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一听感觉关衫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他赶紧的问:“关老师,你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
“我这个人耳朵不太好使。”关衫顿了顿,看向白浩,“多想你的病人,少想些有的没的。”
“我知道了。”白浩点头,心底一丝莫名的失望划过,有点不舒服。
“查房。”关衫按下电梯按钮对白浩说道。
电梯门一打开,孟钦就站在里面,看见将要走进来的两人,微微的让了让位置,关衫抬头对上孟钦的眼睛有内涵的一笑一颔首,却没说话,随即径直走了进去,白浩也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按了楼层,电梯门再次合上。
“对了,关老师,听说您加入MSF很多年了?”为了化解电梯里的尴尬,白浩主动询问。
“嗯。”关衫一个字回答。
“那我可以参加吗?”白浩问这问题语气里带着小小的雀跃,仿佛刚才那种失落的感觉瞬间被这个话题给取代了。
关衫瞥了一眼白浩,说:“人道救援组织可不是凭借你一腔热血就行的,除了你的职业技能,你还要想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抛下一切,想明白了再说加入的事吧。”
果然,白浩一听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曾经就提过,被他爸骂的狗血淋头,从今以后再也没动过这个脑筋,可是看见年轻的关衫,又打听到她的一些事迹,似乎又燃起了他内心的那团火,那份热血之心。
他真的很想去,可是,一言难尽。
电梯门打开,白浩耷~拉着脑袋对关衫说:“我去查房了。”
说完,白浩就走出了电梯,电梯门再次关上,身后的孟钦才开口,“关医生还没有按楼层。”
关衫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跟孟钦平行,随即不慌不忙的答非所问,“咖啡好喝吗?”
“黑咖啡都是一个味,没什么好不好喝的。”
关衫往后一靠,看向孟钦挑眉,“当然不一样,那是我给你买的。”
孟钦正要说话,电梯门打开了,关衫站直身子,大步往外走去,孟钦看了看楼层,也走了出去。
关衫推开9V1的房门,高湛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听见动静抬眼看去,一个穿着医生服的美女走了进来,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笑容满面的说:“大清早的搞制服诱~惑是不是不太好?Tim还真是有效率,我不过就是说说,还真来了。”
“能不来吗?”关衫走到病床床尾,拿起查房登记表打开看向高湛,噙着笑容,“腿都这样了,还想着怎么风流?”
“那关医生帮忙打断他的另一只腿吧!”身后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这空旷的病房里响起。
“哥。”高湛皱着眉头看向孟钦,似乎在提醒他有外人在别丢他面子,继而看向关衫问,“你是医生。”
关衫仔细的看了看高湛的伤势,然后在查房登记表上写写画画,头都没抬的开口说:“你的主治许医生有个急诊,所以我帮他查房,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个还损伤了肌腱,有些事情不管忍不忍得住还是避免了,不然烙下个半残废,就不是忍一时这么简单了。”
合上查房登记表,往床尾夹子里一放,关衫这才抬头看向一脸懵逼的高湛,继续补充,“医生的话都是不中听的,不过都是对病人有好处的。”
孟钦坐在一旁看戏,病床~上那个一脸不可置信,病床边那个一脸公事公办,很久没看见这小子这幅神情了,吃了鳖的模样。
关衫说完也不理对方什么样子,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停下脚步,看向孟钦,“哦,对了,还有你,喝了咖啡别抽烟,对身体不好。”
孟钦饶有兴趣的看着关衫离去,蓦地笑了,她怎么知道自己刚刚抽了烟?
高湛总算是缓过神了,指着门口问:“哥,我刚才是被一个女人给教训了吗?”
“很显然。”
“这女人,说我就算了,还说你……谁给她的胆子?”高湛明明瞪大的眼睛腾地弯了起来,他看着孟钦傻笑,“不过,我喜欢。”
孟钦见到高湛这样,无语。
高湛继续滔滔不绝,还想起身,跃跃欲试的模样,“不行,我要跟院长说,我要换医生,我就要刚才那个美女医生,立刻,马上……”
第9章 chapter8
“关医生,找到你就好了。”
关衫从医学院上完课回来,就遇上了寻她的许医生,她见许医生脸色不太好,便主动开口问:“许医生,有什么事吗?”
许医生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才对关衫说:“9V1的病人难伺候啊!”
“那个拳王?”关衫想起他早上看自己的眼神就浑身一个激灵,从这个人一踏进医院开始她就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
“他嚷着要换主治医生,我现在连病房都进不去了。”许医生说这话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病人把医生给拦在门外的。
关衫点点头,“这事儿你应该找陈主任,找我,我也没辙。”
许医生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哎,现在只有您能进去。”
“我?为什么?”关衫有点不明所以。
“那个拳王,人家指名点姓要换的医生就是关医生你呀!”
“我?”关衫手指着自己噗嗤一笑,“开什么玩笑?”
许医生肯定的点点头,“我现在哪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呀关医生,人家是拳王,是公众人物,他要是对外说我们医院不好,甚至于投诉我们医院,投诉我,那就真的完了。”
关衫好笑的看着许医生,“就他那脾气还有公众影响力?也不知道那些女生喜欢他什么?投诉?他能吗他?”
“关医生,帮帮忙。”许医生双手合十面向关衫,他一向谨言慎行,这眼瞧着可能要被提拔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被投诉。
“那他的家属呢?就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男的。”关衫想到了孟钦,照理说如果孟钦在的话应该不会任由高湛胡作非为吧?
