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啊!”驰见回头看她。
慢慢的,他身上热量通过薄薄的布料透出来,李久路顶着拳,手心有出汗的迹象。
他指挥:“右边点儿。”
久路照做。
驰见没骨头一样靠着,手撩开衣服下摆,撑着胯:“对,位置对了。”他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久路舔了舔嘴唇。
“下。”
她像个木偶,听从指挥的挪了挪位置。
“再向下。”驰见回头,忽然背过手,握紧她的拳头:“你没吃饭吗,跟挠痒痒似的。”
他淡笑着,带着她加了几分力气。
久路无暇理会他的嘲笑,只感觉自己的手被动地按在他腰上,他每一节骨骼和肌肉走向都变得很清晰,带着有别于女生的刚韧和骨感。
她被脑中的想象憋红了脸,扭着手腕儿:“你能够得着,还是自己来吧。”
“那怎么一样。”
他没放手,转过身,故意弓下腰来看她。
距离瞬间拉近,他的呼吸贴过来。
今天月亮很圆,躲在朦朦胧胧的薄纱后面,后街黑暗,但不至于看不清彼此五官,不远处的KTV里换了首抒情歌曲,成为最好的背景音乐。
这会儿没人出来,附和接吻的好气氛。
驰见只知道接下来的动作他宵想过无数遍,什么角度,什么力度,甚至多长时间他都计划好了。他垂眸盯着她的唇,自己嘴唇不自觉启开道缝隙,喉结滚动的声音成为助燃剂,呼吸都很轻。
驰见试探地搂住久路的腰,激动于她的顺从,就在要下口的时候——
“见哥,五分钟到了。”万鹏推开门,热心提醒。
李久路身体猛地抖了下,迅速推开他。
驰见闭了闭眼,烦躁地挥两下头发。
她脸热的能煎蛋,低着头:“那记得周日,我走了。”
“……我完活儿送你。”
“不用了。”
“也就半个来小时。”
“不用。”
她低着头,一溜烟儿跑远了。
驰见望着她的背影,朝万鹏幽幽竖起中指。
周日那顿饭江曼花了些心思,摆满桌子,样样拿手菜。
驰见没有空手来,备了点心水果,中途又拐去福林路打包一大份蟹粉粥。
周克推掉应酬,特意坐下吃这顿饭,陈英菊没有别的家属,只好拿驰见当大人对待。除了表达歉意,作为补偿,周克特意准备了一个丰厚的红包,希望他能收下。
驰见没要:“我平时上……上课,”他看久路一眼:“还要打工,没有多少时间照顾外婆,也多亏周院长和江主任愿意多分心,这次也不是你们的过失,好在外婆没事儿。钱就算了,麻烦江主任以后多关照一下她老人家就好。”
江曼感慨于他的通情达理,被这一番漂亮话说得心情大好:“说几次了,叫什么江主任,叫阿姨就行。”
驰见笑笑。
江曼说:“眼看快高考,你和路路一定加把劲儿,争取考上理想的学校,以后都来阿姨这儿吃,实在不行去院里吃也行,别为钱担忧,有什么难处跟我说。”
两人对视一眼,李久路在下面轻踢他。
他说:“谢谢。”
江曼微笑,打发久路去厨房端主食,这边招呼驰见:“别愣着了,快吃饭。”
“好。”驰见拿起汤匙,“给您盛粥。”
江曼摆手:“你们吃,那味道太腥了,我可吃不来。”
驰见递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脑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下意识看周克。
周克吃相斯文:“怎么了?”
“没事儿。”他说:“给您盛一碗。”
吃完饭时间还早,江曼现在对驰见一百个放心,主动提出让他去李久路房间坐坐。
二楼房门敞开,直对下面客厅,不时传来江曼在厨房走动的声音。
驰见站门口偷瞄几眼,踱步过来:“千万别让你妈知道我们骗她,要不以后没戏了。”
她站架子旁摆弄那几盆花:“你指什么戏?”
“什么戏都没了。”他意味深长。
驰见坐到她的椅子上,从书架随便抽出一本书:“你这儿没有秘密吧?”
“秘密?”
“我不能看的。”驰见回头扫她:“比如情书、卡片、电影票之类。”
“要有呢?”
“给你个胆儿,你敢吗?”
