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啥?!”道士惊诧。
梁迟不以为然,“真的很丑,反正我不懂她的审美,我也很无奈。”
他还觉得自己委屈了呢!说个实话也平白遭了她的白眼。
道士无语,只得提醒他,“结婚也还可以离婚……”
梁迟横他一眼,他立马噤声了。
*
春意渐深,沈音禾休息了两个星期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工作。
梁迟粘人精本色不改,早中晚必定有问候。
早上:“早安,吃饭了吗?”
中午:“吃饭了吗?”
到了晚上,仍然是:“吃饭了吗?”
同一个问题,沈音禾虽然不耐,但也还是会回答他。
拍戏强度大,在片场里也很忙,常常不能及时回复他的消息,久而久之,就算梁迟嘴上不说,沈音禾从他往下沉的嘴叫,也看得出来他大抵是不快的。
梁迟偶尔会去剧组探班,心情好时会带咖啡零食分给大家,心情不好就什么都不带。
其实他就算去了,状况也没多大的改变,因为沈音禾根本无暇顾及他。
忙着和演员对戏,忙着走位,忙着进入角色。
梁迟觉得自己不被她重视,这种抓心的感觉相当不好受。
那天晚上,梁迟和何守去喝酒,散场之后何守让司机把他送回家,他又让司机把车开到沈音禾家门口,不想一个人回梁家。
远远地,就看见沈音禾和徐珂然肩并肩走在小道上,两人相谈甚欢,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清纯秀丽。
何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哟了一声,不怀好意的说:“那男人谁啊?看着真不错。”
梁迟记得他和徐珂然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就是在何守的医院,当时那个男人也是这样,风度翩翩的陪在她身边。
“你医院里的医生。”
何守笑,“那就更不错了,我医院里的都是人才。”
这不是他吹嘘,顶级私立医院里的主治医师本来就个个都是高材生。
他挑拨离间,“沈音禾死活不理你,这次回来怎么忽然就和好了呢?会不会是她在伺机报复?”
梁迟想不明白,“报复什么?”
何守的眼里闪着厉光,“让你爱上她,然后她再把你甩了,女人的报复心都是很重的。”
梁迟一个字都不相信,沈音禾就不是那样的人。
她傻兮兮的,蠢蠢的,脑子还有点笨,怎么可能想的了这么多。
“你有病。”
“哎呀我乱说的,不过你这个小媳妇儿确实没有以前那么喜欢你,以前可从来不会冷落你,我看你的地位是一落千丈了。”
梁迟心里很不是滋味,拉开车门,下车之后朝那两个人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他少有的沉默,冷硬的面孔上没有表情,他抓起沈音禾的手腕拽着她走。
“你干嘛?”
“跟我回家。”
“我和他还有事情没说完。”沈音禾有些无奈,“你别无理取闹。”
她的腰最近不太好,刚巧徐珂然过来这边看望姑妈,两人碰上了,就聊起了这些话题。
梁迟低头红了眼圈,多日里来的憋屈一股脑爆发,他红着眼眶,抹了把脸,“我就无理取闹!我就闹!就闹。”
他就是个泼夫。
猩红的双眸盯着徐珂然看,他勾唇,吐字粗俗,“你这个狗贼。”
第四十七章
一盏盏路灯亮着,朦胧的暖光照在他们的脸上。
梁迟骂了一句犹觉得不够解气, 死死盯着徐珂然想要接着骂, 沈音禾踮着脚尖从捂住他的嘴, 神色急切, “你别说了。”
她回头,冲徐珂然不好意思的笑笑, “抱歉, 他这个人就这样, 你别介意。”
徐珂然懒得同梁迟计较,好脾气的笑笑,“我没关系, 今晚看来是没机会继续说下去了,我们下次再聊。”
梁迟扒拉开她的手,嘴巴得到解放后跟个机关枪似的朝外突突, “我真不知道你长着双眼睛干嘛用的, 装饰的吗?你看不见她身边的我?你是真瞎还是假瞎,谁跟你下次!?你回家洗洗睡吧, 做梦比较快。”
徐珂然活了快三十年也没被人这么骂过, 更没有和人起过冲突, 温文尔雅惯了的人也做不来跟人吵的脸红脖子粗的事情。
他索性不搭理梁迟。
沈音禾使劲掐了一把梁迟腰上的硬肉, 在他耳畔咬牙切齿道:“你又发疯, 是我主动问他的,我身体不太舒服。”
梁迟眼睛一瞪,“你咋啦?哪儿不舒服?让我看看。”
“腰不太好。”
拍古装戏时常吊威亚, 偶尔的小磕小碰不可避免。
梁迟眉头一挑,“腰?”他那股嘚瑟的劲就来了,洋洋得意道:“是不是我那天晚上太用力伤到你了?”
