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教训,叫你传染他!”
叶澄铎带着鼻音开心地笑了起来,时典把水杯递到他眼前,他又立马收敛笑容,乖乖地把药吃了。
班级的感冒从仇安而起,传到叶澄铎,再传到周围的人。
整个教室都充斥着咳嗽擤鼻涕的声音,英语婉和老师心疼地看着他们,苦口婆心道:“衣服要多穿啊,你们一个个都感冒得无精打采的!”
就连自恃身强体壮的“健身达人”康震达都有了些感冒的症状,在教室里连打好几个喷嚏之后急忙找时典要了包冲剂。
在感冒季节里埋头苦干备战期末考,大家都觉得自己可歌可泣。
每天一壶热开水放在桌角,待雾气稍微散去之后便拿起来慢慢啜饮。
因此,教室的饮用水很快喝光了,在其他班还剩一半的时候,生活委员已经联系送水人员再送几桶水过来。
这天中午,当送水的伯伯挑着两桶水从走廊外走来时,时典正伏在桌上一面擦着鼻涕一面算数学题。
叶澄铎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之后,她反倒生病了。
从一开始感到喉咙微涩到现在呼吸都难受。
叶澄铎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擤得有些通红的鼻子,说道:“下午去医院看看。”
“下午?”
“嗯,晚饭后,请个假。”
时典揉了揉鼻子,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好像破皮了——铎铎,我破相了。”
叶澄铎没心情和她说笑,但看到她的眼神蓦地黯淡下来,奶声奶气地说“你怎么不附和我”时,嘴角又不由自主地弯了弯:“破相了好,让你吃点苦头,就知道该好好看病。”
“我有好好看病!”时典嘟哝。
“昨天是谁急冲冲地要了几包冲剂就回来了?”
“我以为……可以预防一下。”
“你都、都不是预防的程度了。”
“我错了嘛!”时典打断他,“你自己呢?你连药都要我去帮你拿,你还说我?”
“我……”
“哼,没话说了吧!”
叶澄铎恼恼地揉了下她的头发,没底气地咕哝:“你比较欠骂。”
“你也欠骂。”
“我错了。”
时典鼓着嘴笑起来:“乖铎铎!”
“下午去看病!”
“你和我一起去吗?”
“我去请假,请晚自修。”
“好。”
* *
看到叶澄铎的假条时,班主任愣了一秒。
时典站在办公室门口,把脖子上的围巾裹紧了些,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阿嘁!”
“把她叫进来。”
叶澄铎走到门口,朝她摆摆手。
班主任看着他俩,一面批请假条,一面严厉地说:“都感冒成这样了,还让她在外面吹风!”
两人皆是一怔,已经做好被批评的准备,结果却听到这样的训斥。
叶澄铎看了时典一眼,觉得班主任说得在理,时典则连忙说道:“也是我要站在外面等他的!”
“你们怎么去啊?”
“打的去。”叶澄铎接过假条,“谢谢老师。”
“早点回来,回来了过来跟我说一声。”
“好。”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晚自修的铃声在头顶响起时,叶澄铎牵住时典的手,焐到温热的口袋里。
“冷不冷?”
“一点点。”
把请假条交给保安,只见他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看假条又看看他们,慢悠悠地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好!”
叶澄铎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市医院。
时典靠在他身边,倚在车后昏暗的角落里,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叶澄铎把带来的大衣披在她身上,看到她蜷缩成一团,便轻声问道:“要睡觉吗?”
“想睡。”
“先别睡,否则下车更容易着凉。”
“好。”
一路上,他都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指,从大拇指到小指,一个不落地捏一捏掐一掐,好让她保持清醒。
时典带着浓浓的鼻音笑起来,刚想张嘴说话却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叶澄铎轻轻地拍她的后背,今天下午才听她说“咳嗽的时候好像喉咙底端有一块刀片在割”,现在就看到她咳得撕心裂肺面颊通红,内心一阵难受。
时典从包里掏出热水瓶,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在小杯子里,小心翼翼地喝下之后,疲累地倚在他的身侧,一时间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
过了十来分钟,车辆缓缓地停在医院大门口,叶澄铎特意看看她是否把衣服穿好,打开车门时一阵凛冽的寒风迎面而来。
他吸了吸鼻子,把她藏在臂弯里走了出去。
一进医院大厅,时典便把围巾从脸上摘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铎铎,你闷死我了。”
医院里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叶澄铎还未开口,便难受地揪了揪眉头,随即打了一个喷嚏。
“你不要又感冒了!”时典着急地喊,把他的手揣进兜里。
“不会,先去挂号。”
挂完号后上三楼,内科诊室门前屋内都站满了人,时典拉着叶澄铎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坐下便和他保持两公分的距离,靠在椅背上凝神望着对面诊室的窗户。
“铎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