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冀:“怎么,她还没给你?”
“什么?”
“她后天要开画展,这是邀请函,我们兄弟,人手一份,你没有?”说着,陈冀还拿出来晃了晃。
赵烈旭睨他一眼,神色淡淡,轻哼一声。
.....
杨清河掀开画作的白布时苏妗因为好奇便凑过来看了一下,她对艺术没什么天分,但一眼就被这幅画吸引住了眼球,虽然还未完成。
整幅画的色调是暖橘色,占据花纸三分之一的夕阳颜色层次分明,夕阳的颜色落在宽阔的河流上,河水也是金灿灿的。
安静,踏实。
苏妗一下子想到这两个词语。
苏妗小声感慨道:“真的好漂亮。”
这话和那些恭维的不同,听起来十分入耳。
杨清河准备颜料,说:“还没画完,后天我的画展要来参观吗?”
“我?”苏妗指指自己,“我可以吗?”
“你为什么不可以?”
“好啊......谢谢你。”
杨清河觉得这姑娘单纯的傻。
一下午苏妗坐在边上安静的看她画画,就像她看书那样投入。
那条河流中间站着个裸背的女人,女人的手指在滴血,蔓延在河水上,夕阳的光晕笼罩住她,她微微抬着头,似在凝视夕阳。
画风转瞬即下。
苏妗感受到一股凄凉和悲怆。
她瞄了几眼杨清河,她画画时不说一句话,连呼吸都是轻的。
苏妗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开朗阳光,可现在忽然发现,这个女孩不笑的时候眉眼都是冷的。
她右手戴着一串佛珠,执笔画画时佛珠会下滑,苏妗起初不相信,反复仔细看了好一会才确定,那是三道划痕,已经结疤,弯弯曲曲的样子丑陋又狰狞。
苏妗想到什么,又遥遥头。
这不可能。
明明是这样一个活泼的女孩儿
第11章
次日警局接到云州公安的协求,一名逃亡近两年电信诈骗犯据消息称逃到了淮城。
此人在2016年因诈骗二十余万元被云州警方列为网上逃犯,警方先后远赴多地都未抓捕成功。
一清早就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会议。
赵烈旭泡了杯茶,倚在办公桌边上,百叶窗帘开着,外头是骄阳似火的天。
办公桌上堆了厚厚一摞资料,大大小小未侦破的案件上百件,一件未完一件又冒起。
他从百叶窗的细缝里望着外面,光线十分强,最近的温度都徘徊在三十七八度,高温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撤退。
关于郭婷那案子,关于那个人,没半点进展。
昨天走访了校外一圈,几乎没人对画像上的男人有印象,资料库里也比对不到相应的身份信息,照理来说这人的面貌应该很容易被人记住,相对其他人,他的特征比较明显。
赵烈旭轻轻吹散热气,抿了口茶。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
跳出来一行短信:队长,晚上有空吗?
赵烈旭放下茶杯,端倪这短信,随后发了个问号过去。
杨清河很快回复:那就是有空了,晚上我来找你。
赵烈旭揉揉眉心笑了声,是真拿她没办法。
她这不是询问他,是在告知他,就算今晚海啸大地震她也会来找他的。
外头有人敲了两声门。
“进来。”
“队长,接到报案,有人在中际大学附近的东街发现了人眼珠子。”
赵烈旭的手猛地僵住,“人眼珠子?”
“嗯,,对。”
......
东街是中际大学附近的美食街,街道周围就是住宅区,一般这里的人会将房间出租给学生。
一到周末,东街会非常热闹,人挤人,都是学生。
上午环卫工人在倒垃圾的时候做垃圾分类,顺便捡捡瓶子什么的,这附近的学生有时候扔的都是好东西,他们都会捡回去。
发现眼珠子的人叫黄梅,已经在这倒垃圾干了五年了。
她习惯性的翻一翻垃圾桶再做个分类,没料到今儿个一翻就翻出血淋淋的人眼珠子。
警队赶到的时候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做了隔断,保护住了现场,周遭围了一圈人,路过的学生都忍不住探过脑袋张望,谁也没见过那么大的阵仗。
眼珠子躺在红色的塑料袋里,血肉模糊。
黄梅的手现在还是抖的,她一想到她还捏了捏就止不住的恶心反胃,直呼倒了八辈子霉。
赵烈旭忽的放慢了脚步,每走一步便看得清一点。
热浪的风拔地而起,他背脊的汗浸湿了T恤。
两团肉球像漂浮在血海上的泡沫,黑色的瞳孔,白色的眼球,瞳仁睁得极大。
拍照取证完,相关鉴证人员将眼珠取放于证物袋里。
从眼珠的腐烂程度判断应该不超过十二个小时,也就是说,在十二个小时之前有人被杀害了。
赵烈旭静默许久,敛了神色,问道:“这边的垃圾桶多少时间清理一次?”
冷清的声线听得人发颤。
黄梅缩缩身子答道:“每天早上十点我都来倒的。”
赵烈旭环顾四周。
这条街道似乎正在修整,许多店家的招牌都在重建和涂漆,地面也在铺建。
这里位于街道的末端口,前头是正在建设的两栋大楼,工地里工人忙活着,这个地段嘈杂
混乱却又十分静谧。
垃圾桶斜对面是一家小卖部,老板娘也出来凑热闹。
陈冀做相关调查,问她有没有见过看上去很可疑的人。
那老板娘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有什么可疑人物。
老板娘说:“我和我丈夫轮流看店,我看白天的他看晚上的,夜里最晚也就看到晚上十一点,平常我就坐在这看看剧收收钱,谁没事会探出头盯着垃圾桶看,这儿学生来往的很多,最近开学,他们去学校都走的这道,离校门口近,人那么多,谁记得住。”
那水泥地上还遗留着一滩血迹,鲜红的可怕。
赵烈旭站在那,凝视着那滩血迹一动不动,眉头紧锁。
蒋平像是想到什么,吞吞吐吐道:“赵队......这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赵烈旭:“不排除这个可能。”
“这么变态?我日。”
“你带人去附近走访一下,问问有什么失踪人口,学校那边也去查一查。”
“是。”
陈冀一边张望周围一边走过来,说:“如果是分肢抛尸,那么其他部位应该也会......为什么偏偏会是眼睛?”
赵烈旭沉默着没说话,眼睛深的看不见底。
.......
下午鉴证科拿来检验报告,死者为女性,年龄大约在20岁至25岁之间,核查过dna数据库没找到相对应的信息。
那条街道没有摄像头,塑料袋上也没有指纹,就像好像垃圾桶里凭空多出了人的眼珠子。
赵烈旭靠在座椅上,双手交叉搁在轻搭的双腿上,眼前摆的是取证时拍的照片。
他已经看了将近有二十分钟。底下的人一个都不敢发声,连喘气都是小心翼翼的。
就连陈冀也不说话了。
谁也没见过赵烈旭这种神色,平日里他都是一副随和的模样,无论说什么他都像不放在心上,遇到案子时就算冷着脸但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深冷的像万丈冰窟。
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猜。
......
杨清河的画是下午运过去的,经宿舍阿姨允许,那两男人进了女生宿舍上楼来搬,一见陌生人苏妗又缩在了边上。
杨清河待人走后回眸看了苏妗几眼。
她问的直白,“你怕生?”
苏妗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低下了脑袋,马尾垂在一侧。
苏妗是学计算机的,和她同是大二,昨晚闲聊起选专业这个事情,苏妗的理由是计算机女生少。
也许有心人听了会以为这个女孩骚,但杨清河明白她的意思,苏妗是不想和女生打交道,而她自然也不会去和男生交朋友,她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