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瞧见诸人一脸尴尬,温晓一看就知道有事,问,“怎么了?”
几个人看了看,发现温晓恐怕是真不知道,张莹莹就说,“温姐,陆泽的婚期也定在这一天。”
温晓是真没想到。她知道陆泽发请帖,甚至陆泽那天把请帖都拍在了她面前,可她没来得及看,就被江明诚打断了。她还真不知道,是这一天。
真是……孽缘啊!
不过,温晓也不在意,问了句,“一个酒店吗?”
张莹莹连忙看了看,摇头说,“不是,他们在宝瑞。”
温晓就说,“那就是了,管我什么事,这一天好日子,结婚的人那么多,难不成我还要跟人家说,不准结啊。不过,”她盯着几位看,“你们都得来我这儿。”
几个人自然没话说,全都应了。
这事儿听一听,温晓也没放在心里。她目前的事儿太多。除了日常的工作,还要将老爷子的自传结尾,他们预想的是,结婚恐怕赶不上了,可老爷子要在孙子/孙女满月的时候送给老友们。当然,最不少的就是婚礼程序问题,虽然能挡下的都挡下了,可婚纱定制,婚纱照之类的,还得温晓自己来。
温晓忙碌而又幸福,日子就过得极快。
年前的时候,关于嘉阳的那篇错误报道的处理也下来了,不少人也受了牵连。温晓被罚了当年的奖金,还跟着张威去了一次宣传部,写了半天检查。顺便,报社还通报批评了一次。
至于郑廉,他的问题更重一些,除了这次错误报道,还涉及收受贿赂,因而被吊销了记者证,以后再也不能从事这个行业了。不过幸运的是,嘉阳那边也没追着打,报社还是很保护他,没有让他坐牢。
年前放假之前,郑廉来了一次报社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来的时候,温晓已经叮嘱过,所以办公室的人都挺正常的,温晓也是正常跟他打了声招呼,就去忙自己的了。等着她把稿子改了一遍站起来活动活动,就瞧见郑廉边在电脑前整理自己的东西,边哭。
那么一个大男人,这样子温晓看着心里也不落忍。
今天小文没上班,屋子里其他同事大概是觉得尴尬,早就借口采访离开了,就剩下他俩。
温晓想了想,就拍拍他的桌子,递给他张餐巾纸,“擦擦吧。”
郑廉显然没想到,温晓还管他。他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抽走了温晓的纸,闷声闷气的说,“谢谢。”
温晓也不是圣母,只是也知道,他是被骗的,不是有意针对自己,所以并没有拿他当仇人的意思,略略劝了一句,“不做记者其实有很多出路,年轻哪里不是起点?”
她说完,就转头离开了,也不是想多跟他交谈。
等着温晓又忙了几分钟,起来倒水的时候,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郑廉已经走了。他的桌子前空荡荡的,电脑也关了,显然是将自己的东西都拿走了。
温晓摇摇头,也没在意,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年假过后,温晓就请了带薪假和婚嫁,在家忙活婚礼。双方父母努力,外加江明诚能干,事儿大多不用她想,甚至连她要写自传结尾,江老爷子也禁止了,说是不着急,让江明诚收了她的电脑。
温晓没事干,每天不是躺着看电视,就是看小说,要不就四处逛逛,吃点零食。偶尔她妈发点善心,能带她出去逛逛街,吃点蛋糕。
温晓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悠哉过。
这多像养猪的生活啊。
而且,她真长肉了。
摸一摸腰间,原本根本捏不到肉,如今能捏起一个指头来,温晓比了比,觉得自己的腰最少粗了两厘米。
她跟江明诚说这事儿的时候,江明诚也挺注意的,还伸手去捏了捏。温晓皮肤很好,大概是因为从小帮着家里干活,所以肌肉紧实,摸起来手感向来不错。
可这次,真捏到肉了。
江明诚都讶异的咦了一声,温晓一脸是吧是吧的表情。然后就瞧见江明诚的手换了个方向,摸到了她的小肚子上,来了句,“宝贝,干得好,加油长!”
