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安错愕,有些无语的嗤笑出来:“你想什么呢?”
“我看出来,你跟那个小风,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看到你偷偷哭过。”
“谁说我跟小风没关系,他是我男朋友,我警告你徐岩,不想被揍,就离我远点,看见你就倒胃口,合好,你脑子哪根筋搭错了。”
她说完,扭头就走,徐岩追上去,“安安。”
余安安气得直想揍人,握紧双拳,回首中,蓦地撞见一个人。
那人身穿黑色大衣,挺拔,矗立,肩膀上飘落片片雪花,他就站在不远处,目光看着她。
余安安心里猛的一颤,消失这么久,他来了,一个信息没有,一通电话没有,她失落,等待,焦急,难过,仿佛所有的悲伤情绪都揉碎在一起,挤在她的心口窝里。
她紧抿着唇瓣,急促的呼吸,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她猛然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徐岩也看到了小风,也看出,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情绪,一定是吵架了,或是闹分手。
余安安往前走,江离迈开步子跟在她身后。
她步子变成急迫,江离迈着大步,跟上。
余安安回头,紧咬着唇瓣,眼眶里蕴着泪,她气,她怨,她怒,但,还是想他。
她突然伸手,照着他胸口就是一拳,然后狠狠的推开他。
余安安扭头就走,江离跟上。
她回首,拿起包,照着他胸口就打,一下一下。
江离没躲,任着她打。
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最后直接用包狠砸向他,好像能够发泄所有怒意,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扭头跑远。
江离弯腰,把余安安的包捡了起来,掸掉上面的雪,跟了上去。
她坐公交车,他也上了车。
她不说话,他就站在她不远处,也没开口。
直到车子到站,余安安下车,江离也下了车。
她进小区,他跟着,她上楼,他跟着。
余安安进了门,狠狠甩上门,把江离隔绝在门外。
江离就站在门口,脑子里不停过着她的满脸泪痕的模样,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他承认,此时的他,想要弥补,因为没有爱的成份,他又不知能够做些什么,来弥补带给她的伤害。
她在领安山救了他,他感恩。
她曾经与小风情定终生,他此时全忘了,说不出来的感觉,很矛盾。
余安安坐在沙发上,捧着脸,不停的告诫自己,别哭,别哭,可是,眼泪就是不听她的,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控制它的涌出。
牛牛在她脚边乱转,汪汪的叫着。
然后蹭着她的脚,支起小身板,舌头舔着她的手背。
过了好久,她才止住眼泪,抽出纸巾擦了擦脸,把牛牛抱在怀里。
牛牛很通人气,看出她最近心情不好,也不闹她,也不叫着要出门。
余安安放下牛牛,又抽出两张纸巾,使劲擤了把鼻涕。
末了,起身走到门口。
她不敢去看,怕他走了,可,还是按捺不住,想要去开门。
她靠着门板,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慢慢打开门。
门开了,就看到江离高大的身姿,挺拔如松般站在门口。
她没说话,让开位置走回客厅。
江离等了有半个钟头,他并不知道她会不会开门,但还是等了。
她等小风这以久,他既然来了津宁,自然是为了她,等这半钟头,算什么。
他进门,换了依旧摆放在鞋架上的男士拖鞋,关好门,走进客厅。
余安安刚才光顾着伤心难过,这时才想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公司地址的?”
“你之前提过,我查的。”
“万一我没在公司呢?”
“碰碰运气吧。”他说。
余安安吸了吸鼻子,“来之前没打电话,不怕运气不好,我没在津宁?”
“打了,你没接。”
她拿出手机,看了电话和微信,都没有。
江离看到她在翻电话,开口道:“之前打的,你没接。”
余安安原本很气,却不知怎么地,无奈地笑了出来:“那是很久了吧。”
江离没说话,余安安觉得江离这人,其实挺闷的,跟她初遇小风时一样的闷。
这样一想,两人其实还是很有共通性。
不熟的时候,都是闷葫芦。
知道自己刚才情绪过激,有些尴尬,“怎么来津宁了?”
“来办点事。”
原来不是特意看她,期盼的心,有些失落。
江离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也没开口。
“坐吧,别杵着,我又不需要站岗的。”
江离走到沙发前,停顿几十秒后,才坐下。
余安安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我给你发信息,你没回,等了几天,还是没回。我知道你不是小风,你也不可能理解我那种心情,我担心你,不知道你好不好,有没有头痛,我就这样提着心,可你呢。”
她提高声调,声声控诉,最后,压沉着情绪,无奈地笑话自己。
江离双手交握,“抱歉,我出国一段时间。”
“别跟我说抱歉,我只是担心你,不是非要你给我什么回应,我只要知道你好好的就行。”
一时无话,都各怀心思的沉默。
牛牛看到小风挺开心,在他脚边转悠着,然后突然冲到沙发后面,叼出一只袜子。
余安安一看,吼了句:“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让你藏起来。”
牛牛叼着袜子,放到江离旁边。
江离一看,男士纯棉白袜,应该是他之前穿的。
他伸手摸了摸牛牛的脑袋:“真乖。”
牛牛汪汪叫了两块,表示接受赞赏。
余安安哼了一声:“一点也不乖。”
她弯腰拿过袜子,见江离看着自己,她耸肩:“洗干净的,可能是掉地上,被牛牛叼走了。”
她起身到洗手间,把袜子重新洗干净,挂到阳台上。
拿了瓶水喝,又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江离接了过来,道了声谢,放在一旁没有动。
“吃晚饭了吗?”她问。
他摇头,从下飞机到电子城再到她这儿,他连口水都没喝。
余安安打开冰箱,里面有点小白菜和肉,她问他:“煮汤面行吗?”
“可以。”
余安安拿出菜和肉,切了一小块,又洗了小白菜切碎。
系上小黄鸭围裙,站在厨房里煮面。
热汤面很快出锅,余安安盛一大碗给他,自己端着小碗放到餐桌上。
“家里没菜了,就这些,招呼不周,见谅。”
见她也如此客气,江离笑了下:“挺好的,不请自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余安安努了努嘴,拉开椅子坐下。
冬日里,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面,很舒服,面的味道不算有多好,但江离能感觉出自己很喜欢。
余安安吃了一半,突然想到个事:“问你个问题。”
“说。”他言简意赅。
她被他这公式化的口吻弄得一怔,又想到他是大boss可能习惯这种口吻。
“天王盖地虎,暗号下一句是什么。”
江离抬眼看向她,余安安解释:“就是那个长安街洞拐洞拐二少爷啊,他问了你好几次,你回暗号不对,他就黑你,黑了好几回。”
江离没想到,原来还有这样事情。
“加密少个五。”他淡淡开口。
余安安:“……”
她抽了抽嘴角:“你们搞IT的,连对暗号都玩这路子,我们当时想了很多,什么宝塔镇河妖,小鸡炖蘑菇,红茶两块五啊,这些都想了。”
江离微微勾了勾嘴角,轻笑了下,继续吃面。
吃过晚饭,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想要聊些什么,又不知从哪里开口。
并排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放着歌唱比赛的综艺节目。
江离开口:“讲讲我们在领安山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