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垒了??”雷振梓的脸倏地在镜头前放大。他差点钻进手机里地问。
任炎一挑眉:“嗯。”
“……我能把你那一挑眉,理解成害羞吗?啊哈哈哈哈哈哈!”雷振梓放声狂笑,“真可怕,你都一把老骨头了,居然还害羞,我的天我这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任炎淡淡对他喷一声:“闭嘴。”
顿了顿,他又说:“回答我一个问题再闭嘴。”
“你平时都送你那些女朋友什么礼物?”
楚千淼打车到了酒店。任炎下楼,在酒店门口接她。
这是自他们有了亲密关系又分开后,他们第一次见面。楚千淼一看到任炎就想到那个胡天胡地的周末。虽然他眼下好好的穿着衣服,衣冠整齐地站在她面前,可她的意识让她变成了透视眼,她隔着他的西服衬衫硬实看到了他诱人的胸大肌和催情的八块腹肌。她的脸一下就烫起来。
她有时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一见他就害羞就脸红耳烫,哪怕他们已经做尽了天下间最亲密的举动。
她脸红红地被任炎牵着手进了房间。
当晚就再也没能出来过。
他们叫了酒店餐食,吃完了就开始胡天胡地。胡天胡地的时候她忽然想起钵钵鸡。他哄着她说,不许分心,明天一定带她吃。
第二天大天亮的时候楚千淼才睡饱醒来。这一晚的胡天胡地,让他们变得更亲密。
她发现自己是在他怀里醒来时,忍不住脸又红了。她还没有习惯这样的早起方式。
他吻着她的耳朵,声音带着初醒后的那种哑,呢呢哝哝地在她身上放火:“我们还有什么没做过吗,为什么还这么害羞,嗯?”
她被他弄得耳朵痒心也痒浑身都痒,裹着被子跳下床逃进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她看到自己的脸红得像喝了酒。她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没出息!”说完又忍不住无声地偷笑。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她想。谁叫外面那人腹肌长得那么骚情呢。
洗漱完毕,任炎带着楚千淼先出去吃了饭,特意吃了她心心念念的钵钵鸡。然后他牵着她的手直接走进商场。
他一路把楚千淼牵到了奢侈品专柜。
楚千淼有一点怔地问他:“学长,我们来这干嘛?”
任炎看着她,一挑嘴角:“给你置办行头。”
楚千淼:“啊?”
任炎把怔怔的她牵进店里:“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走出去谈事情手边得有点像样的东西。”
雷振梓昨天告诉他,包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一个好的包包能给女人长脸。
“我给每个女朋友都送包包,她们没有一个不喜欢的,有的恨不得马上跟我分手然后再谈一次,我好再送她们一个包。”雷振梓昨天是这么告诉他的。
“走吧,我们去买个包。”
楚千淼怔怔地被任炎带着,游走在一个个奢侈品牌店里,听他不断问自己,喜欢哪一款。
她不忍心扫他的兴致和面子,同时也确实觉得那些昂贵的包包真的很美好很可爱。最后她选了个小小的单肩包,算是所有包里最便宜的,可也花掉了大几万。
就当是犒劳自己升了职加了薪也拿了项目奖金。楚千淼这么告诉自己。
可付款的时候,她没有抢到花钱的机会,任炎直接买了单。
所有的服务员都笑着羡慕她,对她说:“你男朋友好好哦,又帅又肯为你花钱!”
她笑笑,想着那就别在这拂了任炎的面子了。
当晚回到酒店,任炎又把她扣下了,不许她走。
他们合力把床单弄皱之后,两个人都是一身的黏汗。她先去冲了澡,出来后换任炎。
她在任炎冲澡的时候,把买包的钱转账给了他。
任炎洗完澡腰间松垮垮地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划开手机。
看到那条转账信息后,他的表情一怔,接下来整个人冷郁下来。
他转头看楚千淼。她正坐在床上,倚着被子,懒洋洋又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还对他笑了下。
他走过去,和她面对面地坐下,冲她晃晃手机,问:“这是什么意思?”
楚千淼察觉到了任炎似乎有一点不高兴,讨巧地笑了下,说:“把买包的钱给你。”
任炎皱眉看她:“为什么给我?我不能给你买东西吗?”
楚千淼咬了下嘴唇,说:“能啊,可是你送我几百块的东西就好,几万块的包,就太贵了……”
“你和我算这么清?”任炎眉间已经挤出一座山峰。
他们刚刚才做过最亲密的事,床单上的褶皱还没开,他们蒸腾在房间里的汗水还散发在空气中。可她现在居然就跟他算得这么清。
楚千淼察觉到了任炎的不痛快。但她不想就这个问题因为他的不痛快就有所妥协。她想了想,措着词,试图让他明白她的意思:“学长,这不是算得清不清的问题,这其实是……嗯……自立的问题。我自己既然消费得起,为什么要占你的便宜呢?这是大几万块钱不是大几百。”
任炎抬手做着想要说什么的手势,手却停在半空,话也噎在喉咙里。
他脑子里的思绪被楚千淼刚刚的一番话击得一团乱。他从来也没这么乱过,连上一秒想好的该说什么下一秒都忘了。
他把手撑在额头上,闭上眼睛,呼吸。三秒钟后,他放下手,起身去捡来自己的外裤,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黑色的卡,站在床边把它递向楚千淼。
“你是我的女朋友,你花我的钱天经地义。”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可楚千淼知道,越听不出情绪,越说明他很不高兴。
她不接他那张卡,也皱起了眉,仰头看他:“我们虽然是男女朋友,可我们是独立的个体,我们不是夫妻啊,没有共同财产这一说,我花你的钱怎么会是天经地义呢?我不是菟丝花,我自己也能挣钱,我为什么要花你的钱呢?”
