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毓哦了声,又拿起来尝了口。
王明轩莫名觉得这小姑娘有点呆,他不由呵笑出声。
小姑娘还不自知,瞪着眼看他,迷茫问:“你笑什么呀?”
王明轩摆摆手,点了根烟。
齐毓信了,又说:“嘻嘻,在这儿的话,应该会尝得出来,我对茶不太懂。”
王明轩扬起眉头:“嘻嘻?”
齐毓哎呀了声:“你记性怎么这么差呀,就是我舍友,叫郁喜的那个。”
王明轩想了想,问:“就是先前你介绍到邵骞公司的那女孩儿?”
“嗯。”
王明轩也听邵骞讲过几耳朵,当时邵骞公司缺个翻译的。齐毓给推荐了一个,后来邵骞才知道齐毓推荐的是那小姑娘,还在王明轩面前说过:“你家齐同学真是太懂事了。”
王明轩想起一事儿,微微坐直了身子:“你的那位姓郁的舍友和宁则慕是什么关系?”
齐毓懵懵地问:“宁则慕是谁?”
温淳之在收到助理递上来B大周年校庆邀请函,静默了一瞬。
助理小郑打量着他的神色:“那天晚上,还有个和吴总的酒局,您是去参加B大周年校庆会还是去赴宴?”
温淳之从烟盒里摸出了根烟,静了片刻,才开口道:“去赴吴总的酒局。””
然而当晚,温淳之和吴总斡璇几番,等到酒局散了,那吴总还不尽兴,嚷嚷着要去夜场。
温淳之嘴里叼着根烟,招呼小郑过来:“让姚副总陪着吴总去夜场,你送我到B大。”
温淳之酒局上了喝了不少酒,此刻已有几分微醺。
车子一路在寒寂夜色中行驶。
温淳之仰头靠着椅背,他抬手揉了下后颈,看了眼手表,才九点,应该还未结束。
小郑直接将车开进校区。
温淳之到的时候,不知是该说两人有缘分,还是凑巧。
刚好到小姑娘的表演,她穿着一袭淡蓝色吊带裙,头发打了卷披散着,纤盈长腿在纱裙中若隐若现。
一首《five hundred miles》,被她唱的娓娓道来,缱绻中透着一股风韵。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温淳之不得不承认,小姑娘早已不是松枝上那捧皑皑白雪。她似一种落叶小乔木,茱萸,细致之处,同时也不动声色地招惹男人的目光。
郁喜下了场,到后台换衣服。
同学何佳佳双手捧着脸,哇哇叫:“郁喜,你唱得也太好听了,我都要听醉了。”
郁喜摆摆手:“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去你的。”
众人纷纷嬉笑打趣。
她套上羽绒服,打算去前台观众席。
乌泱泱的人群,如夜幕中的星子,她站在哪儿,一时找不到舍友们的位置。
钟声冲她摇摇手:“嘻嘻,这儿,过来。”
她弓着身子,打算小跑过去,却被横空伸出的一只手,捉住了胳膊:“就坐这儿。”
郁喜回头。
这男人即便坐在一张简易的蓝色塑料凳上,依旧透着几分落拓。
郁喜抽了抽胳膊,想甩开。
然而温淳之的手腕如烙铁,明明只是松松的握着,却让她分毫未动,寸步难移。
男人淡淡开口:“坐下,别影响其他人看表演。”
郁喜气结,一回头见被她挡住的人群中已有几人脸色不耐,她便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温淳之这才松开了手,眼里漾着几分笑意。
过了会儿,温淳之摸摸她的手背:“冷不冷?”
这人行事坦然大方,对那些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熟视无睹,好似两人只是共处一室小房里,而不是处于这密集的人群中。
郁喜心跳如雷,面上却还是维持平静:“不冷。”
温淳之抽了口烟,呵笑一声:“这么凉,还不冷?”
郁喜摸不准他的心思,心烦地顶了句:“你管不着!”
“念了两年多的大学,脾气倒是渐长了几分。”
话落,温淳之也没松开她的手,就这么虚虚拢着,一直到晚会结束。
第二十四章
晚会结束时,将至零点。
人群开始松动, 温淳之牵着她的手起身。
夜晚的风有点大, 他低咳了一声, 郁喜扭头看他:“我要回宿舍。“
男人只是轻微地点点头:“我送你回去。”
郁喜摇摇头:“不用。”
温淳之却没顺了她的意。
郁喜心里五味杂陈, 忍不住低眸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姑娘低着头,声音也软软的。
温淳之在凉薄夜风中, 浅淡地笑了下:“能干什么, 就送你回宿舍。”
郁喜抬起头来, 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似想看出什么,然而他脸上的笑容仍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看不透, 猜不着。
郁喜忽然觉得没劲儿,她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心想就这样吧。
等他哪天厌了, 兴许又要道貌岸然地告诉她, 离他远点。
可谁叫她不长记性呐。
郁喜回到宿舍,一推开门, 就对上两双别有所意的目光。
郁喜还未等她们开口, 便道:“各位大佬们, 容小的先解释一番。”
程岑拉了把椅子, 搁在走道中间, 装腔作势虚咳两声:“郁同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呀。”
“难怪你瞧不上我介绍的那些人, 不过,嘻嘻,这个长得可真帅呀。”钟声捧着脸,一脸花痴。
程岑饶有兴致道:“快说说,怎么认识的?”
郁喜轻描淡写地说了她和温淳之认识的情况。
“成熟男人的魅力呀。“钟声又一本正经道,”郁同学,你的眼光很好。”
程岑轻打了钟声一下,道:“别打岔,声声。”又看向郁喜,“嘻嘻,那你是拿下了他,还是没?”
郁喜想了想:“没有。”
钟声抬手拍拍郁喜的肩膀,语重心长:“任道重远啊,嘻嘻。”
......
周六,郁喜发了场烧。
半夜,咳嗽闹得她难以入睡,总会被咳醒。她不敢太大声,克制着捂着嘴躲在被窝里,细细的咳。
同柳香冬通电话时,柳香冬察觉她声音的异样,温声问:“喜喜,是不是感冒了?”
郁喜顺嘴提了这两天咳嗽的事儿。
柳香冬电话里叮嘱她记得去看。
郁喜说:“在吃药呢,妈。”
柳香冬又问她医生开了几天的药,是什么状况,郁喜事无巨细地说了。
等她药吃完的那天,早上八点,柳香冬又来了通电话。
郁喜当时在睡觉,醒来时给柳香冬回了一通,电话那端柳香冬叮嘱她状况没好再去拿点药吃。
柳香冬清楚自个女儿的秉性,她向来不喜欢吃药。每逢生病,如果状况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药也就不去管它了。
郁喜这场感冒痊愈的时候,接到了宁则慕发来的短信。
“你偶像的电影首映礼,去不去看?”
郁喜和宁则慕微博互关之后,郁喜有次在微博上转发了一条关于梅尧臣人气投票的微博。宁则慕看到了,在她那条微博下留了言,后来便知道这小姑娘喜欢梅尧臣。
梅尧臣是当今一众鲜肉中当红的老干部,为人风趣幽默,在如今靠八卦丑闻博出位的明星中,他算是染污自落里的一念清净。
郁喜手里抱着热水杯,指尖点了几下:“去。”
隔天一早,宁则慕来B大接她。
郁喜一上车,宁则慕就问:“B大校庆晚会那天,淳之来了?”
郁喜嗯了声。
宁则慕不明所以地呵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