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手机屏幕上的电量格突突作跳,“咻”地瞬间熄灭。
她心想这太魔怔了,腿都有点儿发抖了,正要把手收回来,那道门蓦地从里面被打开,然后黑暗里伸出一双手把她猛地拽进去。
“!!!”
那人瞬间抱她个满怀。
周栖被吓个半死,第一反应是这么高级的公寓楼还能进变态!还好人有急智,电光火石间想到个招。
一个高抬腿,猛攻对方下.体!
宗晋刚准备出声,跟她说“我回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顷刻间化为一声哀嚎。
——“我靠!屌爆了!”
第56章
电闸开启, 客厅灯光大亮。
周栖面若寒霜。
“你怎么能干出这么幼稚的事儿?”
“脑子是被海关扣下了吗?”
“啊, 还是落在飞机上了?”
死亡三连问, 宗晋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坐在沙发里闷闷不出声。
周栖难得见他这幅懊恼模样,憋着笑语气生硬:“还痛么?”
宗晋点点头, “你也太用力了。”
“我生命都受到威胁了还不用力?”周栖双手环胸, 自上而下看他, “这招不还是你教我的吗?”
当初他教学的时候可是重点强调要使全身力气于一处,一击必中。她这脑子好使, 全记得的。
宗晋:“……”好一个自食恶果。
周栖俯身下去扶他, “行了, 去医院做个B超检查看看。”
宗晋抬眼看她,神情肃穆, “你开玩笑么?”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么?”
“不去。”
“自尊心还挺强。耍我的时候没见你这么严肃。”
宗晋沉声警告:“周栖。”
“哎, 好了好了。”周栖眄他一眼,“那……你确定不去医院真的没事吗?”
宗晋伸手解皮带, “你等等,我确认下。”
周栖捂脸, “……”大哥, 你这是不是太过于旁若无人了?
宗晋确认完毕,“好像有点儿发肿。”
周栖脸发烫, 目光虚虚投到别处, “哦。”
“哦是什么意思?”
周栖抓一把头发, 往厨房走, “冷敷冷敷,给你找冰块!”
一桶冰块到位,还冒着腾腾的白气。周栖从茶几下面的医药箱拿出一叠纱布,连带冰桶一起推到他面前,“你自己敷。我还有报告要打,先去打报告了。”
宗晋拉她手不让人走,“你把我弄成三级伤害就这么一走了之?”
“没见过你这么恶人先告状的。我这是正当防卫,你要是不揣着捉弄我的心思能……”周栖顿了顿,目光掠过某处,“能这样吗?”
宗晋委屈,“我想给你个惊喜。”
周栖扯了扯嘴角,“呵呵,你对惊喜的认知有偏差。”
这声冷笑彻底让宗晋丧气了,“我这是第一次给人惊喜,确实没有经验,尺度没把握好。”
这认错态度听上去太诚恳了,周栖都不好意思再揶揄他,“好了。我又没有怪你。”
“真的?”
“真的。”
“那你帮我敷。”
“……”你去死好吧?
“不帮我就是还怪我。”
周栖可不上当,“那你就当我还怪你吧。你自己弄,我走了。”
说着扒拉开他的手,准备反身,就听他幽幽道:“先别走,你的心还在这里。”
“???”什么玩意儿?
宗晋朝那桶冒着白烟的冰块微抬下巴,“你看,你的心都在这里,冷冰冰的,一点儿关爱都不给。”
周栖一身鸡皮疙瘩起来,“神经病啊!”
“你还骂我,”宗晋把冰块放纱布里面裹起来,捞过她的手放进去,“快点。你是医生,比我专业。”
周栖还在想这还需要什么专业,手就已经被他带着往裤子里探了。她反应过来,耳廓绯红,挣扎着要脱离出来。
“别乱动。”宗晋控制着她手,让她掌心的冰块一下下按下冷敷,“害羞什么,又不是第一回打照面。”
周栖咬牙切齿,“你给我闭嘴。”
话音刚落,宗晋的手机就响起来。
他说:“帮我递一下。”
周栖空着那只手捞起手机给他,瞄了一眼,是个什么经理。
宗晋接起,“你说。”
对方应该是在汇报工作,他间隙应声表示让对方继续,又一本正经问:“剧场项目的总体功能定位都明确了吗?”
