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溪市干嘛?我在哪儿又不认识人,伯母是不是定错机票了,快退了吧还能省点钱。”谭小篱争扎道。
季询闷了半响,“我那几天在溪市出差。”
俩人不语:“......”
过了许久,异口同声的道:“挂了。”
晚上要出差,魏总特意让一行5个人下午提前下班回家收拾衣物,其实也不用收拾什么行礼,公司分部在纽约,到时候谈判都穿公司提前定制好的西装,她们就是带着随身的两三件内穿衣物,和一件厚外套穿在身上,一个空间稍大的手提包就可以解决。
谭小篱刚回到家就看沙发上东倒西歪的布制手提包,感叹知女莫若母,还没开始感恩的心发光发热就被浇了一盆冷水。
在手提包上发现了一张纸条,大意是他们都出去了,家里没人,然后待会季询会买饭过来和一起她吃饭。
刚看完,谭小篱就拿起电话打过去,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响起,谭小篱心脏随着一起一落,快接啊...接电话,终于接通:
“喂,季询,你不用太麻烦特意来我家,我爸妈不在,你爸妈也不在。”
“晚了,我在门口。”
门外果然响起了敲门声,谭小篱穿着脱鞋滑到门前,打开门,一堆饭盒堆在她面前,她拨开透着塑胶味袋子,与季询对视,他穿着一件好看的休闲白衬衣。
“挺好看的。”不知是衣服本身就好看,还是他好看。
谭小篱神经末梢一抽,没有缘故的突然冒出这句话,她被自己惊到,接过饭盒,急忙转移话题,“你吃过没有?”
看到有两盒饭就知道她没吃过,谭小篱也不再问,就搬来两张凳子,将饭菜打开,眼睛亮晶晶的,有四个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这菜是我妈嘱咐你买的吧?”她夹了一口,满足的问道。
季询扒了一口白米饭,“没有。”
‘嗯?’谭小篱嚼着嚼着停下,筷子忘了动,“我爸?”
“我。”季询将她最喜欢的香菇板栗鸡倒了一半放在她碗里,“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谭小篱‘哦’一声,心里嘀咕这季询做戏还做全套,耳边便传来他的声音:
“那天来溪市你自己找家酒店住,我有事不能来接你,如果是晚上提前打电话给我,我帮你找司机。”
季询吃的很快,放下了碗筷,谭小篱埋头吃饭,头也不抬的随便应付了声‘嗯’,又听到季询继续说道:“你自己在溪市玩几天,找个导游或是自己闲逛,如果需要视频我会来找你。”
谭小篱又闷头吃了一会儿,抬头,“吃完了待会我自己收拾,你有事就先回去。”
“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待会公司会派人来接送,我和大家一起,才不搞什么特殊待遇,你先回去吧。”谭小篱也快吃完了,开始收拾东西,“出去的时候把门顺带关上,我去刷个牙。”
说着,她收拾好所剩无几的剩菜剩饭放入垃圾桶,擦干净桌子,在季询走出门时恰好进入洗漱间刷牙。
谭小篱大致收拾打扮了一下,手机闹钟准时响起,她拿起放在化妆台的手机,关掉闹钟,拿起小包斜跨在肩上,走到客厅拿起稍大的手提包,关掉所有电源,拎起垃圾,锁门一气呵成。
扔掉垃圾,看了一眼时间,她走到马路对面打车,等了将近十分钟左右终于来了一辆空车。
“师傅,去机场。”
在车上空闲的时候谭小篱几次想拿起电话打给万妗,想拒绝去溪市,但又找不出什么必要拒绝的理由,又担心被揭穿,还没拨出去又畏缩了,手机来来回回亮屏息屏几次。
“姑娘,有什么事情就要敢于说出来,你们这样的事情我在电视上见多了,下定决心去机场离开这座城市,可有放不下的人还在这座城市,犹豫不决,或是有了什么误会解不开想要逃脱,作为过来人大哥深知这其中的难受,有爱就要大声说出来,不要后悔。”
出租车大哥的话听得谭小篱一愣一愣的,感情这大哥是以为在演狗血的偶像剧?但是又不好意思打击人家一片好意,她用力点头:
“嗯,我都明白。”
谭小篱放下手机,算了,反正就几天的事情,熬过就好了,国庆过后各忙各的,也没有什么假期可言,她得趁这个时候好好物色其他人,然后名正言顺...
