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南珈被姜御丞牵着从安全通道里出来,蒋明志恰好往电梯那儿走,就遇上了,姜御丞便上前来打招呼。
南珈今天是第一次见蒋明志,刚才开会的时候就觉得蒋明志挺严肃,一点都不亲民,说话也特别严苛,问她问题时,她都有点正襟危坐,所幸问题不是很刁钻,她一一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了,蒋明志便也没为难她。
现在倒是跟姜御丞有说有笑,完全没有架子。
“这南珈,您刚才也见过了。”姜御丞觉得还是要正式介绍一下。
南珈礼貌地颔了颔首,“您好,蒋参谋。”
未想姜御丞拍了下她的后脑勺,纠正她:“喊蒋叔。”
“蒋叔!”南珈条件反射般。
姜御丞唇边隐隐藏了些许笑意。
一听喊蒋叔,蒋明志就明白这俩人怎么回事了,便负着手笑起来,问姜御丞:“还以为你休假会连人影都找不着,待会儿一起吃个饭,叫上小南同志一起。”
“吃饭就不必了,我们还有事,您先忙您的。”姜御丞回笑道。
“行吧,那下次,”蒋明志说,“确实还得忙,那霍少将生病住院,得买点东西过去瞧瞧,下次吃饭,记得把小南同志也一起带过来。”
“得令!”姜御丞说。
蒋明志又拍拍姜御丞的肩膀,侧身低声对姜御丞道:“我们都怕你回来后老惦记着以前的事儿,现在终于放心了,这次的这个瞧着挺不错,好好处,以前的事儿就忘了吧,都过去了。”
两人也要下楼,就顺道送蒋明志上车,道别后,姜御丞拉南珈坐进车里,先去吃饭,再开车回家。
姜御丞说的有事,就是回家补觉。
昨晚就睡了俩小时,以前经常日夜颠倒的他都有点挨不住困意,何况是南珈。
于是两人一沾床,话说了没几句,就沉沉睡了去。
天空渐渐拉下帷幕,夜色渐息,窗外远处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灯火通明。
屋内却空旷静谧,没有一丁点儿声响和温度。
南珈突然从梦中惊醒,后背起了层层冷汗,满目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身置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她顿觉颤栗,脑子里全是梦中血腥的场景。
南珈恐惧极了,伸手去摸旁边的枕头,“阿丞,阿丞......”
姜御丞没在。
她连忙下床,拖鞋都没穿就贸然跑出卧室,由于没开灯,她看不见路,膝盖磕到了床角,整个人摔到地板上,顾不得疼,只是猛地抽了一口气,又爬起来。
外边的灯全部开着,家里亮堂堂的。
南珈跑到客厅,看见姜御丞站在阳台那儿,指尖的火星明明灭灭,一股风从玻璃门的缝隙里灌进来,窗帘轻盈地飘摇飞舞。
南珈赶紧跑出去抱住他,双臂收得紧紧的。
姜御丞恰恰打完电话,感觉到后背有点湿润,他捏住南珈的手,拉开一点就转过身,正想问南珈怎么了,南珈猛地勾上他的脖子,踮脚吻住他。
照着以前他的那些喜好,咬几下,再吮几下,舔舔弄弄......
但却是毫无章法的一通乱吻。
他没回应,南珈着急,用小舌尖去抵他的牙齿,身体也紧密地贴着他,他便有些绷不住了。
眼底一热,姜御丞扣紧南珈的腰,一只手托着南珈的脖侧,把她抱回客厅,压进沙发里,她搂住姜御丞的脖子不放,唇散散乱乱地印在姜御丞脸上,姜御丞单膝跪着,俯身咬住她的嘴唇,重重地,深深地吻了进去。
灯光照亮每一处角落,室内陡然腾起一股迷乱暧昧荒唐的气息。
南珈在哭。
姜御丞的手心里沾满了她的泪,姜御丞撑开她的肩,额头相抵,唇瓣灼烫。
“你怎么了珈儿?”
