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聆无言以对,就差没哭出声来,小心翼翼地念叨:“顾先生,我错了。”
顾修“嗯”了一声问:“那顾太太,说说,你错哪儿了。”
乔书聆吸了吸鼻子念叨:“错在不该把你跟沈友庭那个智障放一起,你的品位高多了。”
顾修没被她逗乐,还是没有表情,很不高兴地问:“就这些?”
乔书聆有些尴尬地问:“还有不该骗着你说我不出来?”
顾修索性低下头去,看着她道:“你还错在小看自己的男人。”
说完指着旁边草图上的一处,哑声道:“顾先生这里可没这么小。”
乔书聆被他说的老脸一红,还没来得及说话,顾修就又开口了:“顾太太,顾先生现在很生气,怎么办。”
乔书聆想:能怎么办,回去大不了跪搓衣板呗。
可顾修压根没这么想,直接咬了她的鼻尖一口,低声道:“亲一口就放过你。”
乔书聆瞠目结舌道:“这…这里?这么多人?”
顾修挑眉问:“怎么,不愿意?”
乔书聆欲哭无泪,只能踮起脚,小小亲了他一口。
可顾修压根没想这么放过她,直接搂紧她的细腰,张嘴就将人狠狠地吻住了。
周围这一下子响起一阵欢呼和羡慕的声音。
乔书聆被弄得满头发晕。
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看着不远处望着自己的熟人,渐渐清醒过来,走过去,有些惊喜地张口喊了声:“小…小年?你怎么在日本?”
云小年这会儿也笑着走了过来,可眼神却是冷的。
拉着乔书聆的手,轻声道:“好久不见了,聆聆。”
然后,又抬头看向旁边的顾修,语气冷淡地加了一句:“好久不见,修哥。”
第47章
乔书聆听见他这句问候, 整个人瞬间有些发起愣来。
眨巴眨巴眼睛, 很是惊讶地问:“小年,你以前见过我老公啊?”
顾年因为她这一句“老公”, 低下头沉默了一瞬, 两秒钟之后又重新抬起头来,换上了一脸淡淡的笑意。
点头回答:“嗯, 忘了告诉你, 聆聆,我的真名叫顾年。”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
乔书聆放在脑子里转悠了一圈这才意识过来,张大了嘴巴, 一脸不敢相信地喊:“你…你是顾家人!?”
顾修这会儿也挺不理解的。
他又不知道顾年以前和乔书聆共过事,拍了拍身边人的脑袋, 低声问她:“你和我弟认识?”
乔书聆小脸憋得通红, 点头如蒜,一脸正经地回答:“当然啦,小年儿是和我一起创建莺语的元老啊。对了, 上次帮咱们一起录广播剧那个CV云端,也是他啊!”
说完,又嬉皮笑脸地加了句:“你怎么做人哥哥的啊,自己弟弟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当时还吃人家的醋, 羞羞脸!”
顾修哪儿能在网上听出顾年的声音来啊。
他和顾年交集又不多,他俩虽然是顾家这一代里最小的,可顾年打小喜欢画画儿,学习成绩不行, 不爱跟顾家的一帮哥哥们说话,高中时候被大伯妈突然送去国外读书,连个招呼都没打。
两人这会儿有一阵没怎么见过,就算异地重逢也难免透着股生疏的劲头。
顾修轻咳一声,拉着乔书聆的手一边往外面走,一边看着旁边顾年的脸,沉声问他:“你妈知道你来日本了?”
顾年这会儿脑袋低垂着,视线跟着脚步投在地面上,看不出格外的情绪,听见顾修的话,只轻笑着回答了句:“只要五哥你不告诉妈妈,她就不会知道。”
言下之意,我妈要是知道了,那一准是你告的密。
顾修“啧”了一声,觉得自己这个堂弟实在摸不透底细,见他偏头时不时瞄一眼乔书聆的样子,心里立马有了些不高兴,想着等下干脆给他亲哥顾原打个电话去。
夏五这会儿才帮乔书聆拿了奖金回来,乔语玲半路遇着老朋友提前跑了路。
她一个人提着一大袋东西,走在沈友庭的边上,看着走在前面的三个人,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若有所指地问:“老沈,你和云小年,额,顾年熟啊?”