*
躺在豪华酒店的房间内,谭小篱感觉口干舌燥,嗓子冒火,整整口译了一下午,估计魏膺也想赶紧回去陪老婆孩子,但不代表她嗓子能承受得了。
起身到小保温箱里倒了杯水喝,不由得感叹公司真是有钱,每次住的都是高档大酒店,连水都是阿根廷Gota矿泉水,最重要的是随便喝不要钱。
翻身到床上打开手机准备放松听会儿歌,发现几个未接来电,是‘小懵白筱初’‘卓妖精’,连续的电话轰炸,她嘴角勾起,拿过枕头撑着下巴,一个一个的拨过去...看来这两个小伙伴想她了。
她趁着没人,一股脑的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统统的告诉了俩人,换来他们无情放肆的大小和深深的脑洞佩服,还怀疑她是不是骗人的,直到她把短信还有机票截屏过去,才让二人膛目结舌,闭了嘴。
第5章 我又不会吃了你
合约在魏膺加紧节奏的情况下果然在四号就签订了,不出所料,下午的时候谭思琇和万妗就打电话过来催她赶过去溪市,所以,现在她在机场。
关机前,谭小篱特意查看溪市的天气预报说是将会有大雨,时间算下来到溪市已是深夜,她想发短信给季询来接她,字打到一半,顿了一会儿又全删除,他之前就打过招呼说有事,还是算了;
更何况这样发过去应该会打扰到他休息吧,而且之前说好了各玩各的,就算是朋友...他们只能算是合伙人,算不上朋友。
她将手机放入包里,戴上眼罩闭目休息。
迷迷糊糊醒过来时习惯性的掀开窗帘,窗外已经全黑了,窗子上还粘着细细的雨珠,她趴在窗前,鼻尖被玻璃挤压着,呈小猪状,玻璃太过冰凉,将她刚才还残存的睡意全部惊醒。
夜空中暗灰色一片,没有了星星点缀。
空姐温馨提示不久后将到溪市,谭小篱去厕所随意整理了一下,飞机突然遭遇气流,颠簸了一会儿,谭小篱正从厕所出来,站不稳,头磕在门上。
周围有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小孩子被吓到放肆大哭,气氛更加紧张。
她紧紧抓着门把,青筋冒出,背靠着墙,想到以前看新闻中的飞机事故,心凉了半截,一时间闪过万千念想,以前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她还没有活够。
空姐安抚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却丝毫没有让她感觉到安心半分,经过了几分钟,飞机重新安稳飞行,她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脑袋起了一个包。
当谭小篱提着挎着包下飞机时她才感觉到陆地上是多么的安全,出了机场看到地上是干的,没有下雨,她感叹老天都在帮她。
“谭小篱。”
谭小篱感觉有人在叫她,四下看不见人还以为是听错了,手紧了紧包准备走脑袋后的小马尾便被人轻轻的揪着。
还没回过头季询就快步走到她身前,弯下腰接过她手上的包,“不是说了半夜到打电话给我,怎么不听?”
谭小篱甩了甩提着大手提包酸痛的胳膊,“你不是说有事吗,不好打扰你,等到你哪天也事业有成的时候,万伯母就不会逼你结婚了。”
季询不说话,人太多她又太小只,生怕人群将她冲散了,只能让她走在前面,他紧紧跟在后面,暗暗的拉着她略宽松衣服后系腰的小彩绳。
终于坐在车上,谭小篱舒展筋骨,转脸面向开车的他,“今晚我住哪儿?”
“住我那儿。”
谭小篱伸到半空中的人手愣住了,眉心微皱,“不太好吧?”
“现在夜深那还有酒店,何况国庆来玩的人本来就多。”有些冷,季询将半开的窗子关上。
谭小篱正心想为什么不提前先帮忙她订一下酒店,这也怪自己,太忙都疏忽了。
“待会可能要视频,全家探望。”
谭小篱觉得季询好像能猜透她的小心思,总是对她所想所怀疑的一针见血的指出然后打击结束。
“我上飞机前看天气预报说溪市会有大雨,原来不准啊。”谭小篱打破有些尴尬的气氛,将脸贴在玻璃上,话语刚落,一滴豆大的雨滴直撞击车窗,隔着玻璃打在她白嫩的脸颊上。
真TM打脸...谭小篱感觉脸真疼。
季询闷头不说话,她感觉他今晚有心事,难道是手上工作太多,为来接自己耽搁了,然后想着今晚回去要加班,心情不好?
