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如此亲密地帮对方接电话的行为，让林芳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沉着语气冲陆流说：“你现在跟粥粥在一块儿？旅游？”
陆流“嗯”了一声，并不明白他妈突然打电话给粥粥什么意思：“怎么了？”
“是这样的，前几天啊，我听粥粥她妈说粥粥最近在学画画，一直在网上连载漫画。刚好你爸有个朋友开的公司是做游戏开发的，最近在招募画师。就想着要不要让粥粥去试试？当个实习生也好啊。毕竟漫画连载挺辛苦的，现在也不是很普及，想混出名很难。”
陆流大概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只淡淡道：“你问她吧。”
接而，把手机贴到了秦舟的耳边，面对小姑娘惊讶的小脸，用嘴形说了句：“我妈。”
秦舟：“！！！”
不知为何，自从她和陆流的关系不再是秘密后，她每次见到林芳阿姨都特别的紧张，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可能是婆媳关系复杂的家庭伦理剧看多了吧。
好在林芳性子柔，为人好相处，也是看着粥粥长大的长辈之一，知道自己家的儿子栽在了粥粥怀里，自然是开心，也是放心的。
她很有耐心地把刚刚招募画师的事情跟秦舟又复述了一遍。
秦舟细细地听着，时不时“嗯”一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怎么样，粥粥？想来吗？”
秦舟沉默了几秒，看看陆流，陆流耸耸肩，表示完全不干涉她的决定。
百般思虑下，秦舟还是答应了。
并应允了旅游回去后，就去公司面试。
吃完饭，陆流又把秦舟带去一处高楼，迎着凉凉的夜风，站在楼上往下看，人群密密麻麻，像无数蚂蚁在蠕动。
不远处炸开的烟火，如一朵朵转瞬即逝夜间盛放的昙花，伴随着突如其来的轰响，打破了久久不能喘息般的寂静，瞬间就把夜空变成了烟花的海洋。
楼上的隔间仅有他们二人，陆流一只手把秦舟捞到怀里，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把下巴放在她肩上，如此美妙的夜景。
他却生硬地冒出了一句混账的话来：“粥粥，中午我把手指伸进去的时候真的很疼？”
秦舟眨了两下眼，反应两秒，终于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又红了，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算是回应。
“可才一根手指啊？我指尖不算很大啊，这都疼了，以后怎么办？”陆流有些微的诧异，咂舌道。
秦舟眯了眯眼，侧目看他：“你想表达什么？”
“……”
陆流瞬间被噎住，懒懒散散状似无意地回了句：“没，没什么……”
秦舟：“莫名其妙！”
陆流：“……”
安静了半响。
陆流还是没忍住内心燥热的思绪，盯着眼前山清水秀，美不胜收的夜景，总觉得不是滋味。
又开问了：“粥粥，我们商量一件事呗？”
“什么呀？你今晚好奇怪，怎么那么多话，说话还支支吾吾的。”
陆流指尖缠着她肩上的柔软的发丝，慢慢开口：“如果我明年能闯进全国赛，得了奖，拿了名次，拿了奖金，我就在外面建个电竞基地，租一间公寓，带你住进去好不好？”
秦舟转了个身，面对面，脸贴在他的胸膛：“Dota2吗？”
“嗯。”
秦舟一直都知道陆流从高中毕业开始，就一直在捣鼓电竞，当时lol没发展起来，他就一直在Dota2那块整，现在慢慢地已经有一点起色，可以看出成绩了。
“可以呀。”秦舟爽快地答应。
陆流摸着她的脑袋笑了声，终于把自己的目的引了出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天天睡在一起，你就不能喊疼了。”
秦舟皱了皱眉：“天天睡在一起？”
“不然？我哪来那么多钱买两间卧室的公寓？”
“那可以买两张床啊。”
“也不够钱。”
秦舟踢了他一脚：“混蛋，就会套路我！”
“你先回答我。”陆流毫不在意地低下头，用鼻尖轻轻摩挲着她的鼻尖，在幽凉的夜色中带着点蛊惑和诱哄，问道，“可以吗，粥粥？”
秦舟拗不过他，脑袋埋在他的颈间，闷闷地“嗯”了一声。
终于答应了。
*
国庆过后。
秦舟和陆流几乎整整一个月都没见过面。
秦舟为了游戏公司面试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陆流则天天在学业和电竞之间来回奔波。
渐渐地，天气转凉，风也刺骨的寒。
每每走在大街上，怒吼的狂风就肆无忌惮，凉飕飕的，直灌入人的衣襟，吹得人一颤一颤的。
