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嵘突然颓丧起来:“算了,以后你会明白的。”
“走吧,送你回宿舍。”
他带着手套,牵着李宓带手套的手,一步步地往回走。
空荡荡的路上,只留下他们二人长长的脚印。
医院的长廊里,李宓靠在椅子上,意识还留在梦里。
眼角的泪珠一直在滑落,身边轻轻有人推她。
“宓姐?醒醒。”
李宓意识转醒,睁开眼,无意识地摸了自己脸,湿漉漉的。
应嵘助理在她身边小声道:“濮院长来了。”
李宓猛地站起来,“人呢?”
“罗山哥打电话给我说,已经从机场过来了,半个小时就到,让你做准备。”
李宓点头,可是有什么好准备的。
应嵘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她完好无缺。
如果可以,她希望代替应嵘躺着。
助理把晚饭拿过来:“吃点饭吧?”
助理拿来的是牛肉面,重重的油荤味扑鼻而来。
李宓下意识地干呕了一声。
“我不想吃,你先放那儿。”
助理把面放在一边:“是不是嫌油,我再去买碗混沌过来。”
李宓看了一眼面,“麻烦你买些清淡的粥过来。”
她现在晕的厉害,有点低血糖的感觉。
助理很快把粥买回来,李宓恋恋不舍地从监护室的窗户那边过来。
然后趴在凳子上,开始狼吞虎咽,她太饿了。
助理:“宓姐,去会议室吃吧,再休息一会儿。”
李宓摇头,一心一意地吃完饭。
濮兰桑进来时,李宓正在吃饭。
她平时优雅得体,这会儿眼睛红红的,坐飞机,坐汽车,赶过整个人憔悴的不行。
看到李宓在吃东西,心里的火没出撒。
“应嵘躺在里面,你在这儿吃东西。”
李宓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塑料盒收起来:“您来了。”
或许是李宓太冷静,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濮兰桑的内心更像是被切了一刀。
“你是怎么照顾他的,怎么会出这种意外。”
李宓把她请到了会议室,才慢慢开口。
把李絮冉谋害应嵘的事儿说了一遍,濮兰桑一点点都不相信她。
“你给我住嘴,他俩是有血缘关系的,絮冉怎么会害应嵘。”
真的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李宓:“我已经报警了,警察现在在排查李絮冉,这种话待会儿你可以亲自去问她。”
濮兰桑觉得李宓说的话,简直是妖言惑众。
警察对李絮冉的讯问很快结束,开始过来找李宓。
濮兰桑这才开始相信她的话,缠着警察:“絮冉她真的是凶手?”
警察:“家属不要激动,我们现在还是排查。”
李宓被带到会议室,她太过冷静,一点都不像是受害人的家属,警察不禁面面相觑。
“是你报警的?”
李宓点头,随后她把和李絮冉在海边说话时,偷录下来的音频拿出来。
“这是我之前对李絮冉的诱导性问话,她没有否认。”
警察梗住声音,怎么办案流程,李宓比他们还要熟悉。
李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就像今天坐在这里,面对着警察,以前也有过。
李宓:“还有,我要举报一件事。”
警察:“什么事儿?”
李宓:“电影学院前院长李晟晟,身份证号****,曾经犯非法拘禁罪。”
警察一听,皱眉:“非法拘禁谁?”
李宓:“其养女,李宓。”
后来,在李宓背李絮冉去医院的路上,李絮冉把故事的后半段也告诉了李宓。
“我把你骗到了李晟兴那你,但是我躲在房间里没有出去。”
“我感觉到李晟兴这个人有点奇怪,虽然我把你骗到了那里,但是我害怕你出事,就事先偷偷藏在柜子里。”
海风把李宓的头发吹得乱舞,黏在眼睛和嘴唇上:“然后呢?”
李絮冉声音低泣:“我看到……”
“我看到,李晟兴他打你,羞辱你。”
李宓闭上眼睛:“那时候是我,还是灰衣服女孩?”
李絮冉:“是灰衣服女孩,她后来告诉我,李晟兴控制欲很强,他把你培养成他想要的那样,你一有不从,他就会打你,把你关起来,羞辱你。”
光听着这些话,李宓的就痛苦快要崩溃。
李絮冉:“那次,李晟兴又把你关起来了,而我藏在柜子里也出不去。”
“所以我知道,“李宓”为什么会牺牲自己去成全你,她实在是太痛苦了。”
“李晟兴一点都不把她当人看。”
“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李宓听够了这些:“你们是怎么出去的?”
“有一次,李晟兴过来,李宓死死地困住了他,她让我逃出去。”
李宓:“然后呢?”
“然后,我带人去救你,我不敢带警察过去。”
“为什么不敢带?”
““李宓”说,如果我带警察过去,这件事会闹大,应嵘就会知道,那你跟应嵘很有可能结不了婚。”
李宓痛哭,处处为她着想的人,是灰衣服女孩。
在这儿之前,她一直都恨着灰衣服女孩,因为她,说明自己有精神病。因为她,怀疑应嵘对自己的喜欢不纯粹。
但她从来都不知道,灰衣服女孩才是那个,从小到大一直在默默保护着她的人。
李宓:“你回去之后呢?”
“我看到你藏在柜子里,身上都是伤,整个人瑟抖的厉害。
“李晟兴呢?”
“不见了,后来知道他逃出国了。”
“继续说。”
“再然后,我就自己报警去了,没有提及过你,我自称被李晟兴绑架,性侵。”
“你说的我俩被囚禁的房子,是不是在城南,康厚街上。”
李絮冉惊讶:“你怎么知道?当时被囚禁的是那个“李宓”,你不应该有这些记忆。”
李宓闭上眼:“应嵘带我去过,他早就知道了。”
第78章
医生说,应嵘要在监护室里观察48个小时,醒过来的话,治愈率很高,没有风险。
如果醒不过来。
医生语气顿了顿,我们就要换别的治疗方案。
李宓哑着声音,眼神彷徨:“什么方案。”
医生:“不论选择哪种方案,开颅手术肯定要做,这个手术风险大,对大脑机能损伤不可避免。”
李宓的手指别捏的发青:“我明白了。”
现在是第三天上午十二点,李宓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33个小时。
助理拎着东西从外面进来,见李宓还守在外面,大步上前。
“宓姐。”
李宓一天多没睡觉,精神恍恍,抬头。
“宓姐,你回去休息一下,我来守着。”
李宓捶着胀痛的腿,眼神盯着地面:“等过了48个小时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