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梁盏惊了,“怎么回事啊?”
运营说,刚刚拍完她给病人复诊,他就动手掐直播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没真正掐掉,于是这场直播又多播了大概七分钟。
七分钟,那可不就是从复诊结束到刚刚吗?
梁盏顿时连水都顾不上倒了,直接冲到设备前。
这个时候,直播当然已经关闭。
她让运营把最后一段调出来给她看,发现这场直播的末尾画面果然是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边上的饮水台。
说实话,这些都属于正常工作状态,被多拍七分钟就多拍了,可偏偏这七分钟里,还有纪同光推门进来喊她名字的场面。
也就是说,在这场直播的最后,纪同光也被迫出了镜。
梁盏:“……”
这下她真的要晕厥了。
她站起来,万般抱歉地走向刚进门的纪同光,向他解释了刚才的事故。
“早知道会出这种事,我就下去找你了。”她扶着额,满脸都写着对不起。
“没关系,不就是露了个脸吗?”他笑着摇头,“我又不是什么名人。”
话音落下,运营也收拾好了设备,跟梁盏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同事走后,梁盏才终于想起来要问纪同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他说,“今天在这附近有个面试,结束得早,就顺道过来看看。”
“这样。”她点点头,“面试如何,顺利吗?”
“应该问题不大。”他说得很谦虚。
两人在梁盏办公室里寒暄了片刻,话题便不可避免地走向了纪同光被父母要求回国工作的事。
梁盏其实还是有点替他不值,但他本人却表现得不太在意。
“还是那句话,工作这种事,在哪里差别都不大。”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她办公室墙上的时钟,“我听楼下工作人员说,你下午还约了一个病人?”
“啊对,约了四点半。”梁盏也顺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也是个来复诊的,差不多半小时能结束。”
两人多年不见,他今天还主动找了过来,于情于理,tz21梁盏都觉得自己应该请他吃顿饭。
但她不确定纪同光晚上有没有时间,所以还是问了一句。
纪同光听她这么问,几乎是立刻笑了:“没有哪家公司会选在晚上面试。”
这就是有时间的意思了,梁盏想。
“那你一会儿去别的地方逛逛,我下班后咱们再去吃饭,怎么样?”她问,“哦对,我六点才下班。”
“行。”他应下了,“那我六点在楼下等你。”
“好。”梁盏松了一口气。
这回她顶着无数同事的目光一路把人送到了楼下门口。
上楼回去的时候,有八卦的护士拉着她打听,这谁呀,梁医生你男朋友吗?
梁盏当然说不是。
“就一发小,最近刚回国,顺路经过就上来了一趟。”梁盏说。
她自认说得毫无暧昧余地,结果同事听完,却笑得更戏谑了。
笑完还拉长了语调道:“噢……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梁盏:“……” 这个她还真不能反驳。
同事对纪同光这般好奇八卦,当然是有原因的。
从事口腔行业的人,哪怕下了班见人,也会本能地去盯对方的牙齿看,更不要说纪同光今天还是在上班时间出现在这里。
而偏偏纪同光的牙又长得格外整齐标准,让他的整个下半张脸都较一般人英俊。
长了这样一口牙的人,实在是很难不吸引任何一个口腔从业者的注意。
梁盏站在办公室门口听同事一句接一句地吹捧,一时有些想笑。
梁盏说:“对啊,他的牙长得实在太标准了,所以根本不在咱们的目标客户群里。”
同事并不认输:“但他总要定期洗牙吧!”