南珈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黑曜曜的,望她的时候却盛满了星点,她不说话,又去吻姜御丞,手从姜御丞脖子上滑下来,慌慌张张地去解姜御丞的衬衫扣子。
开了三颗,姜御丞抓住南珈颤抖的手腕,眼眸深不见底,声线压抑着,“珈儿够了,不要这样。”
南珈摇摇头,仍呆呆地望着他,眼眶里漫出一颗泪珠来,“阿丞你要了我吧,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我愿意给你生......”
“你确定以你现在的状况可以跟我上床?”姜御丞反问她,她哑口,姜御丞抱紧她发抖的身体,心疼地捋了捋她额角的头发,“告诉我珈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梦见你走了,”南珈揪住他肩上的衣服,抽咽着说,“你说你不回来了,我很害怕,我怕这几天都是一场梦,只有我还没有醒,这样的梦太多了,我不想你再去那种地方受罪,你不应该承受这些的,你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你放弃的够多了,有了孩子,这个梦就是真实的,你就不会去那种地方......”
“你爱我吗?”姜御丞问。
南珈忽然怔住,呆愣地看着他,迟迟没说话。
姜御丞温柔地捧住她的脸,眼底情动婉转,“我爱你南珈,我也很想我们能有个幸福的家庭,但是我不想你因为怜悯我,同情我的过去而选择跟我在一起,即使将来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也心甘情愿,这就是我的私心,你能明白吗?”
半晌,姜御丞轻轻叹息,在她额上吻了吻,说:“我抱你回卧室休息,做好晚饭我再来叫你。”
.......
姜御丞关门出来的时候,把卧室里最亮的那盏灯给关了,就去厨房弄吃的。
做了两道简单的家常菜,再熬个汤。
姜御丞正在尝汤汁的味道,南珈就轻轻打开卧室的门,走到厨房这边,姜御丞听见脚步声,转身过来,浅浅地对她笑了笑说:“已经差不多都弄好了,你先吃饭桌上的菜,过一会儿才能喝汤。”
说完,人就又转过去认真地往汤里加佐料。
南珈没出声,一步一步走进厨房里,从身后抱住他,脸贴着他坚实的后背,“对不起。”
姜御丞拿汤勺的手不由一顿,把汤勺放到一边,姜御丞转过来看着她,捧住她的脑袋,在额头上闭眼吻了一下。
他知道,南珈就算现在是跟他待在一起,但他能看得出来南珈虽然许他亲近,也会同他说笑,可那三年始终像根刺一样扎在南珈心底,他不想南珈一直这样下去,她会疯,他更会疯。
“珈儿,我可以等,多久都行。”姜御丞柔声哄着她。
“嗯。”南珈点头,把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里。
“去坐好,我给你盛饭。”
“嗯。”南珈又点了点头。
第46章 归路(6) ...
翌日, 阳光普照, 丝丝缕缕地洒进卧室里,窗户开了一小半,风拂过,白纱飘了起来。
床上的人这才慢慢露出个头, 睁开眼睛瞧着床对面贴着雕花的墙,墙上挂着几个相框,照片里的男人身着作训服, 帽檐下的脸部线条流畅, 唇边微微抿起弧度,硬气十足。
他似乎穿什么都好看。
南珈莫名觉得欢喜,慢吞吞下床,理理身上的T恤,这两天在这边都是穿姜御丞的睡觉, 忘了带睡衣过来。
走过电视机前的时候, 南珈瞥见自己的头发居然乱成了鸡窝,她抓了两把都没捋顺,就想起了昨晚姜御丞的罪行,睡之前也不知道怎么,老揉她的头发玩。
而罪魁祸首此时正站在阳台那儿晒太阳, 一身黑衣黑裤衬得他身形愈发秀挺单薄,手里摊着一本挺厚的书,嘴边抿着一支烟,乌黑修长的眉微拧, 眼眸低垂,似在想事情。
南珈蹑手蹑脚走过去,以为他根本察觉不到地,伸手就搂住他的腰,“嘿!”
“啊!”姜御丞被吓了一跳。
南珈笑嘻嘻:“你在看什么书呀?”