“让你来接我真的是麻烦了。”谭小篱低声道,“明天我就自己出去玩,找酒店住,不打扰你。”
季询垂眸看了一眼小绵羊般难得温顺的她,不忍心的解释道:“不关你的事,来接你只是少睡了几个小时而已。”
他一句话终结了所有接下来的套路,谭小篱也不打算烘托什么气氛,静静的看着路面一片一片的被雨水打湿,雨势越来越大,路面积了水,车速有些快,溅起的水花一尺多高。
季询启动刮雨器擦拭被雨雾模糊的挡风玻璃,谭小篱刷新手机界面,欲上网查找雨势最新状况,可发现地界太偏远而且雨势太大别说上网,信号都不好。
突然,车子慢慢停下,谭小篱握着手机,“怎么了?”
“车熄火了。”季询锤了一下方向盘,低骂了一声。
“我下去查看,你在车上等着。”季询打开车门,谭小篱抓住他,担心道:“雨这么大,伞呢?”
季询侧头表示没有,关上车门时说了句,“谁会知道车会熄火。”
十几分钟后,季询返回车上,谭小篱急忙问道:“好了吗?”
“坏了。”季询无奈的摇头,“只能打电话找人来接我们,然后把车拖走。”
“放心吧,不用打了没信号。”
季询打开手机默默地看了一眼,举着到处搜索了一会儿的信号,无奈的放下手机,“没信号还能放心?”
谭小篱“......”,
她保证,是口误。
在季询顶着湿漉漉的脑袋和衣服半天没动静时她就知道他没有毛巾,谭小篱从后座手提包里翻出一件长袖纯制棉衣,放在季询手里,“擦擦。”
他没说话,接过棉衣擦拭还在滴水的脑袋,谭小篱呆呆的盯着他。
俊朗立体的五官沉淀着高贵的英气,鼻梁挺而高,黑顺的睫毛沾染着水珠,如着冰晶般透彻,星眸专注的看着前方,侧眸宛如有星辰溢出,薄唇如深红的玫瑰,娇艳欲滴又充满也野性,湿漉漉的头发将他原来就完美的五官衬托出丝丝不羁的狼性,冷傲孤僻。
他透过内后视镜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按了声喇叭。
谭小篱颤了一下回过神,心虚的坐直了看着前方,她发誓,她刚才本意原来是关心他所以才看他,绝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俩人等候了半个小时,没有车辆经过,也没有信号,所以谭小篱和季询下了车,打算走回去?完全不可能...
谭小篱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举着手机蹦蹦跳跳的搜索信号,季询一把将她拎下来,“你是想当避雷针,还是嫌你发型不够爆炸酷炫?”
还好手机壳防水,听歌玩游戏完全不受影响,谭小篱此刻就像盗用‘吕小布’的一句话,‘山寨机,就是牛’,不过,她想夸的是手机壳。
听歌玩游戏是不可能的,她现在正在打着手机电筒,摇晃着手机示意求救,希望有人看到亮光会过来。
季询无奈的看了眼像傻子一样开着手机电筒摇晃着跑来跑去的谭小篱,原先打算让她回车上坐着,但又想到她一个女生,自己走得太远拦车不能随时顾忌到她,在这偏远的地方万一出点事怎么办,还是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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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近两个小时,终于一辆运送快递的货车拯救了他们,谭小篱坐在副驾驶,司机给她披了件厚实的外套,季询被万般不愿的塞进了货仓,司机小哥特意给了他一张塑胶油纸,让他隔开自己与快递的距离,以免快递打湿损坏。
万般道谢,谭小篱跟季询冲进雨里,然后进了小别墅模样的房子里。
季询开门,进门的地方放着吸水的红毯,季询将鞋脱在门外踩在地毯上,然后换了双黑色的棉鞋,她木木的站在他的身后。
季询从鞋柜里拿出一床鹅黄色刺绣拖鞋,“快穿上。”
谭小篱将门关上,疑惑的看了一眼女式拖鞋,冷颤使得不得多想便穿着拖鞋跟在季询身后,他走进一间房间,将她的手提包放在木质地板上,“看有没有干的衣服,换上。”
‘哦’谭小篱应了声,蹲下拉开拉链,正在翻找时一块干毛巾搭在她的肩膀上,有丝丝温暖。
“都湿透了。”谭小篱擦着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