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知道,这就是香岛最轰动的313大案。怎么了?”
“听说,办理此案的警察,当时推断这个孩子已经死了,因为绑匪知道自己没了减刑的筹码,所以才变得更加穷凶极恶。但实际上,那个孩子还活着,并且于前几年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
艾果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说:“所以,我推断还有其他的绑匪逍遥法外。”
刘轩朗沉思了片刻,点了根烟,但只抽了两口,就扔到了车窗外。
他点头认同道:“嗯,确实有这种可能。但香岛离咱们这儿隔了小半个中国,这件案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她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
林如丹的生日正是三月十三日。
那一天,她庆祝完自己的生日之后,带着三岁半的勤简驱车回家……
狼来到艾家之后,按照艾青华的推测,申报的户口比艾果儿大了两岁,实际上,他比艾果儿大了整整三岁。
想想一个不满四岁的孩子被遗弃在了大山里,当时的勤简该有多么的恐惧、多么的绝望。
艾果儿的瞳孔不自主地收紧,义正言辞地说:“一个人的出生是没法选择的,成长的轨迹也是没法选择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没人会愿意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与自己的亲生父母分离,并且九死一生。”
更何况,勤简的经历,深刻地说明了人还不如狼。
这是艾果儿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
案件发生的时间太过久远,那个年代的通讯和交通远远不及现在发达。
听说因为孩子失踪之时年纪太小,早已忘记了很多事情。
被找到的时候,也没能给警方提供什么有利的线索。
还听说,孩子就是在本市找到的,好像是被一个什么植物学家给收养了,植物学家的姓氏并不算常见,姓什么来着。
刘轩朗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里,眼睛忽然一亮。
他眯着眼睛问:“你和那个失踪的孩子是什么关系?”
艾果儿不再隐藏,淡淡地说:“他以前是我的哥哥,现在是我的未婚夫。”
刘轩朗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忽而一笑:“敢情,你是要为夫报仇!”
好好的一个刑警队长,笑起来却跟个混蛋似的。
艾果儿的嘴角莫名一抽。
却听他又道:“你未婚夫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何必再寻找过去的真相,自寻烦恼!像你说的这种案例,不是没有过,但什么线索都没有的话,除非那个漏网之鱼因为其他的案子落网,自己交代了这个事情,要不然的话,这是一件比大海捞针都难的事情。”
艾果儿心知他说的是对的,可还是不服气地道:“你做警察的正义感哪儿去了?”
“人的出生是没法选择的……但我仇富啊!全国人民都在仇,难道你不仇吗?”刘轩朗开起了玩笑。
“我为什么要仇富?我爸很有钱啊!”
这下,轮到刘轩朗的嘴角抽了。
这话还真是没法让人反驳。
两个人的谈话就到了这里。
艾果儿开门下车,刘轩朗从驾驶座探头出来,挥了挥手道:“明天见。”
艾家不远处的香樟树后,艾青华的眼皮子狂跳。
他就是出门买包烟,还想着顺道迎一迎他女儿。
结果他都看见了什么啊!
艾青华气呼呼地回家。
这个时候,艾果儿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
艾青华噔噔噔上楼,站在她的房门边,把门敲的像是要拆门似的。
艾果儿换好了居家服,打开房门,不快地说:“爸,你要干吗?”
艾青华气势汹汹地吼:“我跟你说艾果儿,你要是和骁掰了,你就不是我女儿了!”
他很生气,根本就没空去想,骁和他女儿,谁才是亲生的。
说完,便一扭头冲进了书房,关门的声音快要把楼给震塌了。
艾果儿站在原地,愣了许久,一脸的莫名奇妙。
她爸这是……更年期了?
不行,她得赶紧上网查查,男人有没有更年期?
还有,男人更年期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女人更年期那样敏感、易怒?
啊,还得查一下,什么精心口服液啊太太口服液啊,男人更年期能吃吗?