说话间还往周栖手上看一眼,嘴角带笑,邪性。
落地窗映出屋内的景象。她跪坐在地毯上,他下半身衣衫敞开,一只手拿电话,另一只手还搭在她帮他冰敷的手上。谁能想到电话这头是这幅场景,简直了。
宗晋还在那儿说:“那个项目可以先放一放,重点跟进手上这个,这周务必出结果。”
周栖心下一动,手包着纱布里的冰块稍稍用力往下一按。
宗晋一声痛呼:“嘶——”
对方肯定在问他怎么了,宗晋瞪一眼始作俑者,肃声回:“没事,你继续说。”
等挂了电话卸下伪装,他狠狠捏住周栖的手,“别以为我这样就办不了你!”
周栖咯咯笑,“礼尚往来。谁让你吓我,我这人记仇。”
宗晋拿开她手里的纱布往桌上一丢,拽着人往沙发上倒。
周栖抵着他胸,“你干嘛?”
“我更记仇,让你尝尝冰棍!”
“……”
***
周常东今天约了科研机构的负责人谈事。他把地点定在景市一处高档会所,环境幽静雅致,消费不低,算是表现诚意的第一步。
这个饭局凑巧和一个行业小会撞期,闻姨便替他去参加会议,没有一起过来。
这位负责人姓陈,叫陈拓,五十多岁,本人看上去比照片上五官更深刻。周常东甚至觉得,这人眉目间看上去有几分熟悉感。
项目时间紧迫,他来之前已经把所有资料备齐,等入了包厢,一番寒暄几杯红酒过后,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给对方看。
周常东陪着笑脸,“陈老师,您看,这是关于我们这个样机的详细材料,之前也发你们看过了。不瞒您说,我们的时间确实很紧,如果要赶在展会前取得注册证,是一刻都耽误不起了。”
陈拓放下酒杯,“周总,这个项目我们和科研部讨论过,不是不能做,只是目前来说几个团队手上都有重点项目。你这边又这么着急……”
“是,这事儿确实为难,”周常东频频点头,“要不是棘手,我也不会劳烦您来这一趟。”
他又端起酒杯敬酒,“我也不说客套话了,就当我周某求您。要是这个事情能落实,您这人情我记着。”
陈拓轻轻碰杯,“话说重了,谈的都是工作,没什么人情不人情的。”顿了顿,又问:“不知道贵公司和之前的那家机构的合同……”
周常东一听有戏,“这个您放心,不会有冲突,我这边都会安排妥当。”
陈拓微微颔首,和他讨论了一下项目情况,末了道:“我还得回去开会讨论过后才能给你答复。你这边急,后天之前我给你消息。”
“那可太谢谢您了!”周常东眉间舒展,“我这边随时等您回复。”
“周总不用谢我。”陈拓站起身拿外套,“我也是受人所托。”
周常东之前还在奇怪,怎么对方突然愿意详谈了,一听这话忙问:“受人所托,是……”
陈拓穿好外套,一身背脊挺拔,全然没有中年人的油腻感,“我侄子,宗晋。”
周常东愣住,半晌道:“他……他是你侄子?”
“是。”
“但你们……”
陈拓知道他要问什么,“我随母姓。他是我亲侄子,如假包换。”
周常东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找补回来,“那可太巧了。”
陈拓笑了笑,直白坦言,“其实我对这个项目本身没有太大兴趣,只是我这侄子难得求我办回事,我怎么也得尽力而为。”
“是,是。”周常东说:“那就麻烦您。”
“别客气。”
两人走出包厢。
包厢在一楼,会所分为三层,出了走廊是大厅,中间一座白色大理石蓄水池流水潺潺,琴声悠然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