简解释一句,加快脚步上前,突然停下来,店门口站着两个人,男人高大,女人娇小,背对着他们,背影很配。
“怎么不走了?”
沈思温拉她往前,温诺回头看他,立刻笑了,嗯了一声跟着过去。
陆孟轩回头,扫了一眼没吱声,一手握着甜筒,一手往棉白的奶油上点巧克力,动作熟稔,不见丝毫停顿,很快点了个笑脸出来。
“真可爱。”
温诺笑着拍手,挽着他满脸甜蜜,陆孟轩递给她,她舔了下,那甜,似乎甜到心上,她偏头看了眼温简,柔声说:“今天也是简简生日,给她做一个吧,她也喜欢吃甜筒。”
陆孟轩笑了笑,把巧克力递回去,拒绝的话不用再说了,温简笑了下,手捏紧,沈思温搂紧她。
“那东西吃了发胖,简简早不吃了。”
沈思温撞了温简一下,眼底尽是温柔,“亲爱的,刚才蛋糕都吃过了,别吃太甜的了。”
“嗯。”
温简笑着点头,低头选购,左右为难,温诺还想跟她聊一聊,甚至想一起再吃顿饭,沈思温直接拒绝了。
“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还真舍不得,改天再约吧,一会我们还要看电影。”
温诺去看陆孟轩,陆孟轩扫了眼温简,眼神冷漠,搂着温诺直接走了,两人很快走远,远到再看不到背影,沈思温松开手,懂了,看来她们姐妹关系是真不好啊,生日都不一起过的。
“麻烦,一个甜筒。”
沈思温递了甜筒给温简,她捏在手里,突然抬头,声音淡淡的,“很晚了,你该回去了,记着剧本的事。”
“……”
沈思温表情呆滞,心情差成这样?他有点犹豫,走还是不走?现在看来明哲保身是正道,可这样走了又不地道,她一个女孩太危险。
“我等你一起吧。”
“我让你走。”
温简转过身,一字一顿地说,眼神冰寒,沈思温沉默几秒钟,转身走了,温简把甜筒扔到一侧垃圾桶又回去。
“再给我一个甜筒,我要巧克力裱东西。”
服务生看出她心情不好,忙把东西都给她,温简握着裱花袋,静静的没动,黑色巧克力滴在棉白的奶油上,黑乎乎一点,脏了,像那些过往,再不复从前。
眼泪突然就落下来,她站在玻璃橱柜前,泪流满面,再没点下去,她把东西通通扔进垃圾桶,像要丢掉什么一样,手插.进口袋,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服务生叫住她,女孩年龄跟她差不多,长得很甜美,递了个甜筒过来,甜甜一笑,“送给你的,什么都会过去的,生日快乐。”
“……谢谢。”
温简笑了下,拿着离开,她漫无目地的走着,一手插在衣袋里,一手握着甜筒,真的很甜,原来即便吃着甜的,眼泪还是会落下来。
她正走着,肩膀突然被拍了下,沈思温不知什么时候追过来,递了包纸巾过去,他刚才问塔上心的服务生要的。
“都哭了,你那个妹妹没看出来是这么恶毒的一人,能把你欺负成这样。”
多管闲事,温简拧眉,冷冷看他,似乎两人第一次碰面,那些好容易培养的好感通通被他方才带走了,再回不来,沈思温要后悔死了,刚刚真不该走的。
温简把纸巾塞包里,罕有的不耐烦,“不是让你滚了么,怎么这里的街道是圆的,滚一圈又滚回来了。”
“不是街道是圆的,是我的心和你的心之间路围成了一个圆,所以我又回来了,怎么不知道擦眼泪呢。”
真让人操心,沈思温摇头,从她衣袋掏出纸巾,抽了张递过去,烦死了,有病,温简直接无视,沈思温只得主动帮她擦了。
温简猛地停下脚步,沈思温跟二缺一样,全然没看到她脸色发青,眼中暗藏杀机,还体贴地帮她把另一边也擦了,心想这就是不上妆的好,怎么哭都不会太狼狈。
“你那个妹妹看着挺柔弱的,原来又是朵白莲,能把你欺负成这样道行不浅啊。”
“你怎么知道是她欺负我,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欺负她。”
沈思温忍不住笑了,哟哟哟,闹脾气了,他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原来温简也会哭,也会发小孩脾气的。
“你性子呢是挺女王的,但我绝对相信你的人品是三角形。”
“……什么意思。”
这回换沈思温得意了,“稳啊,没看古代房梁都是三角形的么。”
温简愿意看他一个18线的剪辑视频,愿意为他迁就给周泊机会,这是个对待工作异常认真公正的人,这样的人,人品会坏到哪?
“眼还挺毒?你的眼比你的脑子正常多了。”
温简声音还是淡淡的,神色却暖和不少,把甜筒递给他,“吃了,塔上心的女孩送的,别人的好心不能浪费,可是我不想吃,你吃。”
甜的啊,他不爱吃甜的……沈思温表情纠结,想着今天她生日,不能拗她心愿,咬牙吃了,那么丁点甜筒,他吃得无比狰狞,说句难听话,像吃.屎似的。
“不行,腻死了,你等我会,我去买瓶水,你喝么?”