第60章 狼来了
艾青华可不是那种无所事事、闲的蛋疼的中年妇男。
干研究的, 可以活到老研究到老,更何况他还是整个研究队伍的领头羊。
每天也是忙的要死要活的。
可只要一想起那天晚上停在门口的吉普车, 艾青华就想原地爆炸。
但他还是很努力地告诉自己, 有问题解决了就行。
不能等到问题炸了,所有人被逼到了悬崖边, 后面还没有退路。
艾青华犹豫着, 要不要告诉那头狼。
当然,就算是告诉的话, 也不能告诉他“我女儿好像有外遇了”。
要委婉委婉再委婉。
这一委婉,整个暑假就过去了。
十月的第一天, 天气逐渐变凉, 勤简正在和港口建造总工程师摩尔谈话。
摩尔是唐泽的老乡, 一个血统很纯正的德国人,一个多月前,到了这里。
勤简和他用英语交流, 偶尔唐泽会插进去几句中国话。
“勤经理,我跟你说过, 你要按照我的计算方式来让工人们操作整个正程,而不是这样随心所欲。你知不知道,你们的工人工作完之后, 我发现那里和那里,高出了我的图纸零点三厘米。”
摩尔握着他的宝贝图纸,气急败坏地说。
勤简仔细看了看他指的地方,“那个地方咱们事先说过, 因为地势稍高,所以……”
勤简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手舞足蹈像有多动症似的摩尔打断了,“不不不,我不听原因,我只要结果。多出的零点三厘米,必须要重新返工。”
摩尔激动地发表完意见,就仰着他高贵的头进工程师办公室躲太阳去了。
事情的起因仅仅是那块儿地势稍高的地方比其他的地方高出了零点三厘米。
而路就是用来行车和走路的。这个0.3厘米,是车轮胎滚不上去啊,还是人腿迈不上去?
勤简曲起了手指,不是要打人,只是焦虑的下意识动作而已。
他转头问唐泽,这次说的是汉语:“你们德国没有上下坡的路吗?还是说所有的马路都平整的如同他的图纸?”
唐泽耸了耸肩:“德国人习惯对一切都事先订好计划,而且用数字使之绝对精准化。但很显然,你爸爸给你请来的工程师在吹毛求疵。用另外一种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那就解雇吧!”
“卧槽,这个可以有!”BOSS霸道总裁上身,唐泽很狗腿地说,但他话风又一转,问:“把摩尔解雇了,谁要来这鸟不拉屎的海边当工程师?”
这个工程其实并不难,难的地方就在于没人愿意来。
“不要工程师了。”勤简想了一下,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什么?”唐泽简直不敢相信。
“我们自己来,你让人去给我买几本建筑类的书…十本吧。”勤简斩钉截铁地说。
“十本书你要看多久?简,我知道你聪明,可有些事情求己不如求人。”唐泽像一柄突突的机关木仓,他觉得boss要不是被气疯了,就是在开玩笑。
与冒着冷风的室内还有一步之隔,勤简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低头一看,艾青华突然致电,这让他受宠若惊,跟着快走一步,把机关仓关在了门外。
勤简抬腿坐在了椅子上,接听,“喂,爸爸!”
艾青华不大想给勤简打电话的原因,就出在了这个称呼上面。
这一声喊的他心惊肉跳,莫名心虚。
他很奇怪地清了下嗓子,问:“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离过年不是还有四个多月!”勤简默默地算了一下后说。
“哦,我说的是元旦,老外不都是元旦过新年嘛。”
其实也并不是所有的老外都元旦过新年。
不过,勤简并没有纠正他的说法,而是笑的很开心地问:“爸爸,你想我了?”
好像任谁看都是这样。但,他也是第一次对着果儿以外的人这么肉麻。
艾青华真不想说他握着手机的手因为这句话而颤抖了一下,胡乱“嗯”了一声,极其敷衍他。
委婉的告知别人一件事情,是很需要技术含量的。
艾青华斟酌好了又说:“哦,你和果儿最近怎么样啊?”
“我和果儿……还好啊!”勤简很羞涩,他不知道艾爸爸为什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艾青华皱了下眉头,“每天都打电话吗?”
“嗯,每天都打。”
“都是你打给她,还是她打给你啊?”
“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