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宽大有力的手掌扶着她的腰把她推到墙壁上,从光明到幽暗仅是眨眼之间,她却仿佛天翻地覆,过了好几个世纪无法想象。
叶澄铎抵着她的额头,皱着眉头嘴唇紧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别问了好不好,”他求饶道,“我被你问得无地自容了。”
时典“嗤”地笑出声来,扯了扯他的衣领,温柔与俏皮杂糅,颇似一缕光落进他的眼底:“没想你是这样的铎铎。”
“我也会害羞你不知道?”
“我不是说这个。”她咬下唇笑了笑,“我是说,铎铎你……外表谦谦君子,实则衣冠禽兽。”
“我衣冠禽兽?”
“你衣冠禽兽。”
“你说的?”
“我说的。”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后悔?”
“不后悔。”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下一秒,他便搂紧她的腰埋头吻了上去,把她纤瘦的腰身挤在逼仄的角落里。
一股无形的烈焰从身体某处燃起,刺激着他更深地埋下头去,蛮横不知疲倦地索取。
低吟喘息、唇齿相触、舌尖缠绕的声音似乎都轻而可闻,试衣间外传来顾客说话的响声,她仰着脖子气若游丝地哼了一声,睁开眼睛慢慢往外瞧,左右手却被他完全地禁锢在身后。
她像只被缚住了手和脚的鸟儿,只能抬起胸膛挺直腰杆,以不服输的姿态歌吟。全身上下都像被春日照过的冰雪一般,冻了严冬三月,终于融化成了一滩清澈的雪水。
她仰起头望向商场天花板炫目的灯光,眼睛微微眯起,摇颤不定逐渐模糊的光芒在她的眼中慢慢地阖于黑暗。
黑暗中仿佛能够听见,冲撞在两人身体之间的情感,一次次漫过绵长的堤坝的怒吼。海浪漫起又后退,潮水上涨又降落,在进与退之间徘徊,在激情和理智之间抉择。
他在她唇上厮磨,舌尖相抵缠磨推让,恰如衣冠禽兽,领子开了,头发乱了。
喘息声羞耻地压抑着,泛起的酡红像胭脂打在脸上,划了一道意外的色彩在锁骨上,一时之间只剩下温柔的拥抱和叹息。
叶澄铎摸着她的脸颊,将她的头发和衣领整理好,嘴角噙着笑意,却是深情夹杂着亏欠:“对不起。”
“亲完了你才说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呀?”
“我真成衣冠禽兽了。”
时典掐了掐他的脸,小声温柔地说:“不是衣冠禽兽。”
“嗯。”
“是傻瓜。”
他握住她的手,低下头去吻了吻,嘴唇翕动着,沉着声音道:“我妈知道我要来找你,还警告我,不许越雷池半步。”
“阿姨怎么这么说哩?”时典脸上的羞红没有褪去,反而越发地滚烫,“我以后见到她都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感觉在她面前还是高中生的样子,却做了……舌吻这样的事。”
叶澄铎又一次被她说得羞愧难当。
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笑了起来,十指交缠着握牢握死,从脖子到耳根都烫得像被文火烤过:“你这么一说,我也不好意思了。以后……就更不好意思了。”
* *
两人畏首畏尾地躲在门后听动静,一直等到外面悄无声息,连服务员高跟鞋跟踩在地上“咚咚”的声音都远去之后,才做贼心虚地拉开门窜出来。
时典捂着肚子笑得蹲到了地上,叶澄铎摸了摸额头,半是好笑半是好气地看着她:“现在去哪儿?”
“买衣服去。”
“买什么衣服?”
“宝宝的衣服!”
婴儿专区的婴儿装格外地抓眼,每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衣裳都让人心头一跃,不由得产生一股怜惜与疼爱的感情。
时典看到一套做工精细得体可爱的海军服时,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巴,想象着苏晚晚穿上这套衣服的可爱模样,她的心房顿时溢满了温柔。
“啊我好想买这套啊!”
叶澄铎看了一眼价格,有些为难:“没带这么多钱出来。”
“要是带这么多钱出来你就买了?”时典诧异地问。
“嗯。这套挺好看的,我以前也有一套,小时候穿的,我妈说顶可爱。”
他说“顶可爱”三个字的时候浓浓的眉梢向上一挑,看起来特别地招人疼。
时典忍不住上去掐他的脸,龇牙咧嘴开心地说:“你现在也可爱,傻得可爱。”
* *
坐电梯下到一楼,叶澄铎在食品入口区拖了一辆购物车,问道:“要不要坐进去?”
“我?”时典揉搓着小指头,“我倒是想啊,可我一百多斤了……”
他闷笑一声:“我也不清楚别人都是怎么坐进去的。”
“算了。”她揽住他的胳膊,脑袋往他的肩膀上轻轻一靠,“我喜欢和你并肩走。”
“好。”
商场很热闹,国庆期间优惠很多,到处挂着红色喜庆的贴纸与条幅。
时典挽着叶澄铎东走走西看看,看到什么都想吃,可看到什么都不想买。
“买那些干嘛哩?”她噘着嘴说,“都是零食,我要少吃些零食了。”
“那买些红枣吧。”叶澄铎问,“红枣补血。”
“好啊,我正好最近有些贫血。”
时典拿起两袋红枣看了看,随后放了一包到购物车里。
叶澄铎握住她搭在把手上的那只手,问道:“最近贫血啊?”
“嗯,蹲久了站起来头晕目眩的,有一天早上起来也晕晕的。”
“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
“不要啦。”她看出他的担忧,笑着安慰道,“女孩子多多少少都会贫血,我估计是前几天太累了,所以有些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