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异口同声。
江衡记得沙发边上的墙有开灯的按钮,摸过去按开:“你怎么起来了啊,天还没亮呢。”
客厅这下彻底亮了,亮亮堂堂,明明白白。
江衡依旧疲倦,困意未消,眯着眼睛揉了揉,然后朝她看过去:“你——”
声音戛然而止。
裴允更慌了,心跳得快要跃出来。
她半夜来了例假,家里屯了小箱卫生巾,却没有放在卧室,平时都放在储物间里,来了例假才会去拿几包放卧室和包里。
今夜也是如此。
不同的是,家里多了一个人,江衡。
而她还如以前一样,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出来前不是没想过,却想着他睡着了也不会看到,就犯了小小的懒,穿上睡衣出来,却被他当场撞见。
裴允脸红彤彤的,咬唇看向别处,尴尬的抬手挡住了胸前。
她尴尬的不是拿卫生巾,江衡此刻肯定不知道她是要干嘛,然而自己穿着又薄又透的真丝睡衣,上身里面完全真空……
江衡呆在沙发上,忘了起身。
他也很慌。
吊顶灯光线太好,明净亮堂,清晰地将裴允裹在睡衣下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出来。
鼻腔忽然有些干燥,又有点发痒。
他嗖地背转身,双手偷偷在毛毯下紧紧握成拳。
心里小人儿举着扩音喇叭疯狂呐喊——
江衡,你要hold住!!!!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第一更,第二更修仙党可以等,乖宝宝就去睡啦,晚安,明早来看~
第30章 chapter30 ...
江衡用力握拳, 沉浸在克制的自我暗示中, 脑子飞速运转,想该说什么话来圆场。
要不说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小人儿一把将他pia飞,大吼:这种鬼话唬谁啊!刚表完爱意就要撒谎吗!你给我清醒一点!
或者,干脆让她别害羞, 迟早的事不用害羞?
小人儿扶额,恨铁不成钢:油腻,好油腻, 猥琐, 好猥琐。有本事你就说出口,说啊!
好吧,江衡表示说不出口。
他在脑子里天人交战,全然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动静。
等他做好了心理建设,一转身, 背后没了娉婷的身影。
江衡没来由松了口气。
他掀开毛毯, 赤脚下地,走去落地窗前将玻璃门拉开,清凉的夜风猛地灌进来,吹走了些许躁动。
他走出去,站在阳台边上, 双手抚上栏杆,唇边泛起苦涩的笑,看来第二觉得费些时间才能入睡了。
甜蜜又酸涩的负担啊。
先前,裴允动作飞快拿了几包卫生巾, 又以更快的速度冲回卧室。
关上门没有第一时间去换上,而是靠在门后不住捶自己的脑袋,怪自己太懒,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出去至少得搭个披肩啊。
尴尬,真是太尴尬了。
裴允抚着心口,掌下砰砰乱跳,似乎皮肤也跟着在跳。
……
第二天一早。
房中,薄被被踢掉了一半,垂到地板上,江衡长手长脚趴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枕头,睡得又香又甜,完全没有一分要醒来的意思。
今天该他休息,先不说按以往习惯他就要睡到日上三竿,昨晚在阳台很是吹了一阵子夜风,心口那团火才算彻底熄火。
加上连日以来的劳累,真是困炸了。
这一醒来,就是十一点了。
睡久了不见得一定神清气爽,有时候睡觉过度头也会昏昏沉沉,比如此时的江衡。
中午的阳光猛烈又毒辣,直直地照进卧室,露在外的腿被日光烤得有了知觉,他慢悠悠醒来,摸来枕边的手机一看,十一点二十了啊。
嗯,还没到十二点,再睡个回笼觉。
他丢开手机眼睛一闭,门被敲响了。
“江衡,江衡?你醒了没?”
