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她爸就跟她说,打游戏的孩子都没一个上进的,不能学他们,而现在她眼前就坐着一个。
她发现这男人玩儿游戏的时候非常的放松,坐在那里像是操控着整个世界。他玩儿游戏的时候话也很少,几乎只有手在动。
大概是涂南剥橘子的香气传了出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她才发现电脑屏幕上已经不是《剑飞天》的画面,是另一个没见过的游戏。
“别的游戏你也能玩儿?”
石青临笑声沉沉:“为什么不能玩儿,都是游戏,就像你,别的画不也能画?”
他回过头,键盘上十指如飞。
涂南觉得挺有道理的。
方阮倒了水回来,也看见了,惊呼一声:“我靠,你连这个游戏也玩儿这么好,你也太牛了吧?”
石青临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随便玩儿一下,看看别人有什么长处。”
方阮已经服了。
石青临没再继续,退出游戏界面,在他的电脑里手动输入程序,为稍后的测试做准备。
涂南扯开一瓣橘子,再看他已经是工作时的状态了。
男人原来也千人千面。
她看了看时间,问:“你确定他们能赶出来?”
“能,定好的时间,他们不赶出来也得赶出来。”
涂南心说难怪被称作魔鬼。
作者有话要说: 给每天看画稿的南南递眼药水~~~今天又老一岁,惆怅~
还是意思意思庆祝一下吧,散落红包~ps:本章捉虫小修~
第二十二章
安佩终于带着测试包来到网咖, 天都黑了。
石青临已经和方阮划定好了测试区域, 差不多只有十几个座位。
为了保障新资料片不外泄, 范围越小, 测试越安全。
内测服平时是不对玩家开放的,得有相关的资格才能进, 但安装了测试包后就可以免去资格直接进入。
安佩在装测试包的时候,方阮跟着她身边一步不离:“麻不麻烦, 我帮你吧。”
安佩白他一眼:“离我远点儿, 碍着我事儿了。”
方阮作势拉远两步,却仍围着她转悠。
安佩也没办法, 只好随他去了。
涂南在测试区的附近找了个座位坐下,等着看结果。
身旁沙发椅一陷, 石青临坐在了旁边。
准备就绪,陆续有人上机开机。
方阮有意分排,这些机子上最后坐的都是玩《剑飞天》的玩家。
大部分地图都没有异常, 只有一两张新地图里会有壁画的出现。在现有的客户端里这两张新地图是未开的,内测服里会有相关的指引把这些玩家吸引去那两张新地图里。
“咦,出bug了吗?这里居然能进哎!”已经有人进入了。
涂南往那儿看,身体也随之往旁边靠,鼻间嗅到一阵淡淡的味道。
石青临的衬衫就快贴着她的脸,是他身上的气息,男性香水的淡香混着男人身体的气味,形成他独有的味道。
尽管他每天都很忙,衬衫却永远没有一丝褶皱。但他似乎喜欢穿出随意感来, 袖口经常卷起来,领口也时常开两颗纽扣。涂南眼光无意一瞥,就从领口里瞥见了男人的锁骨和喉间明显的结。
她眼神一晃,感觉那味道似忽然浓了些。
人果然改不了动物本性,动物对异性的气息永远敏感。
耳朵里听到石青临的声音,他凑近,声压得很低:“开始了。”
“嗯。”涂南稍稍坐正。
“这什么啊,墙上这些是壁画吗?”一个玩家正在大殿里转悠,四周墙壁上都是一下午辛苦赶出来的成果,画的是神秘莫测的人物和玄奇的景象。
旁边的人问:“你也看到了?应该是吧,我觉得有点恐怖。”
“对啊,感觉阴森森的。”
“画好看点儿啊,弄得跟在庙里一样。”
游戏里有程序跟踪记录玩家的踪迹和操作,关注他们停留的时间,以及在其中有没有继续探索的意向。
涂南忽然站了起来,走去玩家们身后。
游戏里画面存在光效,为了营造神秘效果场景做了特别处理,甚至有种在洞窟幽穴的感觉,乍一看到那画面的确会存在很大的冲击。
涂南生平第一次见到壁画时也有种冲击感,但和现在所见的感觉截然不同。
键盘敲击中,一边玩一边吐槽的多的是。
也有人说:“壁画就是这样的吧。”
“无所谓,好玩儿就行了。”
安佩在柜台后面操控方阮那台管理员的电脑,很快走到椅子后面,弯腰在石青临耳边说:“情况不太好,后台反馈的记录不是很理想。”
石青临看一眼涂南:“先保存下来,回去再讨论。”
安佩点点头回去了。
测试时间最多十分钟。
十分钟后所有数据将会被删档,玩家强制下线,一切当做bug处理,痕迹全抹。
还没到时间,涂南就走了回去,发现石青临一直在注视着她。
“你觉得还有必要测试吗?”
石青临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没那个必要了。”涂南直接出门。
方阮在柜台边叫她:“这就走了吗?不是还没测完吗?”
※※※
出了网咖,早已一路华灯,梧桐树掩映的马路上徐徐有风。
涂南走着走着才发现身后男人斜长的身影。
石青临的脚步向来快,很快就到她旁边,成了并肩之势。
“有些人年纪偏小,不够了解壁画。”
涂南踩着他的影子往前:“我只知道这些人都是你的玩家。”
石青临轻笑:“对,还算得上是我的衣食父母。”
涂南轻扯嘴角,所以关系就是不对等的,给游客看的壁画是人家慕名自愿而来的,到了游戏里却是要主动去吸引玩家的。
“在前面停一下。”石青临忽然说。
涂南停下来。
他们已经走出半条街,前面有一家日式居酒屋,悬了一半的湛蓝门帘,偶尔被风掀动一下,形同招客。
“进去吧,你还没吃饭。”石青临掀帘进去,在门口停顿,一只手挑高帘子。
涂南从他手臂下低头进去,他才松了。
里面并不大,也没满座,才两三桌客人,跑堂的也只有一个服务员。
他们坐在靠墙的位置,服务员把菜单递给涂南,她没接,服务员只好递给石青临。
他边翻边问:“不喜欢在外面吃饭?”
涂南说:“还好,只是没那个习惯。”
“那你平时吃饭呢?”
“自己做。”
“临摹的时候也这样?”
“就是因为临摹才这样。”大多时间是在旅游景区或者深山野外,只能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石青临被这一问一答的模式弄笑了,仿佛在审问一样,他圈了两个菜,又审一句:“有没有什么忌口?”
“除了辣都可以。”
石青临点头,除了芥末这里就没什么辣的,从吃这点来看,她也挺好养活的。
菜单被服务员拿下去了。
等餐期间送了一盘糕点上来,是附带赠送的。
几小块盛在漆盘里,很精致,压着片粉色的花瓣。
石青临说:“这颜色有点特别。”
涂南端详了一下:“这叫酡颜。”
“酡颜?”
“就是脸红色,酡就是喝醉酒的状态,酡颜就是喝醉酒后脸红的颜色。”
她说的是古称,也称酡红。
石青临很自然地接了句:“不就是你那晚的脸色。”
那晚。
涂南知道他说的是她醉酒那晚,眼转一下,云淡风轻地说:“当时那么黑,你可能看错了。”
“是么?”男人的笑声有点低沉的过分:“那晚我可是跟了你好几个小时,怎么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