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些人进来却没有任何动作,甚至那些保镖假模假样的都没有对他们动手,他就知道八成是纸老虎。
而姜彦冰对值班经理说话的时候,由于是在人群后方,他们也没有听的太清楚。
李棠舟轻轻笑了起来——他的美貌和气场本来就既具有攻击性,现下更是盛气凌人。
“没关系的,海音。如果你不知道,那就算在他们所有人的头上。”
一听到李棠舟说这话,之前调丨戏裴海音的男人脾气也上来了——没点真材实料的纸老虎,还敢迁怒于他的朋友们?
“是我,怎么的?”酒壮怂人胆,那男人挑衅了起来,“你别就是她的老公吧?你知道你老婆怎么跟我说的吗?如果我现在告诉了你,你大概会当场气死了吧?小少妇说……”
还没等那人说完,裴海音就直接喷了一句过去:“你闭嘴!”
李棠舟神色淡漠地脱掉了自己的风衣,旁边的黑衣保镖,默契地上前接过。修长的手指插丨进领带里——因为他从来不会规整的打领带——只要一下,他就将松散的领带直接扯掉了。
那男人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气势,他也知道,对方是要跟他打架!
论打架,他还没怕过谁!
那男人刚摆出一个格斗的姿势,就被李棠舟一个标准的擒拿术给按躺在地。
他一只手揪着对方的头发,另一只手死死握成拳头,拳拳到肉!
这还不算完……
他揪着那人一下子撞到了一个酒桌之上。
一声巨大的“砰——”
使得在场的所有人心尖一颤。
然后李棠舟抄起酒桌上的一个玻璃酒瓶,朝着那男人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酒瓶爆炸!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划破了他的手背不说,甚至还划破了他的眼睑下方的皮肤。
但他却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他的面目表情和动作都很冷静,冷静到让人毛骨悚然。
在场的所有人已经噤若寒蝉。
甚至连那男人的几个朋友和红茶吧的保安都不敢上来帮忙!
鸦雀无声的大厅只剩下打人的声音。
和被打的人凄厉的惨叫声。
李棠舟自始至终没有叫骂过一句话,但下手的地方一直是对方最重要的要害处!
裴海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李棠舟!
她见过冷漠的他,诱惑的他,炫耀的他,多情的他,温柔的他,坏笑的他,吃醋的他,可爱的他……
甚至见过生气的他。
却唯独没有见过……
血腥的他!
就在这时候,那个跟着李棠舟一起进来的高贵女人猛地扯住裴海音的胳膊,她的声音是性感的沙哑,说出口的话却是血淋淋的:
“裴海音,你还不快去阻止他!如果你实在气不过,私下里随便怎么整那人。可你现在看看,大庭广众之下,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事情的经过?如果棠舟真的为你闹出人命来,他就会步上他大哥的后尘,他会彻彻底底地毁在你的手里!”
姜彦冰打完电话回来,见到眼前的场面也是一愣,然后他竟然笑了起来:“果然亲兄弟……”然后他对裴海音说,“海音,快去吧,现在除了你可没人搞定的了棠舟。”
裴海音踉踉跄跄地冲到李棠舟的旁边,一把抱住了不知道是在挥舞着拳头还是瓶子的他,眼眶含泪,哭唧唧地唤他:“棠舟……你别打他了……”
李棠舟当然不想就此放过这个欺负了裴海音的家伙!
裴海音紧紧抱着李棠舟,一个跨身,挤到了李棠舟和那个男人的中间,她将自己的身体软绵绵地贴在他的怀中,委屈地哭了起来:“老公,老公……你别看他了,你看看我……”
第45章 四十五块钱
对于李棠舟来说,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的过裴海音的拥抱、眼泪和“老公”……
下一秒他就将那个人给丢到一边,而回抱住裴海音。
周围的人见李棠舟终于停手了,赶忙冲上来,将那个男人给抬走了。
裴海音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李棠舟,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刚嫁给他的时候,看到他就害怕,没来由的害怕。但经过长久的相处,加上李棠舟的各种柔情攻势,裴海音逐渐放下了对他的心防,见到他的时候不再像个战战兢兢的小鸡仔,而是可以毫无隔阂地面对他。
但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她顿时又找回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惧怕之感。
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糊那男人巴掌的时候也没有手软过,但她就是见不得李棠舟动手——
见不得李棠舟为了她而动手。
那一瞬间,她的思绪变得一片空白。
直到那个跟着李棠舟一起过来的女人对她说了那些话——
她终于回过神来。
李棠舟是她的老公!