梁盏听到这,再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说那我回头问问他。
两人插科打诨笑闹了一阵,梁盏今天最后一位病人也来了。
她戴上口罩和手套,重新回到工作状态。
这个病人是梁盏到这家单位后半路接手的,主要矫治已经按原医师方案完成,不需要她操心太多,所以还算复诊起来还算轻松。
唯一令梁盏比较无语的就是,这个病人临走前,也非常真诚地向她表示,之前那个采访视频没拍出她真正的颜值。
梁盏:“……”
她想了想,只能这样说:“挺好的,这样我走在外面也绝不会被认出来。”
开过两句玩笑,又大概约定了一下下次复诊的时间后,梁盏才送走这个最后的病人。
此时离她下班还有一小时,她不好无故早退,便坐在那随便摸了会儿鱼。
打开微博一刷新,她就率先看到了自己今天的直播视频,因为运营那边还给这玩意儿买了个热门。
视频本身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她每天都有重复的工作内容而已,但下面的评论却远高于转发,令她有些在意,便点开瞧了一眼。
这一点开,她就看见了热评第一那张从直播里截下来的图。
图里的青年站在她办公室门口,穿了一身烟灰色的西装,线条冷峻,但神情却很柔和。
而若是仔细看,甚至还能发现他在这一刻露出的那丝笑意。
评论配字:天哪我本来只是为了看美女医生才点开直播的结果还有意外收获???
梁盏往下一翻,发现这条评论的回复里,十个有九个都在用感叹号说话。
而除了这条外,下面还有一大堆被纪同光这个意外出镜炸出来的人在嚎叫。
虽说两人长得都不差,但相比梁盏,他要更上镜一些,所以直播里随随便便截下来的图都很好看。
梁盏:“……”
这算什么,反响很大,但重点依然不对吗?
她想市场部的同事们大概也料不到这场苦心经营的推广最后居然是这个结果。
不过这已经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反正她该配合的一个没少全配合了。
至于意外被出镜的纪同光,她只能去补偿对方一顿好的。
这样想着,她干脆关了微博,搜起了附近的餐厅。
差不多快下班的时候,她也刚好选完。
纪同光在一楼等她,手里提了一个和他这一身装束很不符合的纸袋。
梁盏定睛一看,发现纸袋上是单位附近一家常年排队两小时以上的网红奶茶。
她非常震惊:“你去排这家店了?”
他没有否认,一边点头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一杯递给她。
梁盏接过奶茶,十分在意道:“你排了多久啊?”
“也没一直在那等。”他说,“付完钱我就先去别的地方逛了。”
“这家店光是排到能点单付钱就得半小时吧?”梁盏说。
“工作日下午好像没这么夸张。”他摇了摇手指,说得很轻松。
话说到这个份上,梁盏也没有继续纠结。
她本着不浪费他辛苦排队的心喝了一口,道:“走,吃饭去。”
他没问她要去哪,只笑着说了一声好。
梁盏选的地方是一家开在巷子里的日料店。
下班之前她打了电话过去订位,运气好订到了最后一个小包厢,所以现在慢慢晃过去就好。
S市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一个国际化大都市,唯有这片原先是市中心的老城区,留了许多的古道窄巷没有拆。
其实没拆也就罢了,毕竟以这一片日新月异的房价来说,哪怕是政府也已经拆不起。可不拆的同时,它连路都二十年如一日地不整修。
梁盏按照导航指引一路走到巷口,差点被路上的碎石绊倒好几次。
最后纪同光大概是看不下去了,主动伸手扶着她往里走。
他人高,不用抬手就能揽住她的肩膀。
两人因此靠得极近,近得梁盏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你这么多年都没换过香水啊?”她忽然说。
“嗯,一直没换。”他承认了,“用惯了就不想换。”
“看不出来你还挺念旧。”
“念旧难道不是好事?”他反问。
梁盏本来想说她没觉得不好,但一抬眼发现他们吃饭的地到了,于是话到嘴边又拐了弯。
“就这,进去吧。”她说。
这间日料店店面很小,包厢自然更小,但好在食材新鲜味道正宗。
光是从菜品本身的体验来说,它绝对称得上一句不负盛名。
因为想着要借这个机会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梁盏几乎都是按最贵的来点的。
菜上到一半时,服务员告诉她,因为她这顿饭消费超过了他们店内的最高优惠金额,所以按规定,他们要送她一瓶酒。
日料店的酒,当然是日本清酒。
梁盏在这方面没什么研究,在酒上来后只粗略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