沈友庭老早以前就认识夏五了,毕竟她是自己嫂子吴思思的私人助理,这会儿见她问起,连忙很是真诚地摇了摇脑袋回她:“不熟,这孩子打小就跟有自闭症似的,不爱跟我们玩儿,小时候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姑娘。”
夏五挑挑眉毛,心想:那是你性格太豪放了吧。
然后又轻咳一声,继续地问:“那他画漫画的事儿你也不知道咯?”
沈友庭“嗨”了一声,很是气愤地回答:“知道啥啊,要不是老顾他媳妇儿刚才说出来,我都不知道这小子还有这么牛逼的经历呢,对了,那个什么CV,是啥啊,好玩儿吗?”
夏五听罢一愣,淡淡地看了旁边的沈友庭一眼,觉得自己断然不能将这样画风粗犷的神经病拖入配音圈清新的世界之中。
轻笑一声,很是敷衍地回道:“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东西,就是一群闲人闹着玩儿的,不符合你的气质。”
沈友庭见她这么说,也干脆不再去问。
他这人好大喜功得很,换而言之面子思想重,被人拍一两句马屁往往就开始沾沾自喜。
望着前面三个人的背影,歪着脑袋念叨了句:“不过,我怎么觉得今儿这年小子这么奇怪呢?”
夏五两眼一亮,凑过去问:“怎么说?”
沈友庭瘪了瘪嘴回答:“也说不上来,就是个感觉吧。这小子以前挺高冷的,和顾修那种禁欲还一样,就是娘们兮兮的,感觉跟谁都不是一个世界的那种,靠,他刚才是不是想去牵乔书聆的手啊!”
夏五听见他的话,压根看都没看,龇牙咧嘴就喊了一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夏五这样的反应其实挺正常的。
其实她以前还在给乔书聆当文案助理的时候,就经常看云小年的连载。
知道这小孩儿喜欢在作者有话里提到乔书聆,早先时候还没多想,毕竟云小年出现的少,年纪又比乔书聆小了六七岁,那会儿还是个中学生,就算情窦初开也不能抓着乔书聆开吧。
可有一回乔书聆在画室里睡着了,旁边的窗户开着,窗台上刘璐养的几盆花正好开得挺艳,被风一吹,落下几瓣在乔书聆的脸上。
夏五怕吵醒她,轻声靠过去,可还没等她推开玻璃门,那头一个人影胡的就出现在了乔书聆的身边,是平时极少出现的云小年。
那会儿云小年个头还没有现在这么高,一米七出头的样子,穿着学校的校服,伸手关上旁边的窗户,低头一片一片把落在乔书聆头上的花瓣给摘下来。
然后,沉默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有一点儿防备,突然弯下腰子就在她的脸颊亲了上去。
夏五抱着试阅的稿件躲进门口,整个脑子一下子都变得一片空白了。
很久之后,直到那头刘璐他们已经吃完了东西回来,一群人嬉笑打闹着走进工作室,她才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身后的玻璃门。
可是那里,早已经没有了云小年的身影。
那一个年幼的亲吻在夏五的记忆里存放了很久,以至于现在看见云小年,只要他和乔书聆走在一起,她整个人就忍不住有些胆战心惊起来。
沈友庭瞅了她一眼,小声地说:“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我刚才是真感觉他想要去牵…诶你别拿这杀人的眼神看我啊,好好好,我老眼昏花我瞎几把胡说成了吧。”
夏五轻咳一声,像是还觉得不稳当,很是严肃地靠过去说了句:“你这嘴巴可别在乔乔老公面前乱说啊。”
沈友庭连忙拍着胸脯回应:“那当然了,我能是哪种人吗,我又不是活腻了,就顾修那醋精,要是听见这话,他不得把我和顾年两个人都给扒光了放广场上展览去啊。”
乔书聆不知道后面这俩祖宗的谈话。
抬头看了云小年两眼,见他低着脑袋神情落寞,连忙笑着问他:“对了,小年你还没说你怎么在日本呢?来多久了?你这个头可越来越高了啊,之前才比我高一点儿,现在都和你哥差不多了呢。”