一秒钟之内,裴海音的脑海中就已经飞过了好几种方案了。
但只有一种方案是最简单粗暴的:
哭!
去哭给他看!
果不其然——
她的眼泪熄灭李棠舟的火只需要半秒钟。
李棠舟再一次握住了裴海音的手,轻声道:“再给我看看你的手指。”——仿佛刚才又暴戾又血腥的人不是他一样。
裴海音本来就是假哭,早没有眼泪了,但还带着点鼻音:“没事的,棠舟,真的没事,就擦破了一点皮而已。”
李棠舟当然不相信裴海音,他拉着她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如果现在擦破皮的是她的脸,也许李棠舟的怒火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旺盛。
可那是她的手指!
没有人比李棠舟更明白,手指对于裴海音的意义。
对于每一个玩乐器的人的意义!
姜彦冰走上来,也顺着李棠舟看了看裴海音的手指,然后气哼哼地对李棠舟说:“我已经打完电话了,今天的事都会全方位的封锁——前提是如果你没闹出人命!”
李棠舟不轻不重地看着姜彦冰。
姜彦冰似笑非笑地瞄了裴海音一眼,意味深长的模样:“还记得当年李茗休出事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吗?棠舟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以后再也没有资格道貌岸然的说你哥了!”
裴海音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姜彦冰,又看向了李棠舟。
这个时候,“音乐红茶吧”的大门从外打开。
一个中年男人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衣保镖。
李棠舟和姜彦冰对视了一眼。
那男人大步跑了过来,对着他们就点头哈腰了起来:
“李总、姜总……哪阵东风给您二位吹来了?”
“迟老板,瞧您这话儿说的。”姜彦冰笑了起来,“您这‘音乐红茶吧’多红啊,如果这一条街其他的酒吧都是那随波逐流的江水,您家可就是那一叶扁舟了呀……”
姜彦冰口中的迟老板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虚汗。
裴海音费解地皱了下眉。
已经寒冬时节了,得心虚成什么样子才能出汗?
李棠舟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裴海音的手——主要是在数具体有几处擦伤——他嘴角挑了挑,摆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迟老板的生意做的好啊,打着清吧的名义,诓骗了多少不明真相的年轻人啊?”
“二位的意思……在下……”
“……你不是想要说不懂吧?”
一个微哑的成熟女人声音从后传来。
然后一摞摞整包的白色粉末摔到了迟老板前方的地上。
别说迟老板了,连站在李棠舟身旁的裴海音都呆住了。
这些……
迟老板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江……江……江小姐,迟某不懂您的意思……”
裴海音的眉头一动。
江小姐……
以她对李棠舟和姜彦冰那个圈子的肤浅认知,姓江的小姐她只能想到一位。
江客心。
那个姜彦冰口中爱李棠舟爱的要死要活的那位……
裴海音立刻侧过脸看向李棠舟。
“不懂?”江客心说,“我刚才去二楼,随便推开一个包厢——这些东西就大大方方地堆在桌子上,还有一群人在那云里雾里的呢。”
“客心!规矩呢?自作聪明可要不得!”姜彦冰有些不满,“你把它们拿到明面上来说只会让更多他们‘道儿上’的人听到消息,到时候警察怎么抓人?以后遇毒直接交给警察,听明白了没!”
江客心不服气地说:“我知道错了……”
然后她就将极不友好的目光钉在了裴海音的身上——对方和李棠舟紧紧相握在一起的手,让她感到无比刺眼!
李棠舟不愿意再让裴海音接受江客心的“目光凌迟”,对姜彦冰说:“后面的事可以交给你吗?我要带海音和她的同学们去医院。”
“行,你快去吧。”姜彦冰说,“本来医院那边的事就还没出结果呢,这边你不用管了。”
听到李棠舟要离开,江客心迈上前一步:“我也要回医院!我哥哥还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