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小时后，十几个实习生都到齐了。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进来, 她的脖子上挂了S电视台的员工证, 黑发红唇，长相艳丽。
“大家好，首先欢迎大家来到我们S广电实习。我是电视台的人事, 下面由我来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我们S广电……”
S广电大楼里除了S卫视外，下面还有几个副级别的电视台同样在此办公。
在经过简单介绍后，实习生被分到了不同的栏目组，每个人都有一个指导老师教。
乔臻被分到了一个新闻栏目组——《S黄金新闻》，带她的老师是一个年轻的男记者，叫王续。他不到30岁的样子，圆脸黑皮肤，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还挺平易近人的。
王续指着一张凳子让乔臻坐下就没说话了，自己抱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
乔臻环顾四周，办公室里的人不多，有的和老师一样在忙，有的则无事可做，在打游戏玩手机。
她老老实实地等了一会儿，无所事事，又不敢玩手机。想了一会儿还是去找了老师。
“王老师，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做的吗？”
老师从电脑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白白净净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充满期待地看着自己。
他皱眉，思考了下，将乔臻安排在一个办公桌前，桌子上除了一沓文件，还有一台白色电话机。
“现在没什么事。这样，你先负责接电话吧。”
“接电话？是节目的热线吗？”乔臻在家看电视的时候也看过这个新闻节目，每天下午6点左右播，记得他们是有节目热线的。
王续点头，“是。你负责将观众爆料记下来，有价值的新闻告诉我。我们后续会跟进。”
“好的，老师。”乔臻点头。
王续将她安排好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现在网络发达，栏目组在微博上也有账号，很多年轻人要找节目组都是选择网络的方式。拨打热线的，大部分是中老年人。
乔臻接到的电话不多，有价值的电话就更少了。
打电话的人中有的口齿不清，还带着口音，乔臻需要仔细耐心地沟通良久才能知道他的诉求是什么。
有的人则根本不是来爆料新闻的，说的都是和栏目组根本无关的事，甚至有人打电话来报修电视机和问明天的天气情况。
乔臻接到这些电话简直哭笑不得，还得好脾气地和来电话的人解释清楚。
就这样到了中午，王续带着她去员工餐厅吃饭。
S电台的员工餐厅在S广电大楼旁边的一个副楼中，餐厅很大，里面的食物种类很多，特别丰盛。
乔臻跟在王续后面取餐，找了个位置坐下。
“小乔，以后我忙的话中午你就自己过来吃饭，刷卡就可以了。楼上也是餐厅，不过比这层贵点。”王续放下餐盘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王老师。”乔臻点头。
“对了，你是S大的是吧？”王续突然想到。
“是啊老师。我今年大二。”
“那我比你大好多届了。”王续笑着说，“我也是S大毕业的。”
“真的！这么巧！”带自己的老师居然是校友，乔臻开心又庆幸。
“我们台从S大毕业的员工不少，以后你会遇到的。”
乔臻连连点头。
“对了，早上接电话的感觉怎么样？”王续问道。
乔臻将自己接到的内容如实相告，皱了皱眉回忆道：“除了那个投诉小区物业乱收费的爆料，其他的好像都没什么新闻价值啊。”
王续点头，“小区物业那个是明月花园吗？”
“是的。”
“哦，那个事情他们之前已经投诉过了。”王续接着说道，“热线电话就是这样的，可能十个里面只有一两个有用的。”
“这几天你就先负责好好接电话，等熟悉了这里的工作环境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外出采访，学着写稿剪片。”
“好！谢谢老师！”乔臻开心地笑了。
王续也微笑着点头。他对这个实习生的印象还不错，希望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可以好好干，真的能学到东西而不是混日子。
下午，乔臻依旧兢兢业业地守着电话机。
“哎哎，那个实习生。”一个高调的女声突然响起。
乔臻抬眼朝声音的来源望去，是一位30多岁，留着大波浪的女人。
见乔臻看过去，她指了指乔臻，“就是你。新来的实习生是吧？”
乔臻连忙站起来，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对。我叫乔臻。”