温晓:……不过,这种生活是真挺舒服的。温晓也就纠结了一下,就继续这么过了——不过她好歹自律,不能写稿,就改成了看书。
正月十五是她婚礼的前一天,按着规矩,她应该办一个单身派对,纪念自己要脱单的日子。
温晓请了苏萌萌他们几个,还有一些好朋友,不过没怎么闹腾,就是陪她在家里说说话,聊聊好玩的事儿。
晚上十二点,这群家伙说好了不走了,要在客厅打牌,温晓没那个精力,就跟他们说了一声先去睡了。结果没进屋,她的手机就响了。
温晓低头看了一眼,一串数字,并不熟悉。她做记者的,向来电话不会拒接,怕丢了线索新闻。所以,温晓还是接了起来。
只是没声音,只有呼呼的风声,好像在外面打的。
她问了一句,“你好,我是温晓,请问哪位朋友?”
对方也没有回答,温晓就只当恶作剧,低头就想挂了,就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人说话了,“晓晓,我在你楼下。”
温晓愣了一下,就说,“我挂了。”
对方显然急了,叫了一声,“别挂,我真有话跟你说。晓晓,你见我一面吧,我想你。”
若是原先,温晓还信她,毕竟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可如今,她不信了,她淡淡的说,“不用了,我们没必要。你回去吧,我不想在我结婚的大喜日子,想起过去的事情。”
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温晓知道,这种时候,杜杉明明应该跟自己一样在招待自己的朋友,跑出来肯定是有事。可她真不想知道,她出了什么事。
那跟自己的生活,已经没关系了。
温晓扭头,就想回屋。就在这时候,听见了一声惊呼。
她看了过去,是自己的大学同学——这次来参加婚礼的,有她工作上的朋友,还有她的大学室友们。当然,去杜杉那里的,也有她的大学朋友们,看跟谁关系更好一些了。
其中一位大概瞧见温晓看自己,有些不敢置信地说,“杜杉在群里说,取消婚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 O(∩_∩)O~
☆、番外四
温晓都愣了。
这场婚礼杜杉和陆泽不知道准备了多久, 虽然听说杜诚勇不太喜欢陆泽, 可毕竟他就一个女儿,所以在工商界也是广发请帖。至于陆家则更是了, 温晓熟悉的人都在告诉她,姜芸这次要办个盛大的婚礼,原话是, “杜杉是大家小姐, 我怕委屈了她,当然不能按着乡下丫头的办了。”
乡下丫头,自然是温晓。
这样一场婚礼, 居然在这个时候取消了,再想想刚刚杜杉来的电话,温晓就知道啊,肯定是发生了重大的分歧。
那头同学们已经在悄悄议论起来了, 至于苏萌萌这群报社的同事,也忍不住过去八卦起来。
温晓终究不想掺和这事儿,他们已经过去了, 无论陆泽还是杜杉,都跟她没关系了。她不想因为这个, 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温晓扭头就回了屋,洗洗脸, 收拾完毕,关了灯,跟江明诚打了个晚安电话, 摸着肚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因为是孕妇,江明诚舍不得温晓受罪,所以婚礼流程都改了改,譬如说,早上足足让温晓睡到了八点才起床,早有化妆师早旁边等着,温晓起来就替她装扮上了,等着十点江明诚来接新娘,一切都准备就绪。
就连伴娘们,也都早就收到了大红包,请求她们差不多就行了,江明诚原话说,“别吓着我媳妇和孩子。”
本来婚礼就是图个热闹,伴娘们哪里有不愿意的。江明诚带着一群伴郎在外面说尽好话,用尽全力,伴娘们羞羞答答把门开了,江明诚就抱着温晓下楼去了。
两个人是心意相通,这会儿自然是柔情蜜意,江明诚抱着温晓往下走,还要问一句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哪里想到,温晓还没甜蜜蜜的回答呢,后面又响起了伴娘和伴郎的高呼,江明诚都糊涂了,停住脚抱着温晓扭头一看,两个人就笑了。
苏萌萌正绕着几个姐妹跑,郑前在后面追,显然郑前也想抱抱自己的女神。
苏萌萌哪里愿意,当即向温晓求助,“温姐,救我!”