裴允的声音。
江衡一下睁开眼,拉起大半落到地面的被子盖住自己,担心自己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的模样被她看见。
要看也不能是现下这副鸡窝头的模样,刚出浴时还差不多。他边拉被子边想。
裴允却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口又敲了几下。
“醒了吗,快到中午了。”
“起了!马上出来!”
江衡见她没有进来的意思,心里竟微微感到一丝失落,又觉得自己心态前后矛盾。
到底是想被她看还是不想?
肚子适时咕噜一声叫起来。
算了算了,先爬起来吃饭。
他又掀开刚盖上的薄被,又是赤脚下地,走去挂衣柱取来衬衣和裤子利落换上,门一开,裴允不在门口,有动静从厨房传出来。
他回卧室圾拉上拖鞋,快步走到厨房,裴允一个人系着米色围裙在煎鸡蛋。
火开太大,油星儿滋滋地响,鸡蛋平摊在锅里,边缘隐约有焦的迹象。
江衡抿了抿唇,系好腰带,走去扶着她的腰移到一边,接过她手中的木铲,利落将快要焦的鸡蛋翻了面,另一手关小火。
“我来。”
裴允站在旁边看他熟稔地煎鸡蛋,心头怅然,两手握了握,又松开。
“去餐厅吧,厨房油烟重。”
叮的一声,是吐司烤熟的声音。
“我去准备吐司。”裴允如蒙大赦,走去另一边拿夹子将烤得香喷喷的吐司取出来,放进先前洗干净的盘中。
“接一下。”江衡铲起鸡蛋,裴允端起盘子接稳。
然后看见他另一手单手破开鸡蛋,她不禁惊叹:“你好厉害!”
江衡飘飘然,面上故作云淡风轻:“还凑合吧。”
三明治做好,江衡端上桌,裴允在后头拿牛奶,插上吸管递给他。
吃早餐的功夫,江衡问:“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我以为你要上班。”
要不然,才不会睡到太阳照屁股,他咬一口三明治。
“嗯,开会挺累的,院里给休息一天。”
江衡哦了一声,想起前几天江母提起让他回家一趟的事。
前阵子忙着案子,这几天又忙着准备七夕,算一算快两周没回家了,说不过去。
他说:“下午我回家一趟,前阵忙,没空陪陪两老,今晚就在那儿睡,明天回来。”
他本想说要不要一起,又怕吓到她,误以为他有什么用意,就压着没说。
裴允喝一口牛奶,说:“嗯,我也有安排。”
……
江衡回了父母家,饭桌上摆了满满一桌,江母不停给他夹菜。
“够了够了,碗要装不下了,妈。”江衡无奈地看着堆成一座小山的饭碗,抬手阻拦告饶。
“这哪儿够啊!”江母见夹不了菜,转头又拿起一只碗给他盛满汤,“必须喝完,瞧瞧你那脸色,又白又青,太不健康了!”
江衡撇嘴。
他有什么办法,连续一周几乎没能阖眼,没办法,警察这行本就不容易,选择这行之前他就预料到了,所以也不抱怨,埋头老实吃饭喝汤。
江母看着儿子胃口大开地吃饭,在一旁欣慰地念叨:“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呀,我和你爸也看开了,你喜欢那就干呗,而且,”她顿了顿,笑眯眯,“现在女朋友也有了,你爸现在不吃药血压都稳定了!你瞧,之前我说是被你气的吧,你还赖皮说不是。”
江父也笑:“早点儿结婚,血压更稳定。”
江母笑着给儿子又夹了个虾仁儿:“和小裴现在怎么样了啊,就该带她一起来家里吃个便饭嘛。”
“她忙啊,有事。”
江母理解地点头:“嗯嗯,是的,医生都忙,我知道。下次,下次找机会嘛。”
江衡吃着饭,心里却在想,似乎从没听裴允提过父母的事,在国外?
……
“公子。”
洞-穴-深-处,溢出一声轻唤。
洞-穴-边布满比人高的草,在如血的残阳中摇曳,泛着妖异的颜色,妖气横生,却异常的动人心魄。
江衡被吸引,不禁迈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