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老板怎么样了?”苏安希微微一笑, 问了一嘴。
“廖医生在的时候刚好醒了,人挺平静的。”袁经理有些疲乏的笑了笑,一件一件井井有条的道了出来:“警察进去没多久也走了,看护我也请好了, 老板让我回去处理好会所的事。”
苏安希点了点头,这个袁经理她也算是有些了解,莫秉阳不在的时候,他的大小酒吧会所都是这个经理在操心打理, 确实是个干实事的人。
“对了, 会所为什么会突然起火?”她不由得询问。
袁经理眸中也是不明所以的神色,他摇了摇头, “起火原因还要等消防那边具体的调查结果才知道,你也知道这人一多就容易出意外,不过我们老板是真信任苏医生你,昏迷之前说一定要送来你们武警总院,还千叮万嘱让我通知你,当时在救护车上我就给你打了电话,但你没接,幸好送过来苏医生你正好在。”
“那会儿我应该在忙。”苏安希瞥了一眼莫秉阳所在的病房门,回头对袁经理说:“行,那我不耽误你了,我去看看你老板。”
“麻烦你了苏医生,不过老板刚睡着。”袁经理提醒了一下苏安希,然后指了指电梯口,“那我先走了,再见啊苏医生。”
“再见。”
苏安希推开病房门,这是单人病房,里面黑漆漆的,窗帘没有拉上,窗子对面大楼的灯光正巧打了进来,倒是无形之中给这静谧黑暗的病房里添上了一盏轻柔的小夜灯。
她看了看仪器,一切正常,又瞧了眼病床上的莫秉阳,呼吸平顺,安然入睡,而后转身准备离去。
一转身余光瞥见他滑落在外被包扎的手,于是又回身帮他把手放回被子里,谁知道刚接触到他受伤的纱布,却受到一个反力道,她的手腕被那只受了伤的手紧紧的扼住,骨头都被捏的生疼。
她下意识抬眼看他,病床上的莫秉阳双眼睁开,只那一瞬,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了那眸色中从未有过的神色,冷厉阴狠而警惕,像鹰隼又像饿狼。
总之是她认识他这么多年里从未从他的眼眸中看到过的眼神,与他格格不入。
“苏安希?”
手上的力道骤然一松,他的眸色随之一变,短短一两秒的时间,又是平日里认识的那个莫秉阳,她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可是,她暗自甩了甩自己的右手手腕,确实还弥留着痛感。
“你刚才?”她疑惑的询问。
莫秉阳勾唇笑了笑,不疾不徐的解释:“不好意思,刚才做噩梦,反应有点大。”
“刚经历过生死,做噩梦也正常。”苏安希回忆刚才那颇重的力道,倒是看了看他的手,问:“你手没事吧?”
“之前廖医生让护士给我打了一针止疼针,还好。”莫秉阳神色坦然的回答道。
苏安希了然的点点头,看了看时间,也没再多做逗留的打算,于是开□□代两句:“今儿太晚了,明天我再过来看你,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摁铃。”
“我知道,谢谢你。”
“甭客气。”
苏安希说完往门口走去,拉门把手的手一顿,转身看向莫秉阳,不由得开口,却是调侃之声:“对了,听袁经理说你昏迷之前一定要找我帮你医治,这么看的起我?”
莫秉阳的脸半隐在阴影里,看不太透彻,只听见他淡淡的一笑,说:“我认识的医生只有你,苏安希,我也只相信你的医术。”
“抬举了,好了,那就听你信任的苏医生话,你的伤势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我走了。”苏安希说完拉开门,又顺手关上门。
;门扉被关上的那一刻,莫秉阳嘴角的笑容渐渐的消融了下去,他抬起自己被纱布包住的手,十指缓缓虚握了几下,又悄然放下去……
……
苏安希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五点多,雾气缥缈,更是寒冷。
她站在医院外的人行道上裹紧身上的男士夹克,虽然没有了他的温度,可是那淡淡独属于他清冽的气息还在鼻尖环绕,很安心的感觉。
耳边是‘沙沙’的扫地声,她偏眸看去是寂寥的街边环卫工人已经默默无闻的开始工作,一张纸随风吹到她脚边,她低头弯腰捡了起来,走到旁边的垃圾桶扔了进去,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行走。
两声喇叭响让她寻声望去,马路对面,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反手关上车门,大步朝她走来。
“你不是回去了吗?”苏安希望着已经立于面前的徐彧,不由的惊讶道。
“等你回家。”徐彧温柔的笑着,伸手一把将苏安希拽到自己怀里,搂着她往对面停车的位置走去。
上了车,徐彧发动引擎顺着路肩行驶到道路中央,在前方掉了个头,车子重新路过医院大门,在宽阔无人的马路上行驶。
“不是让你先回去睡吗?”苏安希不由得抱怨起来。
“想你应该呆不了多久,就等等。”徐彧偏头瞥她一眼,笑道:“我媳妇儿这么漂亮,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苏安希噗嗤一笑,“我看这么多年也没人敢拐我。”
方向盘往右打转弯,徐彧顺手揉了揉苏安希的头顶,对她说:“我没在你身边另当别论,既然我在你身边,自当为你保驾护航。”
“感觉自己莫名雇了个保镖。”苏安希打趣。
“那你运气好,你这保镖可是保卫国家的。”徐彧着她的话接道。
苏安希一听,侧身看向徐彧,笑容浓浓,“岂不是我的荣幸和骄傲。”
“当然。”徐彧勾唇一笑,车子开进了苏安希所住的小区。
回到家,苏安希先进去洗澡,洗了澡出来,徐彧端着热好的牛奶给她,“喝了再睡。”
苏安希接过来浅白了一眼徐彧,“真当养孩子呢?”
徐彧懒得理她,等她喝完了牛奶放下杯子,这才拉着她坐在床边,把准备好的吹风拿起来,给她把头发吹干。
吹着吹着,姑娘就摇摇欲坠的困倒在他的肩膀上。
他无奈的一笑,调低一档风,帮她把发尾还有些濡湿的发丝吹干,把吹风搁一边地上,抱着她把头往枕头上一放,给她掖好被角这才起身去卫生间洗澡。
……
苏安希迷迷糊糊醒的时候窗帘是拉着的,她整个人在徐彧的怀里窝着,她想去看时间,却被男人长臂收紧,亲了亲她的发顶,嗓音低沉而嘶哑的命令声,“别乱动,还早,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