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夫小声嘀咕了句傻孩子,倒是也没多余的话。
等一行人上了饭桌,郁喜不免被二姨追问处了男朋友没有。
郁喜但笑不言。
柳香冬说:“我也问她,但这丫头要是不愿意说,是别想从她嘴里讨出一句话来的。”
二姨丈闻言,却笑说:“我看喜喜是找了。”
对面的梁浅偷偷对她挤眉弄眼。
二姨道:“要是真没找,也没事。你姨我这儿倒是认识了个不错的小伙子,改天给你介绍。”
柳香冬:“那敢情好,那人是做什么的”
饭席上的话题便转向了二姨介绍的对象。
这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儿,柳香冬倒是和二姨聊个热火朝天,言语间透露出的关心,好似她和那个素昧平生的人已然关系匪浅似的。
郁喜有些啼笑皆非。
温淳之这边也回了南边。
温老爷虽然人老了,但是在这一家子小辈前还是很有威望。温老爷子定下的家规,不管小辈在外头如何忙,每到中秋过年,都必须回来一趟。
所以他们这群小辈们也都不怎么敢忤着他来,毕竟人老了图的不过是小辈们承欢膝下。
这一回,温馨倒是没来。
小汩汩几个月不见,似又长高了不少,坐在温淳之的膝头乖乖看动画片,不吵也不闹。
连温迟之都稀罕道:“这丫头见了你,倒是乖得不像话。”
周安欣笑说:“可不是,你这个当爸的说的话,还没人叔叔来的管用。”
饭席上倒算是一派和乐融融。
用完晚饭后,温淳之和温迟之兄弟两在院子里抽烟,说些事。
郁喜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温淳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郁喜和梁浅睡一个屋,边上的梁浅今晚倒是睡得早。
郁喜走到阳台去听电话,一开口便说:“中秋快乐。”
温淳之嗤然一笑,谈谈道:“还没睡?”
郁喜:“睡着了又醒来,就给你打一通电话,吵醒你了?”
温淳之掸了掸烟灰:“没有。”
小姑娘在那端追问,他这个中秋节是怎么过的,温淳之倒是挺有耐心地说了几句,倒是惹得温迟之不由抬眸多看了他几眼。
话到最后,温淳之眼角含笑:“明年要不要来这儿过中秋。”
小姑娘这会儿倒是端起架子,语气轻飘飘:“明年的事儿,明年再说吧。”
温淳之眉眼舒展开,两人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温迟之将烟头戳在烟灰缸里,意味深长道:“对这姑娘,你还挺认真?”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分手后再相见的情节也是挺带感的。
第四十七章
国庆过后,天气渐渐转凉。
温淳之这个月倒是挺忙, 很少飞来B市找她。郁喜倒也没闹什么情绪, 他不来找她, 她也就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
十一月初时, 倒是发生了件事儿。
那日外头天色阴郁,凄风飘雨, 已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们宿舍几人醒来, 梳洗完毕, 一路上都在谈论早餐要去买什么吃。
踩着上课的点进了教室,两节课结束后,又转场去另一个教室上课。
第三节课下课, 齐毓撺掇郁喜一块去上洗手间。
两人刚出了教室,就见门口站着两个女人,气质卓然, 正四处张望似在找人。
女人的目光继而落在齐毓身上, 又拿起手机屏幕看了眼,问:“你是齐毓, 是吧?”
齐毓抬眸, 还未出声, 就见刚才问话的女人, 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步。
啪的一声, 清脆的巴掌声。
齐毓被打偏了头,左边脸颊立时红肿起来。
连带郁喜都有些措手不及。
这一番动静,已然引得教室里的同学三三两两探出头来观望。
郁喜恍回神:“你们这是干嘛?”
长发女人不屑地冷嗤了一声:“勾引已婚男人, 你说该不该打?”
这女人虽然看起来气质俱佳,然而此刻倒是跟个泼妇无异:“你们B大的学生读书不错,没想到勾引男人的本领也这般厉害。”
另一个短发女人,开了手机录像,上前来掰着齐毓的下巴,手机直抵着齐毓的脸:“来来,抬起头来,让社会上的人看看你们B大的女学生是多么要不脸!”