任炎捏着那张卡无声运气。随后他又坐到她身前,看着她的眼睛问:“千淼,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跟我算得这么清?嗯?是不敢全然地依赖我吗?”
楚千淼被他的连文句问得一怔:“……可我为什么要全然地依赖你呢?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负责,这是你教我的啊学长?”
任炎一下也愣在那。
“学长,这是你教我的啊,你说的人应该对自己负责,虽然这件事很难。但也正因为人对自己负责都难,对别人负责就更难,所以你才不婚的。我原来不理解你,但现在我理解这个话了。”楚千淼说到理解时,对任炎一笑。
任炎的心口却是一闷。像不防备的时候,被人用针刺了一下,并不致命,却隐痛得难受。
“你是生气我之前跟你说我不婚,拒绝了你吗?”他半晌后,出声问。
楚千淼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学长你为什么要这么想?真的我不是小孩子,我为什么要怄这个气?相反,我是因为在项目上在生活中见多了那些对婚姻对伴侣不负责的人之后,我觉得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对。”
任炎看着她,感觉她的话像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他的心脏。
楚千淼看着任炎,认真地说:“所以我现在想,不婚其实也挺好的。”
任炎觉得握着他心脏那只手,使劲地一攥。
她又冲他笑起来,笑得妩媚又真诚:“学长,现在你不婚我也不想结婚,我觉得我们俩在一起谈恋爱谈得特别和谐!”
那只手把他的心脏攥得快要不通血了。他胸口闷滞。
她把他手里的卡抽出来,帮他放回他的钱包里。在把钱包还给他之前,她欠了欠身亲了他额头一下:“所以我们就不要因为钱这点事闹不开心了!”她笑着说,眉弯眼弯的。
任炎看着她笑得俏丽又坦荡的样子,心口又闷起了隐痛。他知道她是真的这么想,她不是在跟他怄气。
这认知让他的心情一落千丈。她还不如是在跟他怄气。可她这样自立自爱,毫不依赖他。原来不被人依赖是这样叫人沮丧的事。
看着她的笑脸,他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他的脚很痛。
第111章 这是他的错
星期天, 楚千淼把任炎送到机场后,自己又打车回了逐风汽配。
任炎下了飞机到酒店就用手机拨雷振梓的视频。
视频一接通,雷振梓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烦躁?”雷振梓瞪着桃花眼说, “讲真,我从认识你之后, 只有你对我讲你家事的时候, 你这么情绪外露过, 所以这次是怎么了?”
任炎翘着一边嘴角苦笑一下:“有这么明显吗?”
他平铺直叙言简意赅地把买包转账的事说了。
雷振梓听完说:“这不是好事吗,你以前不就是觉得这样能做到内心独立的女孩子好吗,懂事省心不粘人,没那么多纠缠。起初栗棠不就是这样, 你才会答应和她在一起的吗。”
任炎抬手撑了下额头, 又放下:“你别故意讽刺我。”顿了顿他说, “可是千淼这样,让我觉得她跟我分得很清, 她没有全然把心放在我这里,她保留了一部分她自己。”
雷振梓看出任炎是真的烦恼,不逗他了,正色问:“那你呢, 你保留你自己了吗?”
“没有。”任炎果断地答。
雷振梓笑了:“所以觉得不公平了?阿任啊, 想不到你也会有为感情斤斤计较的时候。”
任炎看着他,没说话。
雷振梓脸上的桃花被他短暂地收起来。他神色里甚至有了点沧桑的味道:“可是我的阿任啊,谈恋爱这回事就是这样,哪有什么公平, 总是更喜欢的那一方卑微些。你看我风流得什么似的,哪次笙姐随便喊我一声,我不是放下尊严狗一样跑她身边去?我们能怎么办?我们只能卑微,谁叫我们愿意呢!”
任炎不作声,不安慰自己,也不去劝雷振梓。他们此刻都是为情所困的人。
他在飞机上一直在想,为什么听到楚千淼说了她的自立观,他胸口会这么憋闷。直到刚刚一瞬,他想通了。
和喜欢到骨头里的人,是想有羁绊的。想为她负责,也想让她为自己负责。而这羁绊的最有效方式,也许就是婚姻吧。
他忽然听到视频那端的雷振梓一扫阴郁放声狂笑起来:“阿任啊,我怎么觉得你们本垒之后,千淼好像更潇洒些、你好像更放不下些?哈哈哈哈哈原来拔x无情是你拔x她无情,哈哈哈哈哈阿任啊我能看到你有今天这副德行我真是死都瞑目!”
任炎面无表情地点断了视频。
到了星期一,楚千淼精神抖擞地进入工作状态。她在项目上统筹安排做得不错,大家也都配合,到目前为止,项目进展都很顺利。
有时法律上的问题她会和王骏探讨,探讨的过程还挺默契。
有时她和唐捷探讨财务问题,有几次王骏也在场。第一次听完她和唐捷的讨论,王骏显得比较惊奇,对她说:“千淼想不到你现在财务方面也这么精通。”
楚千淼就笑着说:“这都是被我们老大逼出来的,我们老大当时跟我说,我要是考不过保代考试就走人呢!”
唐捷一听就跟着笑起来:“这话听起来像是任总的风格,有点冷有点酷!”
“还、还有点吓人!”侯琳接话,说完一缩脖。
大家都笑起来。
楚千淼想,当初在瀚海家纺项目上遇到任炎时,她居然没有怕他呢。她想这也许是大学时她就认识他的旧时光buff吧。
这天上午楚千淼翻了会儿公司材料后,带着侯琳出去了一趟。下午回来不一会儿,王骏就来找她。
王骏问她:“千淼,你看了公司的历史沿革情况吗?”
楚千淼点点手下的底稿文件:“正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