顾年见乔书聆问自己,连忙抬起头来对她笑笑,勾起嘴边的一个酒窝,看着就跟个姑娘似的。
轻声回她:“我也长大了嘛。我现在住在井上的家里,来日本有些日子了。”
说完,又格外小心地加了句:“我是来和她聊合约的事的。你也知道,我和她认识挺多年,她和原工作室合约到期,我想让她到中国,来我们的工作室里。”
井上正清是美籍日本人,出生在加利福尼亚,因为喜欢漫画十六岁时离开美国来到了日本。
她和云小年从小认识,算是半个青梅竹马的关系,现在不光是恐怖言情漫画里的第一号画手,本人也长得挺可爱的。不光连载销量高,几个改编的电影也很是卖座,人气在喜欢这一口的粉丝里简直高得不行。
乔书聆听见他的话整个人一愣,然后挣开顾修的手,张嘴就喊:“真…真的啊?井上正清?她愿意跟你到中国,去我们的工作室?你…你没诓我!?”
顾年知道乔书聆听见这话一准特别兴奋,他其实一开始是想等回国的时候再告诉她的。
但这会儿看见她一脸高兴,眼中带着点点星光的模样,心里却也不在乎了。
伸手想要去摸她的头发,抬头看见顾修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又僵住了动作,堪堪收回自己的手,轻声说了一句:“嗯,她的性格是想要挑战不一样生活的。如果你有时间,可以现在去见见她。”
乔书聆听他这么说,哪里还等得住。
拉着他的袖子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念叨着:“你这不是废话呢嘛。走走走,咱们赶快见井上大神去,嘿,其实要我说啊,干脆让井上大神嫁到中国来好了,你两不是青梅竹马嘛,多般配啊。”
顾年原本被乔书聆抓着手心里还格外开心,这会儿听见她的话,脸上笑意却又冷了下去,低声回答:“聆聆你不要开玩笑。”
乔书聆听他这么说也没在意,毕竟小孩儿还是青春期,闹别扭多正常啊。
可顾修不乐意了。
快步走上去,一掌就分开了乔书聆抓着顾年袖子上的爪子,然后把她的小手整个牢牢抓在自己手里,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我也去。”
乔书聆脸上一窘,轻声念叨着:“顾先生你不好我们漫画这一口…”
换而言之,这是我们艺术家的世界。
可顾修能管你这些么。
话都没说完呢,直接就把人抱了起来,然后快步走到不远处的车旁,弯腰把人一把塞了进去,冷笑一声道:“顾先生虽然不好漫画这一口,不过顾先生好顾太太这一口啊。”
乔书聆被他弄的没了办法,只能小声嘟囔着:“那…那你放开我,你弟弟还在呢。”
顾修偏头看了自觉坐进副驾驶的顾年一眼,看见他绷直的颈部线条,心里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有气。
低头在乔书聆的耳朵上咬了一口,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沉声道:“你要是再敢拉他的袖子,就算天王老子在,我也操爽你。”
乔书聆都多久没听过顾先生嘴里的火车了。
这会儿死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让顾修在上头乱舔,可没想这厮情急之下还真就不挑嘴了,直接吸住她手背上的皮肤,脸上摆出一副不容抗拒的样子。
乔书聆怂得不行。
只能猫着脑袋扯他的衣角,小声回答:“顾先生别生气,刚才是我的错,顾太太反省修正加改进,咱们别在外头腻歪好不,我…我害羞。”
顾修见乔书聆这会儿态度挺好,而且看着是真的害羞了。
耳朵根儿红彤彤的,别说有多招人,索性也不再为难她,直接把人往怀里一捞,轻轻一拍她的肚子,冷声道:“下次不许犯了。”
乔书聆点头如蒜,只差没当场抛头颅洒热血以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