郁喜想都没想,就抬手挥开那手机。
钟声和程岑闻见这外头的动静,也出来帮忙,场面一时闹得很是难堪。
直到温馨带着保安前来解围。
温馨冷声道:“这是学校,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要处理家事给我上外头处理。”
那两女人见是温馨,呦了一声,冷嘲热讽道:”我当时是谁呢?这不是温老师嘛,老师都成天勾三搭四,学生还不是有样学样。”
温馨面色不变,柔柔笑道:“是吗,那你应该知道,我动动手指就可以查出你的背景。还有你们是当事人么?”
那两女人脸色微变。
温馨自然也猜到几分,王明轩那妻子的娘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也不可能会在这样的场合这般闹腾,多少也得顾忌着家里的颜面。
最后,那两个闹事的女人被保安请出校门。
她们四人还站在走廊上,第四节的上课铃这会儿正响起,穿荡在整个学校里。
齐毓低着头,杵在那儿,纹丝未动。
郁喜去握她的手:“齐齐?”
齐毓没忍住哽咽一声,温馨淡声说道:“再想哭也给我忍着,别让好事者看了笑话。”
闻言,郁喜抬眸看向温馨,两人目光隔空中对视了几秒。
温馨没有久留,处理完这事儿,就转身离开。
第四节课,她们宿舍四人自然集体旷课了。
齐毓回到宿舍就爬上床铺,拉上帘子。
她们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默默陪着。
到了晚上,齐毓下床来,若无其事问她们晚上要吃些什么,倒是几分强颜欢笑的意味。
女孩之间特有的默契,竟然齐毓不愿意提起,她们也装作今早的那场纷争并未发生过。
日子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两天,偶尔郁喜同齐毓走在学校,还是会听到边边角角的碎语。
然而齐毓恍若无事,好像他们口中谈论的对象并非是她。
郁喜她们都以为那场争执,就像投入深潭的一枚石子,泛起点涟漪也就过了。就像娱乐圈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八卦新闻,最终抵不过时间沉淀,人们便将之抛之脑后。
谁都没料到,那事儿竟然还有后续。
齐毓被校方领导劝退,这事儿她们几人知道时,齐毓早已收拾东西离开宿舍。
郁喜给齐毓拨了几通电话,那端机械女音提示号码已注销。
她们宿舍三人不免几分黯然,辗转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不过是王明轩的妻子向校方施压。
权欲之下,她们渺小如蝼蚁,不覆吹灰烟灭之力便能被轻易地扼住命运的咽喉。
齐毓离开的那几日,她们三人非常不习惯,宿舍一度陷入沉默。
即便这事儿是齐毓做错了,于私心来说,她们是站在齐毓这一边,这和三观道德无关,只是人之常情。
齐毓就这般淡出她们的生活。
周六的时候,温淳之来找她。
秋夜风寒,温淳之坐在驾驶座上,指尖一点猩红,半明半灭。
郁喜上车时,他正拿着手机说电话,手肘搭在窗沿上,闻见声音,扭头来看她一眼。
他倒是没说很久,很快就挂断了电话,手指探上她的眉眼:“怎么回事?”
他的指腹间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
郁喜凑到内视镜瞧了眼,其实眼角的那道划痕倒是消了挺多,郁喜没想到他还能看出来,她轻描淡写:“被指甲刮到了。”
上回的那次事件,等回到宿舍卸妆时,郁喜才发现眼角处有一块浅浅的血凛子。
小姑娘显得有些情绪不佳,郁郁寡欢的。
一路上都不怎么出声,等两人回到了公寓,温淳之冲完澡从浴室出来,试了几次,她都抗拒的厉害。
温淳之下了床,从沙发上的西服口袋里翻找烟,摸出一包烟来,他问:“心情不好?”
郁喜偏头看他,神色几分迷茫,良久才点点头道:“我有个舍友叫齐毓,你知道吗?”
温淳之磕出一支烟来,漫不经心地点上:“听说过。”
“她被退学了,上回王明轩的妻子来学校闹事,后来她就被校方领导劝退了。”
他在床边坐下,咬着烟,抬手碰了碰她的脸:“就为这事儿不开心。”
郁喜摇摇头,她说不上来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她长吁一声,坐起身来,有些郑重其事:“温淳之,我不是齐毓。如果你结婚的话,我是不会再跟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