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替换的衣服在客卧的床上;
三、需要换洗的衣服放到脏衣篮;
四、钥匙在茶几上;
五、猫已经喂过了, 不要再喂。
盛鸿年看完字条,挠挠头,想她留字条的风格也跟她的人一样,一板一眼,他失笑,掀了被子起身去了客卧。
客卧的床上,两只小猫正在玩一套黑色的休闲运动服,盛鸿年过去把衣服从猫爪子底下抢出来,抖了抖上面的猫毛,伸展开来。
衣服是某著名品牌的运动休闲服,款式颜色都很合他的口味,领子上还带着吊牌,一看就是新买的。
他扬眉,想到这是她第一次给他买衣服,立刻抬手去解衬衣的扣子就想试穿。脱下了衬衣又想到昨晚一通折腾下来还没洗澡,他立刻返身出了屋子跑进洗手间,把自己洗干净后才回到客卧,拿起衣服换上了,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美滋滋地照了半天,心里赞道:
帅!真会买!
他边揪断领子上的吊牌边走出客卧,在沙发那儿找到自己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过去。叶清欢接了,但只是小声而迅速地跟他说:“在开会。”
他咧着嘴笑,说:“衣服我穿上了。”
她只是“嗯”了声,倒是没挂电话。
手机传来她那边其他人的说话声,听得出来是在说照片的事儿。他想起昨天她说过今天要选片,便问:“照片还没定下来?”
“快了。”叶清欢低声说。
“红色衣服那张还不错。”他给她建议。
“了解。”她依旧言简意赅。
话说到此也该挂了,他知道她在忙,可他不想挂。
盛鸿年在原地转了一圈,叶清欢倒是先问:“你吃过饭了?”
“没有。”他如实说。
“厨房的电饭煲里有粥,是温的。”她说,昨晚煮的粥,离家前她让电饭煲打在保温档。
他“哦”了声。
她又说:“锅里有水煮蛋。”
他又“哦”了声。
她没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池年叫了一声,盛鸿年偏偏头,看它又卧在沙发上太后躺,接着他听到手机里传来争论声,好像是两个人意见不合,在吵。她轻轻叹了口气,他以为她为工作烦心,便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听她小声说:“我……不会做太复杂的东西……”
他便笑了,说:“你会不会无所谓,我会就行了。”
在那边不知道谁跟谁争论的背景声中,他听到她轻轻地“嗯”了一声,他的心暖得就像融化了一样。
忽然听她那边有人问:“欢姐,什么粥什么蛋啊?”叶清欢匆匆对他说了句:“先挂了。”摁断了电话。
盛鸿年收起手机就蹦了起来,捏着拳头在空中虚击一拳,喊了句:“Yes!”
池年吓到了,立刻撑起身子坐起来,盯着盛鸿年一直看。
盛鸿年在下午三点多离开了叶清欢家,因为是周日,他把赵司同叫来接他,一起去看车。赵司同得知盛鸿年住在叶清欢家后一脸的难以置信,惊讶地问:“这才几天?你就得手了?”
盛鸿年神清气爽,笑而不语。
车子的话,盛鸿年一直青睐奔驰,他在美国的座驾就是一辆迈巴赫S级。所以赵司同带他去了4S店的时候,他直接问销售经理迈巴赫是否有现车,想买,全款。
销售经理见来个壕当然开心,当即领着盛鸿年去办手续。交钱的时候,销售经理多余夸了几句。
“迈巴赫这车,车身修长流畅,稳重而不缺乏时尚感,内饰精美,空间大,不管是公务出行,还是全家出游,都很合适。”
“全家出游”这句话却提醒了盛鸿年。他想到叶清洛一家三口也在海城,看起来叶清欢很喜欢她的小外甥女,这样再加上叶清欢的妈妈,她那一家子就有五口人。他如果买了五座SUV,以后肯定是坐不开的。
所以当销售经理pos机送到盛鸿年眼前的时候,盛鸿年把银行卡往手心一收,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七座车?”