沈音禾连白眼都懒得对他翻,服了他在徐珂然面前就说这种话题,脸臊的很,“和你没关系,你别自作多情了。”
“哟哟哟。”梁迟顺势揽住她的腰,“有什么好害羞的,下次我轻点就是了。”
沈音禾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真是丢人。
徐珂然却笑了,清清浅浅的笑意浮在他的脸上,温柔秀雅,他说:“我刚刚摸过她的腰了,应该不是你的原因,只是轻微的腰肌劳损。”
“你摸她的腰!?骂你狗贼还真的没有骂错,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当医生的都这么不要脸的吗?”
何守不是个好东西,面前这个姓徐的男人更不是个好东西。
沈音禾不想任由他继续胡闹下去,拽着他的袖子往家里扯,把他带走之前还不忘和徐珂然道歉,“今晚实在是抱歉了,徐医生真是对不起,你见谅。”
转过头来对梁迟就没有这么好的语气,“他是医生,我都不知道你在胡闹什么。”
“他还是个男人。”梁迟暴跳如雷。
楼道里,沈音禾也懒得把他拽上去,站在原地抱着双手冷冷的看着他,然后问:“你是不是吃醋了?嗯?是不是?”
肯定就是,酸味冲鼻。
梁迟嗤笑,视线飘忽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却非要死鸭子嘴硬不承认,“没有,我是个大方的男人,不会吃醋,我就是觉得姓徐的男人很坏,怕你被人占了便宜还不知道。”
“真不是吃醋?”
梁迟一撒谎眼睛就往下看,这回也没例外,“说了不是就不是!”
“那你就是在瞎胡闹。”
徐珂然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今晚平白无故的被梁迟骂的狗血淋头,真是冤,她想想就更生气,圆溜溜的黑眼珠瞪着他,“你能不能别胡闹?很有意思吗?”
“有意思,特别有意思,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想骂他怎么了?我就骂他!”梁迟愤愤不平,恨恨连声又骂了好多遍,“狗贼狗贼狗贼!!!”
妄想抢他老婆的狗贼!
沈音禾摇摇头,“你就闹吧。”
梁迟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委屈感排山倒海的袭来,他别扭的性子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他低声吼道:“全都是我在胡闹,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和好,你就是在哄我,你早就不喜欢我了。”
说到深处,悲从中来,声音中竟有丝丝哽咽,“你以前从来不这样对我,你变了。”
沈音禾往前走了两步,梁迟性子上来了又跟她摆脸色,她上前他就后退,他靠着墙缓缓蹲下,抱着双腿,也不看她,就独自发牢骚,“你别管我,也别安慰我,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待着。”
他不信沈音禾真舍得抛下他。
“那行,你一个人在这儿好好静静,我不打扰你,我上楼了。”
梁迟蒙圈,“蹭”的站起来,对着她的后背喊道:“天气还冷着,我会被冻死的,你真不管我了啊?啊?”
“嗯,我尊重你。”
是他亲口说的话,别管他也不要安慰他,那就如他所愿咯。
电梯坏了,沈音禾走楼梯上去,屁股后头跟着一个跟屁虫,梁迟在爬前两层楼的时还跟得上她的脚步,后来就渐渐不太行了,左腿吃不消。
“我以后再也不主动来找你了,上赶着犯贱的事我不会再干,我再不缠着你,免得你烦,我告诉你,我马上就回家,梁家比你这里的贫民窟可要好许多。”
梁迟口中念念有词,说着不缠着她的话,却还老老实实跟紧了她的脚步。
沈音禾忽然停下,“那你别跟着我。”
他妈的,真狠。
梁迟眼圈一红,冷声道:“不跟,我滚,我如果还滚回来我就是猪。”
他又自我否决,“不,我猪狗不如。”
狠话已经放出来了,梁迟自断后路。
沈音禾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并且果断决绝的上了锁。
梁迟哼哧哼哧一鼓作气的下了楼,往小区门口的台阶上一坐,胸腔里还攒着火气没发出来,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正他是真讨厌看见她身边有其他男人打转,跟个苍蝇一样。
烦都烦透了。
而且他还觉得沈音禾对他不够在意不够重视,怨气和不满就是这样一点点的积累,他喜欢沈音禾,喜欢她对自己好,喜欢她那双亮晶晶的眼崇拜的看着他。
漆黑的夜空中闪着几颗璀璨的星星,梁迟仰头看了很久,屁股坐疼了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空气有些闷,连迎面拂过的晚风都带着丝丝暖意。
梁迟想起沈音禾刚刚说过她腰疼,经过药店进去买了许多的膏药,还尽挑贵的拿,他抱着一袋子的膏药从药房里走出来,孤零零的站在是大街上。
打脸来的太快,猝不及防。
才说过再去找她自己就是猪的,纠结了一小会儿,他想通了,猪就猪吧。
梁迟爬到沈音禾家门口累得大喘气,额头上直冒汗,他抬手敲了敲门。
沈音禾正躺在客厅里打游戏,听见敲门声似乎不奇怪,眉毛挑高,身体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