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起?”时恩把一杯水放在她桌前,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我看看……”
“没发烧,就是头疼。”
“昨晚还逞酒量大?”
“我怎么知道蔺孔霖酒量变这么大。”
“行了,你俩酒量都不大,净爱逞强!”
“他也倒啦?”时典睁开眼睛问。
“倒啦!”时恩朗声道,“你一上楼他就倒啦!”
“切,他就是想赢我!”
“他是最近压力大。”
时典倏地沉默下来。
时恩伸手去揪她的短裤,板起脸说:“不许穿这么短的裤子出门,内裤都露出来了!”
“哪有?”时典半支起身子看,立即害臊地把被子往身上拉,嗫嚅道,“姐姐你个色狼!”
“等等起床吃个早饭,头实在疼再回来躺下。”
“不想吃早饭。”
“不吃也得吃!”
“姐姐,你晚上去哪儿呀?”时典抚着床头光滑的桃木,漫不经心地问。
“去读书交流会。”
“哦。”
“怎么了?”
“你们交流会都讲些什么?”
“心得、体悟。”
“我长大后能去吗?”
“能啊,今天想去也行。”
“不了,我今天有事。”
“晚上有约?”时恩将一件衣服丢进衣柜后回过身问,“上次那个男孩?”
“你脑子想什么呢……”时典转而去揪被子上的蕾丝,心虚地说。
晚上确实有约,约的人里确实有他。
可这不一样。
“我也没说什么啊,”时恩云淡风轻地说,“问这话你得反省一下自己脑子里想什么咯。”
“我能想什么,上次没给你解释清楚,我还不是怕你胡思乱想。”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
“不了不了,我累了,再躺会儿就起来。”
时典说完,立刻歪头装睡。待听到房门阖上“咔哒”的声音后才睁开一只眼睛,舒了口气。
* *
下午三点,北边的天空乌云缓缓聚拢。
时典系完鞋带后起身,从鞋柜上拿了把伞,冲厨房喊道:“妈妈,我出门啦!”
“记得给妈妈录视频!”
“知道!”
苏赜和时恩大学时期的出租屋位于桐安街九区。偌大的片区、复杂的街道叫人容易犯糊涂。
时典和俞玥抱着一大箱子的装饰物寻了许久才找对楼号。
程飏、艾琳和谭松苑已经等在楼下,看见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两人到来连忙上前帮忙。
时典环顾四周一圈,发出疑惑的叹声:“诶,叶澄铎呢?”
“他晚点到。”
“我以为他也不来了。”
“什么叫‘也’?”
“雅然跟我说她突然有事不能来。”时典打开手机,看了眼楼层,“我没细问。”
“没事,我们几个人手应该就够了。”
“那我们先上楼吧,二十层,玥玥你按一下电梯。”
“他家有人吗?”
“没有,我姐夫给我钥匙了。”
“OK。”
* *
叶澄铎到的时候客厅差不多要布置好了,还剩下正中央一个爱心需要用蜡烛灯摆好。
时典正蹲在当中撑着下巴不知在思考什么。
叶澄铎拿了杯奶茶过去,蹲下来看了眼她摆的爱心,忍了忍终是忍不住了:“这爱心太……”
“太?”
“能说吗?”
“我是不能接受批评的人吗?”
“太没有型了。”他坦言。
“是呀,她们也不知道怎么摆呢——给我的?”时典拿起那杯温奶茶问,“怎么不是冰的?我要热死了。”
“少喝点冰的。”叶澄铎喃喃,垂眸看了一眼,随后伸长手臂去推前方的蜡烛灯。
时典喝着奶茶蹲在他身边看他推。他推的动作很娴熟并且很果断,颇有推西洋棋子的感觉。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从手看到脸。
大抵是瞥到她的目光,叶澄铎偏过头去。
时典一面嚼着嘴里的芋圆,一面认真地看着他。眼睛半睁着,有些迷离,却又让人倏地心乱。
叶澄铎忽然红了耳根,抿着嘴笑了笑,说道:“没见你这么正经过。”
“我这是累了。”
“累了去沙发上躺会儿。”
“等你摆完。”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赞叹,时典回过头去,只见程飏双手合十,目光炯炯地看着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