销售经理不明白盛鸿年为什么会突然改主意,可七座商务车比迈巴赫便宜了几倍,对销售经理的绩效影响着实不小,便就讷讷地问:“盛先生,您对迈巴赫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旁边的赵司同也插嘴问:“你打听七座车干什么?”
盛鸿年只把银行卡往钱夹隔层里一插,淡然回答赵司同:“想买。”
“你买七座车?!”赵司同难以置信,脱口喊出来了,搞得4S店里的人都朝这边看。
“七座怎么了。”盛鸿年不以为意地说,朝销售经理问:“到底有没有?”
销售经理心痛得流血,可转念一想七座就七座吧,好歹卖出去一辆,比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强。忙整理好破碎的微笑,说:“七座的只有R级商务车,盛先生想看的话请跟我来。”
说完销售经理前面引路,盛鸿年跟赵司同在后面跟着。赵司同压低声音问:“你想什么呢?你开着七座车出去,人家还当你是司机呢?”
“这是我自己的代步工具。公事出差可以用公司的车。”盛鸿年说。
看过了样车后盛鸿年比较满意,当即全款买了下来。车子办保险上牌照需要一星期时间,盛鸿年不急着用车,便没有跟4S店要临时牌照。
从4S店走出来,赵司同一直追问盛鸿年为什么要买七座车,盛鸿年不堪其扰,就说:“便宜。”
“你不会吧!”赵司同完全不信,“光去年你的分红就是我的十几倍,你缺钱?鬼才信!”
“我天生吝啬,这个答案你满意吗?”盛鸿年白了赵司同一眼。
“我看你是神经病发作了!”赵司同就骂,“打从回国你就一直犯病,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盛鸿年轻飘飘道:“你想中,还中不上呢。”
两人走到赵司同车前,赵司同气哼哼地坐进驾驶室,盛鸿年拉开车门,抬头间看到对面大楼上的广告牌,是一个珠宝品牌广告,广告语的那四个字特别合他的心情。
唯你独一。
他心头一动,就把车门关上了。
赵司同见他没上车,就问:“你干嘛?”
“去买点东西,等我一会儿。”盛鸿年说完,大步朝对面商场走去。赵司同总觉得今天盛鸿年不对劲儿,急忙下车跟上了他。
盛鸿年进到专卖店,估计着叶清欢手指的尺寸,挑了一枚钻戒让店员包起来,赵司同就冷嘲热讽:“出手这么大方?想求婚?求婚之前是不是该想想,人家都开着跑车接新娘,你开着七座商务接新娘子度蜜月,人家心里是种什么感觉?”
盛鸿年刷了卡,从店员手里接过袋子说:“不是求婚,是防狼。”
“防什么?”赵司同没听懂。
盛鸿年把戒指盒子揣到裤兜里,朝赵司同勾了勾嘴角:“送我去趟酒店。”
去了酒店退房,拿到行李之后,盛鸿年又要求赵司同把他送到宠物医院去。手术后的小猫蔫吧地躺在笼子里,为了保护伤口,它穿着手术服,看起来很滑稽。盛鸿年跟医生聊了几句,得知它没什么事儿,便给它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叶清欢,表示他今天来宠物店看过了,也好让她安心加班。
最后盛鸿年才让赵司同开车送他回了叶清欢的住处,巧的是在停车场遇见了刚到的叶清欢跟潘素。
赵司同跟叶清欢寒暄几句,潘素突然说:“赵总难得来一次呀,上来坐坐吧。”
叶清欢跟盛鸿年均是一怔。
赵司同说:“有点晚了,上去怕打搅你吃晚饭。”
“这有什么,一起吃就好了。”潘素却说。
“不太好意思吧?”赵司同虽这么说,眼里神色倒是不像要拒绝。
“没事的啦,大家都熟悉,又不是陌生人。”潘素说。
叶清欢看看盛鸿年,盛鸿年也看看叶清欢,两人再各自看向身边的朋友。潘素媚眼如丝,赵司同低眉含笑,两人间颇有些眉目传情的意思。
潘素挽住叶清欢的胳膊说:“清欢,我们去买菜,今晚去你家,我下厨。”
“你?”叶清欢讶异。
“想不到吧?我也是会做饭的。”潘素得意,眼波若有似无地飘向赵司同,说,“今晚给你露一手。”说罢她朝盛鸿年跟赵司同挥了挥手,带着叶清欢走了。
赵司同看着两个女人的背影一径傻笑,被盛鸿年踢了一脚。
“交待吧,怎么回事?”盛鸿年眯着眼瞧赵司同问。
“男人女人之间的事儿呗,有什么好问的。”赵司同耸肩,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盛鸿年把胳膊往赵司同肩上一搭,调笑道:“进度也够快的啊。前几天你管她叫什么来着?”