“好，你过来，帮我去楼下拿个快递。”那个女人催促道，“在前台，叫刘玫玫的快递，快一点啊。”
“好的，我这就去。”以为是什么急用的东西，乔臻快步走出门，坐电梯下楼去前台找她的快递。
找到后，她连忙拿上来送给刘玫玫。
“谢啦。”刘玫玫正在用微信聊天，随口道谢。
“不客气。”乔臻走回自己的位置坐好，继续等着电话。
刘玫玫打开快递，从里面拿出一顶宽帽檐的蓝色帽子戴上。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个镜子，边照镜子边调整自己的帽子角度。
乔臻：“……”自己果然成了打杂工吗？
下午5点，热线电话的时间就结束了。
乔臻见王续要走，连忙叫住他，“老师，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你可以下班了。不过我要去剪片室剪片，有兴趣吗？”
乔臻点头，“好啊，我想去看看！”
“那来吧。”
乔臻跟着王续来到剪片室，里面的人不少，都在忙着自己的事。
王续在一台机子面前坐下，乔臻见他将自己的素材拷进电脑，打开一个她没见过的软件。王续的手快速地在键盘上不停地按着，鼠标也点个不停。
大概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一条新闻就剪好了。
王续一边剪第二条片子一边说：“这个是我们常用的剪片软件，有空可以学习一下。”
乔臻应好，暗暗将软件名记下来。
王续又接着剪了几个片子，然后将电脑关上，看着手表说：“不早了。快点下班吧。”
乔臻环顾一圈，发现剪片室里还有好多人在忙碌，甚至有些人直接躺在了椅子上，像是在休息。
“他们是做综艺节目的，比我们累很多。”王续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淡淡解释道。
“是哦。”乔臻默默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然后随着王续走出剪片室。
回到办公室，其他人都下班了。和王续告别后，乔臻也坐上了回家的地铁。
*
坐在地铁上，想到回家就要见到韩斯衡，乔臻双手捂脸，叹了口气。
那天看电视的时候，她的耳朵被捂住时，耳边顿时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后来，她侧开脸躲开韩斯衡的时候，恍恍惚惚中好像听到了一句话……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在床上想了好久韩斯衡到底想干嘛。他是故意让她听见的，还是自己耳朵太尖无意间听到的，或者根本就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很晚才睡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来晚了。她起床的时候韩斯衡已经去学校了，只留下了早餐和一则消息给她。
晚上，乔臻怕面对他，趁他没回来早早就回屋睡觉了。
今天早上同样地，他依旧很早就出门了。算下来，乔臻已经将近两天没有和他相处了。
今天下午，她收到韩斯衡的消息说下午会早点回家庆祝她入职。
想到马上要面对他，乔臻有些莫名的紧张。
由于下班时耽误了一会儿，乔臻下了地铁已经快7点了，天色渐暗。
她匆匆地往小区赶，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前方的身影上。
小区门口那个双手插兜，一脸清冷样的人，可不就是韩斯衡吗。
见乔臻停下来，韩斯衡眉头微蹙，快步走过来，“加班了？”
“也不是，跟着老师在机房多呆了一会儿。”乔臻微微低头道。
“老师？男的女的？”
“男的，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比我们大几届。”
韩斯衡顿时不说话了，嘴唇抿得紧紧的。
半晌，他才突然开口，语气怪怪的，“他长得好看吗？声音好听吗？”
“一般吧。”乔臻看他一眼，“你问这个干吗？”
“想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他。”他面无表情地说。
乔臻：“……”
“会吗？”他不依不饶。
“……你想多了。”
*
晚上，两人吃过饭以后，韩斯衡一反常态没有去码代码，而是将乔臻的计算机二级真题拿出来，示意乔臻在凳子上坐好。
“臻臻，我也可以当你老师。”韩斯衡在她旁边坐好，将真题摊在桌子上。
“好了，你做题吧。有不懂的问我。”韩斯衡说完，拿着两人杯子去了厨房。
乔臻：“……”
计算机二级是她的痛处，已经考了好几个学期都没过。前面的选择题她倒是没什么问题，哪怕瞎蒙也能蒙及格。可一到后面的编程，她就蔫了。
想想已经交掉的报名费，乔臻任命地拿起笔认真地做起来。
韩斯衡从厨房出来，将水杯递给乔臻，“臻臻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