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直身子,随手敬了个礼,上前给了父亲一个大大的熊抱,“知道了,我保证不惹是生非!”
“还有一件事……”江河有点犹豫,“江迟,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有些道理还是要知道。”
“啊?什么?”
“关于阮家的小丫头,”江河没有见过阮棠本人,但是从妻子和父亲那里听说了不少关于儿子的光荣事迹,“听说你天天拉着人家的小手,让人家给你当媳妇儿,有这回事吗?”
江迟大大方方的点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啊!她答应了!”
“江迟,她是妹妹,”江河的表情瞬间严肃下来,“她比你小,她可能不知道,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你不一样,你是哥哥,你比她年长两岁,你应该做一个负责任的人。”
江河把自己和儿子的位置放得很平等,他没有直接告诉江迟应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而是一脸严肃的讲道理。
“或许你不明白,或许你觉得这只是个玩笑,但这对于女孩子的名声很不好,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她,就最好不要去做任何有可能会伤害到她的事情,你明白吗?”
江迟倔强的摇摇头。
男人叹了口气,“江迟,你今年七岁,你还不能理解什么是夫妻,什么是爱情。你现在很喜欢她,你能保证二十七岁依然喜欢她吗?三十七岁呢?五十七岁呢?你能保证可以给她一个美满的家庭和未来吗?你能保证她一定会喜欢上你吗?”
“如果你不能,那你就该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了。”
“江迟,做事要考虑很多因素,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心情,”他的语气微微加重,双手握住了儿子的肩膀,“不要去做多余的事,不要去说多余的话,不要去用对你来说无所谓的举动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真的珍视她,就好好保护她,直到你有足够的力量撑起你的心意,有足够的力量撑起你们的未来,你才真正有资格去站在她身边。”
在九十年代末,哪怕是在思想相对开放的地区,名声对于女孩子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年少的时候没关系,那之后呢?会不会成为别人取笑她、诟病她的把柄?
“江迟,”他认真的看着不服输的儿子,叹了口气,“那是妹妹,不要去欺负她,好不好?”
听了这话,江迟退了两步,小小的肩膀轻轻颤抖,一言不发的转身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一整天都没有出来。
他会想通的,江河知道。
他总会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江迟一连难过了好几天,在学校在家里都很少说话,母亲问他,他只是摇摇头,说心情不好。
他知道父亲说得有道理,可他心里就是不高兴。
他希望绵绵是属于他的,他会保护她,也会一直喜欢她,一年也好,一辈子也好,有什么问题呢?
可,如果绵绵不喜欢他呢?
如果,绵绵会因为他的喜欢受到伤害呢?
江迟烦躁的抓了抓头,把乱糟糟的头发抓成了鸟窝,心口像是梗了一根鱼刺,无论怎么呼吸,都让他觉得难受。
算了算了,妹妹就妹妹吧!
妹妹又怎么样?妹妹也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她是命运送给他的礼物,谁也不能抢走!
——
五一的时候,正好赶上江爷爷六十大寿,一家人回到了小镇上,开始张罗老爷子的寿宴。
到举办寿宴的那天,江迟只看到了阮家夫妻,还有阮棠的爷爷奶奶,但是没有看到阮棠本人,他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扯了扯梅丽莎的袖子。
“梅阿姨,绵绵呢?”
梅丽莎看着长高了不少的江迟,拍了拍他的头发,“她去春游了。”
江迟这才知道,阮棠也上学了,上的是学前班,五一正好赶上春游的日子,今天才走第一天。
他原本高涨的情绪慢慢低落下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居然会见不到她。
他很想第一时间见到她。
“阿姨,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老师说是三天的露营,应该还有两天就可以回来了。”
可他两天之后就要走了。
江迟的心情更差了,脑袋上的呆毛直接软趴趴的垂了下来,“要过夜?”
他还以为最多半天就回来了呢!
“阿姨,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他突然抬起头问道。
梅丽莎直接掏出一份路线图给他,“这是老师发下来的路线,给你看看。”
江迟拿着路线图辨认了一会儿,抬脚就往外走,结果撞上了从外面进来的母亲,乔南拽着他的胳膊,“去哪儿啊?准备吃饭了!”
江迟甩开她往外走,“我去找绵绵!”
“站住!”
江迟不情不愿的顿住了脚步。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有地图!”
“你认识地图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