许医生一听摇摇头,唉声叹气,“哎,就是因为他哥不在,他才恨不得把咱们科室给拆了,一口一个要投诉要投诉,陈主任都没辙了,说等你回来找你帮忙。”
关衫一听算是了解了,就是说嘛,孟钦随便一句话一个眼神,高湛就只能自己体会,不敢再瞎逼~逼,还能由着他吵着闹着换医生,张口闭口要投诉。
“好了好了,我去看看。”关衫见许医生一脸的苦逼,朝她点头一笑,然后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到了9V1,关衫推门进去,一进去就看见高湛正准备砸的枕头停留在半空没砸出来,而是换了副笑脸看着关衫,“你来啦?”
关衫一听这温柔的声音,全身上下都快起鸡皮疙瘩了,她走过去,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听说高先生指名点姓要把主治医生换成我?”
“没错。”高湛把枕头放回原处,寻了舒服的姿势靠着,睨着关衫一脸谄笑,“我就要你。”
“我可不是你的私人医生。”
“我可以让你成为我的私人医生。”
关衫站在床尾,睨着高湛,“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
高湛点头,“我看的上你确实是你的荣幸。”
“对了,孟钦呢?”关衫话锋一转,故意说得很暧昧的感觉。
高湛一听,笑容一顿,那双桃花眼底明显是有些疑惑的模样,“你问我哥做什么?”
关衫笑了笑,酒窝露了出来,眼角都含~着笑意,整个人像是沉浸在什么快乐的氛围之中似的,她不紧不慢的说:“当然要问,而且我建议你还是对我客气一点,毕竟我跟你哥……”
高湛一听蹭的坐了起来,扯着腿痛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缓解了疼痛这才盯着关衫问:“你跟我哥做了什么?你们什么关系?”
“嗯。”关衫不慌不忙的把双手交叠放在病床桌上,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咯。”
“不可能。”高湛不信,他认识孟钦多年,这人完全就是女人绝缘体,虽然眼前这个确实很漂亮,不过也不可能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万事皆有可能。”关衫顿了顿,继续,“那么,你还指定要我吗?”
“当然要。”高湛就是不信,孟钦有女人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不合逻辑,没有道理。
关衫点头,“行,别后悔。”
高湛呵呵一笑,“我高湛这辈子还没做过后悔的事。”
关于后悔,高湛第二天就后悔了,凡是关衫来查房就会带着一群实习生,对这位拳王品头论足,就像是个人体标本似的,供人观赏,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鲶鱼,任人宰割,反抗不了。
他不应该得罪女人,尤其是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关医生。
而且,令他哭死的是他的孟钦哥还真是特别配合这位关医生的检查,关医生说什么他就照做,明明知道对方是在耍他还依然像个听话的学生似的,他不是养病的,是来受罪的。
他真的开始相信关衫说的话了,他们默契十足,她说他做,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和交流,就能一唱一和,难道这两人真有不可告知的秘密?真有难以言喻的关系?
就这样,关衫每天重复同样的工作一个礼拜,高湛觉得自己每天被人变着花样耍,重点是他还抓不到对方的痛脚,医生是自己要求换的,哥又完美配合,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就算是腿瘸了,也要出院,再这样下去他就该转院了,精神病院。
本来想要在医院躲躲清闲,看样子还是回家比较好,家才是他的避风港,他的温柔乡。
孟钦完全不同情高湛,反而说他,“自作孽不可活。”
出院这天意外的天朗气清,高湛坐保姆车先行离开,孟钦还在办理出院手续,办完了他想着去跟关衫说一声,道个谢。
人还没走到骨科大楼就看见奔驰而去的白衣女人,身后跟着一个男医生,行色匆匆的往另一个方向赶去,见此情形,他也不便打扰,于是转身离去。
走到停车场看见有来往的人在谈论,“你是没看见后面送进来的那个交警,浑身都是血,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要是真救不了那就可惜了,我看那交警还那么年轻。”另一个人唉声叹气。
孟钦正准备上车,手机响了,他神色一变挂了手机就朝着反方向跑去。
急诊大楼
1号抢救室,抢救床~上全是血,白色都被染成了红色,触目惊心让人看着心悸。
关衫跟白浩冲进抢救室,问:“什么情况。”
“车祸,全身多处骨折,腿部最为严重,怀疑有脑创伤。”
“插管,上呼吸机,照X光,脑部CT,准备手术室。”关衫吩咐。
与此同时周子晨冲了进来,一看关衫在里面愣了一秒,随即看向伤者,询问伤势,进行初步检查。
“脉搏越来越低,血压升高。”一旁的护士赶紧报告。
“颅压增高,脑出~血,周医生不能再等了。”关衫看向周子晨,神色认真。
周子晨看着关衫没说话,她说的都对,他转而问护士,“家属到了没有。”
“家属在外面,刚到。”
“立刻准备手术,我跟家属说。”周子晨说完看了眼关衫,“腿部如何?”
报告还没出来,关衫也不能百分之百下定论,不过,刚才她已经检查了,应该没什么误差,可能保不住。
“初步看腿部大出~血,应该是大血管损伤,如果没办法缝合的话,就只能截肢,这是最坏的打算。”关衫对周子晨说道。
周子晨看了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看向关衫,“家属有知情权。”
“我明白。”关衫点头。
“送手术室。”周子晨说完就跟关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手术进行了将近十个小时,命在旦夕的交警总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被拉了回来,不过保住了命却保不住腿,走了截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