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烦,更觉得肚子疼!
一路到了中心医院,做了内镜(胃镜)检查。景杉觉得还不够,又安排着做了,X线钡餐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景杉一直跟着忙前忙后,最后拿到检查结果,真是气不到一处了来。
对着梁柔,他都无奈了,“你看看吧,这哪里是胃病!多亏今晚送医的及时,要不然发展成穿孔或者出血,到时候非出事不可。”
诊断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十二指肠溃疡。
谁能想到?之前聂焱只说自己胃疼,梁柔也就以为他是胃疼,还给他当胃痛治病,吃治胃的药。现在才知道,原来病变的地方根本就不在胃!
要是真的发展成十二指肠穿孔,那就是需要被抢救、进手术室的病了。
梁柔自己都惊出了一身汗。
心里暗暗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做的不好,她还是学医的呢,身边有个这么严重的病人,她竟然还给他当胃病治。这么想,就觉得之前被聂焱说的那几句不是什么事情了,在还有景杉对她的训斥,也是理所应当的。
是她做的不好。
梁柔手里捏着病例,垂着头,对着景杉说,“抱歉,是我大意了。”
景杉坐到梁柔身边的座位上,就在医院的走廊里,聂焱还在病房里接受治疗。他们就这样并排坐在外面,灯光照在脸上,显得景杉皮肤更白了几分。他语重心长的说:“梁柔,你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不过你的当年既然会选择退学,想必家里是有些困难的。”
梁柔不出声,只是头越垂越低。
景杉并没有停下来,他继续说:“我帮你,是想要告诉你,这世上不止有令人悲伤的事,更有值得我们感恩的事。就算生活磨砺,但初心不能忘。既然我们选了学医,那就该妙手仁心。你要是没了这份敏感度,还不如趁早改行。”
说的梁柔都无地自容了。
很多委屈涌在心里,景杉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因为他一直都是优渥的生长环境。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心疼住院的医药费,宁可自己吃点药,轻易都不愿意来医院一趟的。梁柔自己就是如此,有些什么不舒服了,就自己找药吃,来医院一趟,就是个小感冒,都要花好几百。
谁舍得。
人都是屁股决定脑袋的,景杉一帆风顺,自然可以做理想主义者。可是梁柔,没办法做到他这样心胸朗明。
不过聂焱的事,她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家里只有她们几个人,齐奶奶不知道聂焱的胃病,安安才多大。最应该发现聂焱的病情,并且让聂焱今早治疗的人,就是她。她没有尽到责任。
尽管他们家里现在四个人,都没有血缘,甚至连确定的关系都没有,可是偏生,就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给聂焱挂上水之后,梁柔就让景杉先回去了。他明天还要上班,不能整夜在这里耗着。
“明天周末,我不上课,守在这里,没问题。”
不比医生,没个周六日的说法,梁柔现在还是学生,能过周末。
景杉左右衡量了一下,他不是聂焱的主治医生,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就没有坚持,跟这里的值班医生打了声招呼,景杉先走了。
梁柔坐在聂焱的病床旁,给齐奶奶打电话。
聂焱晚上不回去,齐奶奶不会说什么。可是她晚上不回去,齐奶奶非担心的找一夜不可。
她拨通电话的时候,聂焱虚弱的提醒她,“别让齐姐知道。”
现在,梁柔已经知道,‘齐姐’这两个说的就是齐奶奶了。她看了眼聂焱,他虚弱的很,尤其是做过胃镜的检查,人更是跟虚脱了一样。
聂焱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的意思,梁柔明白的。要是让齐奶奶知道聂焱住院的消息,必定是要亲自找过来的。这都子夜了,齐奶奶要来,安安就要一个人在家里睡觉,怎么想都不能让人放心。
可是让梁柔说自己夜不归宿,她又觉得说不出口。
对着齐奶奶,她真的有几分对着自家长辈的感觉。一个女人说自己夜不归宿,实在是不好开口。最终,梁柔就取了个中间的办法,跟齐奶奶说,她在外面遇上聂焱了,今晚不回去了。
其他的部分就由着齐奶奶自己脑补了。
这话说出来,齐奶奶果然答应,不仅同意,还是非常开心的同意了。
“你放心,安安是个小乖乖,你不在家,她根本不闹人。你好好跟少爷出去玩玩才好,你这段日子,也是辛苦的厉害。”
答应一声,梁柔挂了电话。
聂焱噗嗤噗嗤笑。
被梁柔瞪一眼之后,他才说:“你也不怕她多想。”
这还真的不怕,因为她知道齐奶奶必然已经多想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还不都是你害的。”梁柔嗔了他一句。
聂焱就从善如流的点头,“对,都怪我,都怪我。”
这下子,聂焱正式住院。
梁柔对这个问题十分坚持,“你一次性养好,要不然往后真的病情恶化,想救都救不回来了。”
她吓唬他,聂焱知道,她这次是真的担心了,所以也就没有硬顶着。刚好前一阵,他已经将手头上的事忙的差不多了,借机会歇歇也不是不行。
聂焱住院,对齐奶奶还能瞒着,对公司却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第二天,公司的人就来看望他了。
看梁柔在一旁陪着,六猴儿对着聂焱一通挤眉弄眼,那模样,简直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来不可。梁柔觉得有些尴尬,就站起来说,“我回去给你准备午饭。”
聂焱‘嗯’了声。
梁柔走后,六猴儿跳到聂焱的床边,“老大,你真不愧是我的老大,这才多久,你就把人给搞定了?嫂子,可真好看啊。那脖子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