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这个消息的姚思反应跟叶白秋差不多。
看着半分钟后回过来的“？”，封道洋顿了一下，接着手指开始在屏幕上跳跃。
“下次，我想跟你一起毕业。”
国外的大学是学分制，只要提前修够学分就能提前申请毕业。所以只要他够努力，就能把那一年的时间硬生生抹去。
比姚思生的晚了两年，这是他无法控制的事，可是未来却是在他手中。
学校里的男生要么忙着谈恋爱，要么忙着考证书, 没有经历过现实的洗礼, 姚思心智一向比同龄人要更为成熟一些, 她不太会被他们所迷惑，从高中这三年, 对她告白的男生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这点就能看出来。
但二十六七岁，三十出头，可以称为男人的生物就不一样了。
清大在帝都，帝都精英汇聚，上层的那一撮人，随便挑出来一个扔下去就是现在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姚思被这群人给盯上，才是封道洋害怕的事。
成熟、幽默、体贴……这些东西，是像他这种十几岁的少年所没有的。
志趣相投，三观契合, 很少有女孩子能经得起这种诱惑，姚思属不属于其中一个，他赌不起，也不想去赌。
她有多么优秀，他知道。她有多么吸引人，他也知道。
“……”
看着手机屏幕上发过来的六个点点，封道洋忽然就笑了。
“别冲动。”
这句话让封道洋有些不满，他才没有冲动，他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件事。
似乎是见少年的态度不够配合，姚思直接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封道洋手忙脚乱的把手机塞到口袋里，面对叶白秋疑惑的目光，他找了一个相当蹩脚的接口，“我去楼上拿点东西。”
“你……”叶白秋询问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跑的没影了。
这孩子，想起一出是一出。
她以为封道洋这是放弃了刚刚莫名其妙的念头。
一路狂奔回到卧室之后，姚思已经把视频给挂断了。封道洋一边锁门，一边火速回拨过去。
两秒钟后，女生姣好的脸颊初中在屏幕里。
“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么？”
感觉到她的语气十分无奈，封道洋有些委屈，“我是认真的。”
轻轻的叹了口气，姚思半躺在沙发上，“你知道我们不是在拍电视剧吧？”
“知道。”封道洋点头。
“那你也应该清楚，不是所有的感情戏都是需要出国来升华的。”这一刻，姚思真想撬开他的脑壳儿，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封道洋闻言，想也不想就反驳，“你要是毕业工作了，被什么精英或者总裁看上了怎么办？”
按时间推导，自己那时候还在学校里待着呢，能有什么竞争力。
“我错了……”姚思有些无力，双目也逐渐失神。
“你不是看的电视剧，你是看的小说。”
这么狗血的情节，他也真说得出来。
脸色微红，封道洋赶紧转移了话题，“那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说。”
“如果这种事情要是变成了真的，你要怎么办？”
感觉到少年的忐忑，姚思沉吟了一下，然后据实以告，“看我喜不喜欢对方。”
所以万一喜欢上了就完了？
“那我还是去出国留学吧。”封道洋咬牙。
“等跟你一起毕业了，你去哪个公司我跟着你去哪个公司。”
这样才保险。
嘴角抽动了一下，姚思道：“你这也太随意了一点……”
出国留学，哪儿有这么简单。
“你就不怕我在学校就喜欢上了别人？”
封道洋懒洋洋的坐在床上，语调十分轻松，“你不会的，那些男生太幼稚，你看不上。”
这世界上，还有比面前这个更幼稚的吗，他是怎么有勇气说别人的。
姚思已经懒得多劝什么了。
“你不要把前途看的这么随意。”她最后一次郑重警告道。
封道洋闻言，忽然洒脱的笑了一下，“我的前途，其实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哪怕他再没谱，只要没想不开去杀人放火，封家到最后都得是他来继承。
他爷爷和他爸不说，但随着这两年他的进步，他们的期待也由原来的守成变成了开疆扩土。
谁不想自己的子孙有出息，又有谁不想让浇筑了自己心血的集团做大做强？
每个人都有野心，封柏松和封孟平也不能免俗。
“封氏现在管理模式开始老化，那些高层随着年龄的增大也变得保守起来，封氏需要新鲜血液，更需要引进新的企业理念。”
市场更新换代有迹可循，跟不上潮流就只有被淘汰的份。无论当初多么强大，稍不注意也会没落。
这种事情大刀阔斧的做，难免会落人口实，说他们封家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这几年，刚好够缓冲，之后革新的职责十有八九会落在他的肩膀上。
少年突然的正经让姚思有些难以适应，甚至有种他的智商终于能够跟身高匹配起来的错觉。
下一秒，姚思幻想破灭。
“所以，你要是真的喜欢总裁，找我就够了。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变成总裁的。”
姚思彻底无语，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特别的复杂，“我不喜欢总裁，真的。”
从女人口中说出来的东西都不可信，封道洋才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看着意气风发，一腔热血的少年，姚思迟疑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表情。
这大概、可能也不是一件坏事？
“记得别走夜路。”听说国外要比国内危险一些，毕竟他们没有禁枪令。
封道洋闻言，瞬间一层三尺高，“你同意啦！”
“那你能不能等我四年，就四年！”
这小子，顺杆子往上爬的本事一流。
微微眯起眼睛，姚思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冷淡的吐出了两个字，“做梦。”
“哗啦啦”，美好的愿望变成了碎片。
视频被挂断，封道洋抱着手机，一脸的失落。
三个小时后，封孟平下班回来，没过多久他就发现家里的气氛有点不对。
将公文包夹紧，封孟平准备去书房躲躲。
这阵仗，似曾相识。
“孟平，快来管管你儿子！”
瞧，连台词都一样。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上次是因为封道洋想跳级。
“爸，我想跳级！”
封孟平：“……”
他这是穿越了么，不然历史怎么会重演一遍？
“你又想去大学了？可惜，国家不是你爸我开的，这次我就是想帮也帮不了你。”封孟平试图讲道理。
封道洋耸肩，一脸无所谓，“我是说出国留学，只要我在大学里早早把学分修完，不就可以了嘛。”
国外名校申请要好久才下来，高三跳是来不及了。
疯了。
封孟平嘴角抽动，“你在异想天开。”
每年那么多学生，到头来能有几个成功修满学分的，能考进名校的都不是傻瓜。
感觉到了他的怀疑，封道洋掷地有声道：“我可以。”
原本封孟平还想说什么，但想到自己儿子之前的事迹，他确实做到了，封孟平思考了一下，然后认真的问：“不是开玩笑？”
“不是。”封道洋摇头。
半晌后，封孟平微微颔首，“那行吧。”
等封道洋心满意足的去餐厅之后，趁着这个空当，封孟平疑惑的问：“他这是又抽什么疯？”
出国之后就见不到姚思了，这件事应该跟她没什么关系，所以又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他？
叶白秋扶额，头疼欲裂，“不知道。”
又讨论了一会儿也没有结果，两人相携去吃饭。
如此，这件事就成了既定的事实。
——
九月十七，清大开学。前一天，姚思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
封柏松、邓凤琴和叶白秋都来机场送行。
临走的时候，叶白秋往姚思手中塞了一张银/行卡，“里面的钱不多，算是我们的心意。帝都那里消费要稍微比家里高一些，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小姑娘家家的，稍微奢侈一些也没关系。”
如果钱真的不多，直接现金送就可以了，用不着银/行卡。这里的不多，恐怕是按照封家的家底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