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樱“我”了半天,终究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脸却渐渐红了起来。
的确,章韵之的话也只是个建议而已,也没有哪家的妈妈上赶着把自己的女儿,硬往别人身边送。
点头首肯的是她自己。
何樱偏过视线,瓮声瓮气说着:“……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反正是个家务白痴。”
林臻一上一下玩着行李箱的拉杆,唇边勾着一点笑,骄扬恣意:“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总之要多没正形,就有多没正形。
“平时阿姨定期会来,节假日我做菜做饭,你……和扫地机器人拖个地就行。”
何樱仍是气鼓鼓看着他。
“你啊,”林臻点了下她的额头,还是笑:“给大王收纳行李也是我应尽的义务,行了吧。”
“收拾完了我带你出去觅食。”
“谁要你带啦?”何樱软软哼了声,正要继续和他斗嘴,就听见微信语音通话在响。
不用看就知道是章韵之。
不管她面上有多淡然,总是放不下女儿的。
即便在同一座城市,相距不过十公里,但女儿和男朋友一搬出去,她和何琮心里就空落落的。
捧在手心呵护了二十余年的小女儿,怎么一朝就和别人……住到同一个屋檐下了呢。
章韵之忍不住叮嘱女儿:“林臻再喜欢你,那也不是你妈,别什么事都丢给他做,听见没啊?你也勤快点,多打打下手,但进厨房还是千万要小心……”
一想到以后,自己总是要长期离开父母,同另外一个人朝夕生活在一起,何樱心里也没滋没味的。
她耐下性子,轻言细语安抚着何琮和章韵之,讲了将近五分钟。
……越说心里越难受。
最后还是章韵之推说牌友召唤,何樱才恋恋不舍,肯挂了通话。
“……唉。”
林臻喟叹着,把人一把按进怀里:“心里不好受吧。”
何樱闷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良久,她好难过地说着,长长的睫毛扫在他颈侧,袭来一阵酥麻的微痒。
“林臻你说,是不是我太矫情了?我怎么感觉,从高考毕业后,和爸爸妈妈就越走越远了呢。”
长大就是一场与父母,渐行渐远渐离别的道路。
大学住校,忙综测学生活动,兵荒马乱。
研究生阶段,她去了帝都读研,跟在一位业界颇有影响力的导师门下,论文和实习的双重压力,她一学期也就回一次家。
所以当何樱终于念完书,要回明市工作时,何琮和章韵之喜不自胜。
但没办法,无休止的工作榨干了一个人醒着时候的绝大部分精力,何樱也概莫能外。
一家三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
如今她想通了,感觉心里一阵阵泛着酸。
林臻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释然轻笑了声:“乖,不难过了,谁不想爸爸妈妈呢。”
“我一个男人,该想的时候照样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林臻叹息着告诉了她一个故事。
“……何樱,我这辈子都能记得,我执意出国的那天,爸妈在机场送我走时的那种眼神。”
“尤其是我妈妈,”他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苦涩:“你知道的,她是个洪水滔天都要曼声细语的人,那天她还没开口和我说话,眼泪就扑簌簌往下落。”
“我是故意装作没看见,让我爸拉着她走了。”
“所以,何樱,你要坚强点。”
林臻按着何樱的肩,望进她眼里,郑而重之说道:
“以后,你可以尽管在我面前做个小姑娘,但在他们面前尝试着做个大人,好不好?”
一旦想通,心里反而好受许多了。
何樱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乖乖道了声好。
“……娇气包何小樱。”
他捏着她的脸,笑意温柔:“你三岁的时候要可爱成什么样子啊?”
“你。”
何樱脸一红,拍开他的手,口不择言:“我看你是萝莉控吧?”
林臻皱起眉,一本正经思索道:“……巧了,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还有谁?!”
“呃,”林臻为难地挑了挑眉,还是决定重色轻友:“比如徐挺,顾夕,苏润寒……”
何樱默了一默,然后绽出了一个清甜无害的笑。
“别的本事呢,我也没有,”她柔柔弱弱,撩了撩卷发:“但让他们见不到自己的老婆,还是可以的。”
她自以为动作英姿飒爽,特别御姐范儿,但落在男朋友先生眼里……
慵懒随意一撩卷发,不啻于……引诱。
“噢,反正重色轻友这事,我也坐实了。”
林臻悄然近了步,把人抵在门上,缓缓摩挲着她小巧的下巴,似无奈又似……诱哄:
“那能让我尝下色字心头一把刀的滋味么?”
作者有话要说: 眼见完结,假车也要开一下的,写文需要仪式感(嗯!
对不起仙女们,我最近忙到肾亏,所以更新不准……
下本我发誓没有好多存稿再也不开了QAQ
第48章
何樱柔柔软软啊了声, 有些不知所措。
她低头面一红:“你什、什么鬼呀。”
林臻没忍住笑, 轻轻朗朗,又把刚才的话复述了遍。
何樱的目光终于从腼腆迷茫变成了……恼羞成怒, 恨恨赌气道:“你就不怕刀太快了?吃不消么。”
“不怕。我片鱼特利落,刀工好着呢,再说了……”
他皱了下眉, 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长:“何老师, 那就要看看, 你怎么让我‘消受’不住了。”
他嗓音低柔, 仍是淡淡笑着,把“消受”两个字咬的极重。
但,互相折磨了这么多年,何樱哪能不知道林臻的做派。
某人厚着脸皮,她要是更上一层楼, 还不知道最后败下阵的是谁呢。
何樱冲他眨了眨眼, 灵动慧黠, 还带了点娇俏的笑。
纯度百分百的勾.引。
当然, 林臻也毫无争议上了勾。
唇红齿白的少年,侧过了一点脸,下颌的线条更显清晰利落。
更要命的是,他微阖着眼,浓黑的睫毛垂覆下来,脆弱又煽情一点一点凑近着。
死林臻……
……也太年轻俊俏了吧, 她怎么会找了个这么冻龄的男朋友。
何樱在心底暗骂了声,抑不住的面红心跳,可还是在他临近前的一秒,纵体扑进他怀里。
蹭啊蹭的,蹭的某人心都陷落了。
“林臻,”她仰起脸,咬着唇想了下,很为难地说:“我感觉,你是真的消受不住。”
林臻当真迟了一秒,才记起自己刚刚究竟说了什么。
但听见她轻飘飘出声了:
“很抱歉,我生理期噢。”
气氛一窒。
何樱眼看着他从极白皙的面色,美人似的淡淡笼起薄红,一路蔓延到了锁骨处。
风流淋漓。
而他看着她,眼神失焦。
似乎玩……过了。
何樱轻咳了声,默默往后退了些。
她的确是被偏爱的那个,有恃无恐。
因为她从来都知道,林臻不论什么时候,对自己都是绝对纵容体贴的。
当然会有情到浓时,难以自持。但只要她皱一点眉头,或是推了他一下,他多艰难都能……停下。
连半推半就,故意诱哄她都没有过。
“……生气啦?”
退又没推开,她轻轻揪着他卷到手肘的衣袖,语气委屈:“明明是你先耍流.氓的。”
林臻没说话。
何樱足尖一踮,赖皮地去捏他的脸,弱弱道:“人家说的是实话。你看嘛,我手都是凉的,整个人都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