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典忙不迭地走出去,看见院门外一个中年女人挑着一担竹筐,两个筐都用红漆写上大大的“囍”字,看来是哪户人家有喜事。
时典急忙跑过去开门,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通通一律叫“婶婶”。
“婶婶好。”
“这是阿声家啊?”
“阿声”是爸爸的小名。
时典点了点头:“是呀。”
“这是你们家的份。”婶婶从筐里拿出一袋面包一袋鸡蛋和一卷米粉,“就说是旧村月玲家生男孩分的。”
“好。”
“你知道阿龙家在哪儿吗?我对这一带也不熟。”
“阿龙家……”时典重复一遍,突然想起来这是叶澄铎的姑丈,于是连忙说道,“认识认识!需要我帮你送过去吗?”
“你现在有空吗?”
“有的有的!”
“那你帮我送过去吧,还有一个远明家在哪儿?”
“就在阿龙叔家旁边,”时典接过鸡蛋后说,“我也一带给你顺过去吧。”
“那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
锦云新村很大,婶婶挑着担子往南面去了,时典回身锁门,拎着那几袋往北边走去。
她敲开远明叔家的门,把东西送到之后这才走到阿龙叔家的门口。
大门紧闭,院前没有门铃,她扯开嗓门喊一声,从二楼的卧室里立马探出一个脑袋。
只消看一眼,时典便忍俊不禁,“噗”地笑出声来,举了举手里的红色袋子:“下来拿。”
几分钟后,大门打开。
叶澄铎趿着拖鞋揉着头发,眼睛微微眯起,倦懒拖沓地走了过来。
他打开院子的门,手扶在门框上,懵怔地看着时典,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好久不见。”
“多久?”
“二十四小时。”
时典靠到门上,目光逐渐上挑,在较近的距离里注目看他:“想不想我?”
“想。”叶澄铎抿唇,看到袋子里的面包后,手往肚子上一摸:“饿了。”
“这是村里人分的,因为有人家里生了男孩。月琦婶在家吗?”
“不在,家里没人在。”叶澄铎补充。
“吃吧。”时典把袋子往他怀里一塞。
“家里没人,”叶澄铎看了眼袋子,“我要不要邀请你进去坐坐?”
“看你咯。”
“会不会被人看到?”
“看到又怎样?”
“误会。”
时典哭笑不得:“还能叫误会吗?”
“不然叫什么?”
“无意间撞见了真相。”
“你怕不怕?”叶澄铎掐了块面包。
“不怕。”
“饿吗?”
“饿。”
他把面包举到她面前。
“你喂我。”
“那边有个人。”
时典回眸,朝对面院子里正在除草的邻家姐姐笑了笑。
“下午练车。”叶澄铎揪了揪她的发尾提醒道,“四点过去。”
“四点好热。”
“五点。”
“行,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叶澄铎掰面包的动作一滞,活像狼吞虎咽的人突然被拿走食物那般惊讶错愕。
时典眉心微微一蹙,心疼地看着他:“真这么饿啊?”
“早上没吃。”
“干嘛不吃?”
“睡到现在。”
“……你活该!”
“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吗?”叶澄铎揉揉鼻子,“你让我心里有个底。”
“你担心啊?”
“嗯。”
“那你担心着吧!”时典没心没肺地笑,“我偏等下午再告诉你,看你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