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几个人幸灾乐祸地挤进来,等着看徐智的好戏,房间里的背景音乐还唱着,灯不知被谁按亮了,顿时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脸上的笑容在望向满屋子人的时候,顿时凝固。
“白、白老师……”
“周老师……”
“邓老师……”
“华老师……”
“部长……”
“啊哈哈哈好巧你们都在啊……”
几名学生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脸都青了。
只是考完试大家一起出来唱唱歌,谁能想到!
包厢里,几乎整个年级的老师默然无声,面色沉沉地盯着他们。这场面,堪比鬼片现场,有学生瞬间腿软了半截,只能扶着墙。
部长向来和蔼的脸笑得很可怕:“好好,年纪轻轻就会调戏老师了啊。”
“……”
十年后,当年的学生们回忆起自己高中时期最难以忘怀的事情,纷纷想到了那天被老师们支配的恐惧。
他们被揪着挨个唱八荣八耻,唱拒绝黄赌毒,就连平时温和可爱的小傅老师也沉着脸。还有几个倒霉蛋被自己的任课老师抓了个正着,一个一个地更正他们错的题,不仅提前知道了自己哪门课考砸了,还要经历这样的折磨,怎一个惨字了得。
徐智更不用说了,全场最佳,满脸写着绝望。
……完了完了。
他已经想象到自己未来的高中三年,将会在一群老师的亲切凝视下度过。
#调戏自己班主任是什么感觉?
徐智:想为自己点一首歌。《凉凉》
*
说是惩罚,也只不过是象征性地让他们张张记性,很快就挥手让他们走。
当然,部长说了:“适当放松可以,不许喝酒,早点回家。老师们会在假期经常关怀你们的。”
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一群学生刺溜地跑了出去,像是有怪兽在后面穷追不舍。
“老师怎么可能会唱歌?”有小男生郁闷到脸都红了,“我以为他们每天就是和卷子一起睡觉的,业余生活就是做题。”
“是啊是啊。他们平时干什么啊,难道和我们一样玩游戏吗?”
他们的脑海中瞬间脑补出和自己一起吃鸡的队友其实是一脸严肃的老师,突然有些萎了。
“游戏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我也觉得……”
“晚上还去网吧吗?”
“不要了,万一再碰到……”
“算了我明天还是看看书吧……”
这边,包厢里的老师们继续愉快地唱歌,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傅小瓷的胃有些不舒服,跟身旁的老师打声招呼,打算出门买点药,再去吃顿饭。几个老师关心地问要不要一起去,都被她婉拒了。
距离KTV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有一家药店,或许是因为精神集中的缘故,疼痛感异常强烈,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的额头就冒起了涔涔汗珠。
进了药店,勉强说明情况,药店的医生担忧地说:“你的情况看起来有点严重啊,像是胃炎,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吃点药就没问题了。”
傅家向来如此,没有大病轻易不去医院,傅小瓷一直秉承着这个原则不动摇。
尽管痛得要命,她依然买了药,自己挪回去。
晚上,傅小瓷蜷缩在被窝里怎么睡都睡不好。她忽然觉得,找个男朋友也没什么不好,万一自己哪天死在了单身公寓,还有人给她报警,而不是像现在,想喝杯水都费劲。
女人的忍耐力绵长而持久,傅小瓷睡不着,睁着眼睛胡思乱想,结果越想越怕。
她没忍住,从好友列表里找出钟斯灼,一手捂着肚子发了条微信。
“晚上打扰了很抱歉,肚子突然很疼是怎么回事?需要去医院就诊吗?”
这个时间点,不是在睡觉就是工作了,傅小瓷没抱希望。
结果,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钟斯灼。
“怎么回事。”他直接问。
傅小瓷听到他的声音,竟然还有些委屈。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说:“不知道,就是肚子疼,药吃下去没管用。”
“不要乱动,我过去找你。”
“嗯?不用啦我……喂?喂?”
电话被挂断了,留下傅小瓷懵逼地望着手机。
电话另一端,白粲简直惊呆。在他面前向来从容冷静的钟斯灼在打电话的时候竟然拧紧了眉头,电话一挂断,二话不说拿起外套就走人。
“喂喂发生了什么事啊!”
对方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他在餐厅包间里一脸郁闷。
第10章 回老家啦
傅小瓷一听到钟斯灼要来,顿时有些慌。
自己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小熊睡衣,头发乱糟糟的,脸也洗得干干净净,额头上冒的一颗痘痘十分瞩目。
女人的毅力是惊人的。
刚才还痛到起不来的傅小瓷,硬生生撑着起了床,画了画眉毛,把痘痘遮掉。
面前的傅小瓷面色惨白,看起来病怏怏的较弱模样,她忍痛想了想,又拿出豆沙色的口红,朝嘴上稍微抹了一点。
啊,看起来好多了。
她趴到床上,累到不想起来,胸前柔软的触感让傅小瓷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现在还是真空状态。她哼哼唧唧地翻出bra,扣了半天才扣好。
“咚咚咚。”
对方来得恰好,傅小瓷拖着疲软的身体开了门,打起精神打了个招呼。
“这么晚打扰你,真的很抱歉。”
钟斯灼合上门,示意她躺在床上。傅小瓷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好照做。
她柔软的身体压在床垫上,瞬间陷下去几分,因为紧张,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就连呼吸也变得轻了许多。
“今天吃了什么?”
“呃……两片面包,还有一杯咖啡……”
他突然按了一下她的小腹,傅小瓷嘶了一声,哑着嗓门道:“痛痛痛……”
钟斯灼面无表情地放开手:“昨天吃了什么。”
“学校的饭。可能是酸辣粉,我也忘了……”傅小瓷自知理亏,声音越来越弱。
他沉默片刻。
傅小瓷眨巴眨巴眼睛,很怂地偷瞄了一眼,恰好被对方捉了个正着。她从小就怕医生,再加上那双眼睛隔着金丝框,就那么冷淡地盯着她,让她压力倍增。
“这是药,胶囊一天两次,一次一颗。药片一天一次。”
钟斯灼从口袋里掏出药,像是早算准了傅小瓷的病。他把药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去厨房接热水。
傅小瓷乖乖躺着不动,安安静静地看着钟斯灼端水过来。
他把药剥开,傅小瓷盯着他,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累死累活的外科医生。她盯着盯着,竟然生出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一句话不经思考脱口而出:“我们以前……有见过吗?”
钟斯灼剥药的动作一顿,没有应声。
安静片刻后,傅小瓷尴尬地笑了一声,试图缓解气氛:“可能是在高中时有见过面吧。”
“药吃了。近期不允许吃辛辣油腻,注意保暖。”
不知为何,钟斯灼看起来比进门时更阴郁,让人难以接近。
“哎。”
傅小瓷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胳膊。入手的触感冰冷,有些僵硬,他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背对着傅小瓷的脸上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情绪,另一只手早已紧紧握紧了拳头。
“对不起,如果让你不高兴……”
“没有。”他打断了她的话,抽掉她的手。
“咔哒。”
门合上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傅小瓷的腹痛竟然好了一些。她起床吃了药,又躺在床上发呆。想起刚才的画面,她不由自主地摩挲触碰到的手指,冰冷的触感残留在皮肤上。
是体寒吗?怎么会冷成那样呢。
仿佛在寒冬腊月里徒步行走,冷到血液几近凝成冰。
等等……
她似乎没有给他说她住在哪栋楼?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傅小瓷胡思乱想了半天,渐渐地,药效开始,持续很久的阵痛总算消失了。
一阵睡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进入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