“你不也一样,你都住人家家里了。”赵司同把盛鸿年的胳膊从肩上抹下去,不忘皱眉警告,“我警告你啊,在她面前别乱说话。”
盛鸿年只是笑,故意不答应,直到赵司同恼得吹胡子瞪眼,他才摆摆手,算是给了他承诺。
晚上潘素掌勺,炒的几个家常小菜,有板有眼的,出乎意料的好吃。
吃饭的时候,餐桌左边坐着赵司同和潘素,右边坐着盛鸿年和叶清欢,左边言笑晏晏,右边一片沉寂,可谓左右两边泾渭分明,盛鸿年跟叶清欢全程看赵司同跟潘素打情骂俏,都很迷惑。
吃完饭赵司同要告辞,潘素说去送他,两人一起离开的叶清欢家。
叶清欢在厨房收拾善后的时候,盛鸿年溜达到客厅阳台的落地窗边往下看。停车场里停着赵司同的车,他瞧了十几分钟也没见赵司同的影子。他心知那小子必然是睡到潘素那里了。
都是成年人,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是他心里还是对赵司同跟潘素的飞速发展感到诧异。
还有一点…………
羡慕。
叶清欢从厨房出来,看盛鸿年环着胳膊靠在窗边往下看,便问:“怎么了?”
盛鸿年只说:“没什么,随便看看。”他放下胳膊,把手插到裤兜里,手指触到盛戒指的盒子。
叶清欢不疑有他,她去了卫生间。清理过厨房,她想把手洗干净然后涂点护肤霜。
她把戒指摘下来放到洗手盆上,往手上挤了一点洗手液,低头洗手。没注意盛鸿年走了过来。
盛鸿年看到她放在洗手盆上的戒指,拿过来在手里把玩。
“哪里买的?”他问。
叶清欢在水龙底下冲手,说:“忘记了。”确实忘了,几年前的事儿,匆匆忙忙买下来的,并没有刻意去记。
“太旧了,都有划痕了。”盛鸿年皱着眉端详戒指,品评道。
“戴很久了,难免。”叶清欢说,拿毛巾擦干手后,又往手上挤了点护肤霜。
盛鸿年把戒指放进裤兜里,把自己买的那个戒指盒子拿出来,打开了,捏出那枚钻戒搁到洗手盆上,口气颇随意地说:“以后戴这个吧,旧的我帮你处理掉。”说罢他双手抄进裤兜里溜溜达达地去了客厅,坐到沙发里看电视。
叶清欢怔了怔,想到他确实说过要给她换戒指。当时她是拒绝的。
她拿起那枚戒指,细细地看。奢侈品大牌的经典式样,钻戒璀璨夺目,净度、切工、镶嵌都是最高水准,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女人都喜欢钻石,她自然也不能免俗,却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随意地给她。
总觉得有点儿……不够郑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