温简不渴,沈思温自己去买,走前把包跟手机塞她手里,他怕她会将他遗弃在午夜街头,好吧,不是午夜,留点东西安全些。
不远处就有个超市,温简站在原地等他,捏着他手机,手机响了声,好像是信息,她随意翻过来,拇指无意擦过,手机没密码,甚至没有锁屏,信息直接被打开。
周泊: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温简拿下,跟你说过女人心最软,今晚一定要住在她那,别再整欲擒故纵那套了。
“……”
☆、第12章
沈思温买水回来,还想陪温简散散心逛逛,温简看他一眼,表情淡漠,说累了想回家,沈思送她到梧桐小区。
弯月湖边,沈思温还在那叨叨讲冷笑话,温简突然拽住他,沈思温愣了下,心跳加速,姑娘的手都是软绵绵的……
沈思温喉头滑动,心肝荡漾,张长手,方便温简大面积抚摸,温简笑起来,他眼前阵阵发晕,刚要说点啥,扑腾一声水花四溅,沈思温从水里探出头,扒在湖岸边,懵了,干嘛推他……
“舒服么?”
把她拿下?好大的胃口!温简蹲下身冷笑着看他,灯光下眼底冒寒光,沈思温知道了,他肯定无形间惹到她了,死他也得死个明白。
“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
“不是和周泊说今晚要爬上我的床么,壮志雄心呐,可你觉得我温简的床那么好爬?太看得起自己了。”
温简伸出手,竟然把他拽了上来,她打开手机拍摄视频一路倒退着直到大厅才保存,大厅有监控,可以查到,小心些总是好,万他们这种人出了什么事讹上她她还有个存证。
周泊这小子!简直了!!沈思温看到短信了,怒火中烧,难怪温简变脸,周泊简直猪队友,他顾不上跟温简道歉,也没脸解释,说了温简也不会信。
完了,前途堪忧,沈思温没打的,挤了公交车回去,得罪了BOSS他可能很快就要回到赤贫阶级,节省些总没错的。
沈思温裹了一身怒火气势汹汹回家,进门火气嗞一下憋了,门是开的,屋外扔着垃圾框还有平底锅,他一哆嗦,心猛地提起来,这是有贼?现在的贼不挑食的……
沈思温捞起平底锅就往屋里冲,哎哟我去!他急忙刹住,哪里是有贼,椅子四角朝天,桌子瘫痪在地,一地狼藉,李雅坐在沙发上,周泊正在抽烟,脸色都不大好,这是吵架了?
“怎么回事?”
“回来了。”
周泊心笑来,心情竟然很不错,拉他坐下来,李雅狠狠瞪周泊,两眼通红,脸上泪痕还没干,看了眼沈思温,眼中透出丝委屈。
沈思温眼神询问周泊,周泊笑眯眯的,完全没事的样,他放心了,这肯定是没事了,这么大阵仗吓他一跳,他还以为两人要闹分手呢。
“什么大不了的事吵成这样,哎哟!电视!!电脑!!”
完了完了,他真的倾家荡产了!沈思温看了一圈,一阵惆怅,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净,就剩下个床了,还残了条腿,被子还扔在地上,他不死心,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补救的。
“行了别忙了,就这么点东西,没了再买就是。”
周泊不在意,招呼他回来,李雅冷笑了声,双手环胸,声音尖细,“那是,你现在签了大公司,这点东西算什么?连女友都可以直接换,何况这么点东西。”
真闹分手了,沈思温踹周泊一脚,示意他赶紧道歉,要说李雅这人那是势力小气,但对周泊真心不错,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每天陪饭局为他拉戏,三年不离不弃的,他要有这么个不离不弃的女友,得当祖宗供着。
“我为什么不能换?你陪德乐的老总在Y市玩了三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你藏着那个包就什么事都没了?”
李雅脸涨红,捏紧手,声音发哑,“周泊,你有脸嫌弃我?要不要我提醒你,给你照片看看,看看你这么多年陪了多少富婆,怎么伺候人家的?当初是谁求着我为你拉机会,现在不承认了,孬种!!”
“谁比谁高贵?圈子里这点事谁不在做,还怕说么?还有,我从来没求你过,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我周泊不至于脏到那种程度!你不就想要钱么,告诉你没有!分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我明天就搬走,反正也什么都没了!”
“周泊,你去死吧!你去死吧你个畜生!!”
李雅气的乱蹦,尖着嗓子叫,抓着桌上的平底锅就砸过去,周泊一扭身躲到沈思温身后,沈思温还没来及开口说冷静,被一平底锅砸脑袋上!眼前金星乱窜,他晕乎乎转身,那边李雅正和周泊撕打,都动上刀子了!不得了了!他扑上前从背后抱住李雅要送到门外,李雅疯子一样尖叫,一刀插在他手臂上!!
哎哟我去!沈思温疼的跳起来,扭身一头撞门上,哎哟我去我去!!他翻着白眼慢慢倒下,晕了……
市中一院,沈思温在病床上躺着,一脸茫然,昨夜被扎了一刀他直接晕了,周泊叫的救护车,到现在才醒,醒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可算醒了,周泊忙倒水给他,沈思温坐起来,一下扯到伤口,疼的额头青筋暴起,冷汗连连,半天才缓过神来,右臂疼的钻心,头要炸开一样,周泊忙扶他起来,帮他垫了个枕头。
“我已经帮你请假了。”
“嗯,李雅呢?”
“在警察局。”
沈思温愣了,他报警了!?为什么?
周泊笑着说他被砸傻了,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李雅都行凶伤人了,指不定哪天一刀就插他脖子上,这种人就该进去蹲着!
“周泊,你们交往了三年。”
周泊乐了,无语了都,这小子活在什么年代啊,“结婚还有离婚的,老头还有黄昏恋呢,你傻呀,谁还能在一个女人身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