久路咬咬唇,小声“嘁”了下,懒得理他,端着花盆去卫生间浇水了。
驰见笑笑,将半扭的身体摆正,书放回去,手指从左到右顺着捋过来,顿了顿,抽出一本“英语高考必备”。
书很厚,但边缘很整洁,一看就不常翻。
他哼笑了声,打开来,里面有汉字,还有密密麻麻看不懂的火星文。
驰见不感兴趣,刚想放回去,有张卡片大小的东西掉出来。是李久路的身份证。上面照片还是短头发,她看着镜头的目光有些呆,脸很小,嘴抿着,表情严肃。
驰见戳了戳她的脸,下面号码显示的出生月份是7月18日,驰见多看两眼,默默记下。
翻书瞬间,又有一张轻薄纸片掉下来,这回是张火车票,K1387,由小泉通往舟海市的卧铺,眼睛只捕捉到日期是4月20日……
还没等认真浏览,眼前一晃,有只手从上面把票抽走了。
李久路转过来靠在桌边,慢吞吞的语速:“找没找到情书?”
驰见盯着她动作:“那是什么?”
“哦,是去年出去玩的火车票,没用了。”她神色如常,车票在手中随意折叠两下,没有丝毫心虚表现。
“那还留着?”驰见没想到其他层面,还以为这票对她意义非凡,所以才会保留至今。
久路说:“我不知道它夹在书里,就忘记丢掉。”
他观察她的表情:“和马小也去的?”
“乱想什么呢。”久路好笑的说:“就算我同意,我妈那关也过不了啊。”
她表情太自然,驰见看不出破绽。
李久路说:“和我妈一起去的。”她停顿几秒,对上他的视线:“不信你去楼下问问她?”
隔半刻:“……有什么好问的。”
驰见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捏着她脸颊的肉,恶声恶气:“最好给我老实点儿。”
她乖乖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
第30章
原本周日下午驰见是有预约的,因为要去久路家吃饭,他和那三波顾客商量之后,改期到周一和周二。所以接下来的两天,他脚不沾地,往往忙完已至深夜。
这天晚上,他摘下塑胶手套,一抬眼,差八分十点,今天相较要早些。他恍然想起很久没找李久路,但她似乎也没主动联系他。
驰见缓缓转动脖子,劝着自己大方点儿。收拾妥当后,招呼洪喻下楼来打烊,他骑着摩托去了老人院。
一路上想着怎样进去——敲门行不通,吹口哨可能听不见,打电话害怕吵醒她父母。只能从后院翻墙进。
可当他转过最后一道弯儿,却发现都用不上了。
虽然夜已深,老人院那两扇铁门却大敞四开,有辆黑色轿车堵在门口,里面争吵不断。
驰见皱了下眉,将摩托停好,快步走进去。
江曼面容焦急,见到他来,像看见救星:“驰见,我们路路跟没跟你说她去了哪儿?”
“……没有。”驰见一头雾水:“发生什么事?”
江曼失落的摇摇头,眼泪快要急出来,她牙齿抵着手背,将一张字条递过去。
驰见开始是心慌,接过来,身体瞬间僵住。他不敢相信的连着看了两遍,消化几秒,脸色变得阴沉可怕,暗暗磨牙齿。
另一边,姜军及爱人围住周克:“人是从你们院里丢的,你说,到底把我爸弄哪儿去了?”
周克头疼,一再解释:“我女儿字条已经写明,带您父亲出去散散心,并且归期确切,所以我敢保证两人目前是安全的。我们发现以后第一时间通知家属,也是秉承负责的态度……”
“负责个屁。”姜军骂道:“人都没了,还负责呢?赶紧把人给我找到,否则马上报警。”
“对,报警。”她爱人附和。
周克说:“姜先生,您父亲是成年人,即使要报案,走失满多少个小时,派出所才会受理,而且……”
“你这是威胁我吗?”
“不,您没明白我的意思……要不我们去办公室坐下慢慢谈……”
事情都推给了周克,江曼无心调节,她扶住膝盖慢慢蹲下,即使知道久路是安全的,心中仍然惊恐难当。
驰见心中怒气来得又快又急,等终于冷静下来,认真回想这几天的蛛丝马迹,眼前突然蹦进一张火车票,上面写着K1387,小泉到南舟,4月20日……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日期,今天刚好20号。
所以是今年的4月20,不是去年。驰见托住后脑勺,用力揉搓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