温晓就拽拽江明诚说,“走吧,他们的事儿,我们怎么管的了。”
后面顿时响起了两声。
一声是郑前得意的声音,一声是郑前惨痛的声音。
温晓在江明诚的怀抱里,偷偷往回看了看,苏萌萌正捏着郑前的脸教训他,郑前一脸“你说吧反正我疼也爱听”的表情。
温晓简直拿这对无语,扭回头来跟江明诚说,“他俩可真是欢喜冤家。”
却不料江明诚问了句,“那咱们呢。”
他们自然不一样,毕竟是结过婚的人,哪里会有这么闹腾的时候,温晓毫不犹豫地说,“是天生一对。”
这个词一出,温晓看见,江明诚温柔的笑了。
其实挺不符合他的气质的,他更适合冷冷的看着一切。可温晓却觉得温暖。她伸手抚上了江明诚的唇,想要感受他的笑容,却正好抚摸到了江明诚的回答,他说,“真好,遇见你。”
嘴唇轻微的颤动,有细小的气体呼出,其实并不明显。
可温晓却感觉幸福极了,同样回应,“真好。”
流程是早就定好的,江明诚抱着温晓下了楼,就上了婚车,一路上先去了江家,拜见了江老爷子后,就去了婚礼举行的地方。
这里的设计是完全瞒着温晓的,每次温晓问,江明诚就说不让她多劳神,温晓到现在,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所以特别好奇。
可带着这样的好奇心,当进去的那一刻,温晓也愣住了。
足足上百万朵白色玫瑰,将整个空间装点成了梦境一般,头顶有天空,脚下有繁星,他们仿佛走在云端。
不用想都知道,江明诚为此花费了多少心血。她不是个容易感动的人,有时候冷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可这会儿,温晓也忍不住有点眼热了。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用朦胧的眼看向周围,四处都是花朵做成了白云,而在蓝天白云之间,是他们的亲友们,他们正用最祝福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江明诚,就站在不远处的舞台上,冲着她微笑。
温大海挽着她的手,慢慢地带着她往里走,直至近前,停了下来,将温晓的手郑重地放在了江明诚的手心里。然后,温大海扭回头看着她,轻轻说,“宝儿,要幸福。”
宝儿这个名字,还是温晓没上学的时候用的。那会儿她爸就爱叫她,“宝儿出去玩吗”“宝儿,爸爸给你做的木马喜欢吗?”“宝儿,来骑大马啊。”
后来因为上了学,她妈说这样叫着太娇气了,才改叫了晓晓。
这会儿她爸这么一说,温晓那本来就含在眼中的泪,立时落了下来,“爸!”她只能说出这一声了。
温大海无奈的看着她,“这么大了,这么高兴的日子,怎么还哭啊。”他用粗糙的大手,去替她轻轻擦了擦泪,然后才对江明诚说,“好好牵着她啊。”
江明诚干脆的应了。
温大海这才下去。
后面就是例行的婚礼流程了,他们交换了戒指,也改了口,直到最后,到了互动环节,有人高声喊,“你们怎么认识的啊。”底下一片笑声,可人人都露着好奇,显然都想知道。
实在是,江明诚这个恋爱,谈得太出人意料了。
温晓真不在这些豪门的儿媳名单上,而且,既不是江明诚的同学,也不是江明诚的同事。
赶鸭子上架,却是不答也不行。
江明诚自然不会让温晓出面,接过话筒就说,“她来采访我。”
底下人哦了一声。
江明诚又说,“我放了她鸽子。”
底下人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