而其实姜御丞从她来到客厅时就知道了,便把烟掐了,书也合上,侧过身把南珈拉到怀里抱着,看见她乱糟糟的头发,不由笑然,又揉了揉,“心理剖析,出任务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罪犯,得分析出对方的意图,我才好下命令。”
“这么高大上,”南珈瞥一眼玻璃桌上的书,除了那本心理剖析,还有一些军事杂志历史什么的,南珈有翻过,却觉无聊,她这个文科生还是放弃研读为好,就指指自己的鸡窝头,“那你这个罪犯是出于什么心理把我的头发弄成这个鬼样子的?”
“出于无时无刻都想对你犯罪的心理,”姜御丞犹笑,眼底颇多趣味,俯下身来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屋内,把她放在沙发上,人也跟着坐下来,揽她入怀里靠着,“今明两天要去公司吗?”
“不去,今天没事要做,”南珈蹭蹭他的胸口说,“明天又是周六,周一就得去部队里,我得放个假。”
“那跟我去海边玩两天。”姜御丞说。
南珈双眼放光,立马开心地点头,“嗯,什么时候去呀,我好回家去拿几件衣服。”
“不着急,地方就在西郊那边,我们下午的时候再开车过去,”姜御丞说,伸手在矮几上拿来手机,“现在先来选住处,想住酒店还是民宿客栈?”
南珈仰头望着他,“你呢?”
“酒店吧,挑个带游泳池的,”姜御丞滑着琳琅满目的酒店介绍,看见一家还不错就点进去,“浪漫的罗曼史,优雅的主题田园风,哇,十八禁,这个我喜欢!”
南珈拧着两道秀眉,在他胸前拍了下,“姜御丞!”
姜御丞看她恼气的模样,觉得可爱,笑了半天才说:“好好好,再看看。”
但是某人呢老去点十八禁主题的,引得南珈也跟着好奇起来,研究了近两个小时,有十八禁的不带游泳池,带游泳池的呢又不是十八禁,最后某人综合各方面来看,还是挑了个带游泳池的。
陪南珈回家去收拾衣服,下午五点就到达海边度假酒店,姜御丞也没制定什么度假计划,两个人把行李放在酒店里,就出来随便逛逛。
吃了一顿海鲜餐,天色将黑未黑,天际处的落霞美轮美奂,倒映在海平面上,像是与之完全融合,美得不可方物。
海浪一层层朝沙滩上打来,又跟随浪潮褪下去,在沙滩散步的人不算多,稀稀散散的。
南珈穿了条皮粉色的长裙,咸咸的海风吹过,将她婀娜撩人的身材显映出来,身旁的男人则比海风还温柔地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处,一步一步在沙滩上走着。
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自从回来后,就被一堆事缠着,而且以前的每时每刻都必须保持高度警惕生活,一遇到现在这么令人松懈的状态,太让人珍惜和痴迷了。
不过南珈这裙子的肩带老垮下来,人太瘦,一垮下来,他垂眼就能瞧见些美景,还没穿内衣,他自制力虽强,可始终是个男人,又没带外套,太失策了,索性垮一次,他捞回来一次。
次数多了,姜御丞就有点无奈又好气,南珈却好像不在意,跟他聊这个聊那个,有时还跑出去踢沙子,玩得不亦可乎。
“珈儿。”姜御丞忽然喊她。
南珈刚抬头,就被一件T恤给裹住了脖子,南珈莫名其妙地盯着半/裸的姜御丞,夕阳洒在他坚实刚硬的上半身,隐隐现出些麦色来,犹听他说:“下次出门穿有袖子的,还有,记得穿内衣。”
南珈迷茫:“???”
大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笑出声,“我穿的。”
“分明没穿,我都看见了。”姜御丞冷傲地说。
南珈顿了顿,就怒了:“姜御丞你竟然偷看我换衣服!”
“我可没有,本少校好歹是军政家庭出身的孩子,有原则。”
“你骗人,你混蛋......”
......
在沙滩上玩闹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