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一阵又一阵,直吐到胃像被掏空一般才抻抻悠悠地停下来,蹲在原地抱着膝盖大口喘息。
每到身体难受到无法控制时,时典都会忍不住想哭。
这会儿也是。
她落了几滴泪下来,随即抬手抹掉,一起身才发现余雅然站在身后,手里拿着纸巾和水,担忧地看着她。
“还好吗?”
“还好……”
“老师让我们去医务室看看,你先漱漱口。”
“好。”
时典接过水和纸巾,漱完口后扶着余雅然的手下楼去了。
* *
高中部的医务室没开,余雅然又扶着时典去了初中部。
阴沉已久的天空这时落了点小雨,随着两人步伐的加快,雨越来越大。
到达医务室时,外头已经是瓢泼大雨了。
滕美医生询问症状后,给时典开了些药。问现在还难不难受,她说还有一些,便要她躺在里间的床上休息。
里间有一个卫生间,方便她想吐的时候可以吐。
时典把药服下后在床上躺下,余雅然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好些了对不对?躺着休息休息,等等就好了。”
“嗯,等等雨停了你就回去上课吧,我等等也回去了。”
“没事,我陪你。”
大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一阵,随后慢慢收了雨势,天空放晴,有一道彩虹架在澄澈的天际。
然而,天气还是一如既往地热。
“下过雨后天更热了。”医生说。
余雅然点了点头,时典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她不但吃坏东西,还在生理期,所以比较虚弱,要不你先回去,现在雨也停了。”
“不,我等她醒了。”
医生笑了笑,温柔地看了女孩两眼:“是同桌吗?”
“嗯。”
“少年时期的友情真好。”
“对呀。”余雅然眯起眼睛笑了笑。
外间有人敲门,医生疾步走过去。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男生,面色肃然,眉宇之间藏着担忧,一见门开了,便着急地往里张望。
“找谁?”
“刚刚……”
“在里面。”医生了然,侧身让出一条道。
叶澄铎道了谢,看了医务室几眼后走到里间。
余雅然看见他后站起身:“你来了,要不我先回去。”
“嗯,”叶澄铎看了眼床上的人,语调里带上谢意,“时间不早,你去吃饭吧。”
“好。”
余雅然走后不久,滕美医生也出去吃饭了。
叶澄铎顺理成章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沉睡中的时典,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她这样一声不吭。
放晴后的天很晚才暗下来,时典一觉睡到六点半,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通红。
余晖染红了远山,望过去一片辉煌。
看到叶澄铎时,她开心地笑了下,伸手戳戳他的脸颊,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跟你来的。”
“几点啦,你吃饭了吗?”
“快六点半了。”
“吃饭了吗?”
“……没。”
“快上课了还不去吃……”时典从床上坐起来,用手腕揉了揉太阳穴,“我好像睡了很久。”
“嗯,还难不难受?”
“不难受了,我们去吃饭吧,我的药……在这儿。”
叶澄铎拿起桌上的药,牵着时典走出里间。
滕美医生还没回来,叶澄铎把门带上后,小心地松开时典的手,一起往食堂走去。
临近上课,食堂空空荡荡。
一食还有寥寥数几的学生在吃饭,二食则只有坐在长椅上休息的阿姨。
时典找了块椅子坐下,叶澄铎则走到卖粥的窗口,点了两份粥和几碟小菜,心想着吃清淡点好。
然而,当粥和菜端回去时,时典却不满地皱了下眉:“你吃这个怎么饱啊?”
“可以的。”
“等我来。”
没等叶澄铎反应过来,时典已经“蹬蹬蹬”地跑到卖饭的窗口,点了几个菜端了一碗汤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回来。
叶澄铎忍俊不禁,无奈又温柔地看着她,问道:“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你以为你吃得很少吗?”
“这么多饭,还有两碗粥……”
“我可以吃掉啊。”
时典把两碗地瓜粥摆到面前,金黄色的地瓜让她胃口大开。
就在叶澄铎和餐盘里那块猪排周旋时,她已经吃完一碗开始另一碗了。
叶澄铎叹了口气,吃饭吃得这么辛苦还是头一次:“是不是故意点这个的?”
“被发现了……可这个好吃,美食是留给能吃苦的人的。”
“吃一块肉都要十分钟,苦中作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