下午没课的秦舟，去了趟公司交画稿，回来的时候经过A大篮球场，正好看见三两个高挑劲瘦的少年围在球框下，对着一个篮球，你争我夺，打得汗流浃背。
这么冷的冬天，短袖都冒出来了。
秦舟双手掩唇，哈了一口气，双眼一眯，认出了穿短袖的那个男生正是徐烊。
所以，是计算机系在上体育课吗？
秦舟双手搓了搓，插进羽绒服的兜里，刚准备四处乱瞄，看看有没有陆流的身影。
突然——
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二话不说领着她一直往前方篮球场的方向走。
秦舟莫名其妙地抬眸看他，差不多两个月没见了，明明都在同一个学校里，却忙得连见面的时间都很少。
她伸出手，想抱抱陆流。
才发现他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深棕色的篮球，他侧着脸，侧脸的轮廓在浅淡的日光更显得清晰明辨，高挺的鼻骨和浅褐色眼瞳让他看起来像自己平日里画的漫画男主。
陆流卫衣的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大截线条流畅的手臂。
不知为何，把秦舟带入篮球场后，直接找了个空的场子，把球塞到她的手上，兀自退开一步，凉薄的语气淡淡开口：“投十个球，中了才算，投完才可以过来。”
秦舟惊讶地看着他，不明所以：“为什么？”
还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去：“我没学过打篮球，我不会，而且天气那么冷，我们又这么久没见了，就抱一下，你都有这么多要求……”
听起来啧啧有理。
奈何陆流今天根本不吃她这一套，歪了下头，将目光落在她皱成一团的脸蛋上，清淡开口：“不行。你平时太懒了，一点运动都不做。”
“谁说！”秦舟放下篮球，叉腰跟他理论，“我有走路的，走路去上课，不算是运动吗？”
“再狡辩投二十个。”陆流诚然，安静地盯着她，连说话的语气带了点不怒自威的寒意。
秦舟瞪了他一眼，默默地弯腰捡起球，双手握住，赌气一般，像抛西瓜那样抛了过去。
本来她以为就算不中，篮筐也可以碰到的。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篮球恍若无力般，呈一个弧度极平的抛物线飞出场外。
秦舟肩膀一塌，看了眼陆流求助。
陆流懒懒散散地站在一旁，冲她扬了扬下巴：“捡啊。”
曾经被陆流宠坏的秦舟当下适应不过来，努了努嘴，告诉自己，忍住，不要骂人，骂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屁颠屁颠地去把球捡了回来，继续抛。
还是没中。
秦舟继续捡，再抛……
如此循环往复了三四次，秦舟额间冒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连徐烊都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
站在场外一身冷然的陆流正一脸无奈地盯着自家穿面包羽绒服的小软妹女友不断地蹦高投球。
那画面美得，他们这群单身狗连想都不敢想！
“哎。”徐烊从裤兜里抽出一根烟，边点燃边走过去，喊他，“干嘛这么整人家？好端端的训篮球干什么？”
他一说完，陆流一记冷入寒冰的风眼扫过去，凉得他直哆嗦，噤声了。
“没你的事。”
“好好好，我走，我走还不行吗？不打扰你们特殊的情趣。”
徐烊溜后，陆流立马喊停，三两步走过去，蹲在小姑娘的身前，把她的手扯过来一看，白嫩的手心顿时变得脏兮兮的，连掌中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秦舟撇着嘴，双手任他摆布，却一直不肯说话。
陆流挑眉：“生气了？”
秦舟抿着嘴，不答。
陆流轻笑了下：“谁让你老是不运动，一有空就宅在寝室睡觉，闷头画画。迟早得生病。”
“可是我晚上才有时间啊，下去跑步又没人陪我，晚上那么乱，出事了怎么办？”
“只有晚上有时间？那你是在暗示我陪你去运动？”
秦舟：“这不是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吗？？？”
“我陪你的话，就不是去跑步了。”他凑到她的耳边，暧昧道。
秦舟：？？？
陆流笑了，亲了亲她的耳垂，柔声诱哄：“要吗？想要我陪你吗？”
秦舟脏兮兮的手，啪叽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滚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