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沉默片刻:“这个理由勉强过关,那就不去。”她说:“换个地方,双倍摩擦你。”
任彦东:“去哪?”
盛夏:“等我想好的。”她抬步走向汽车,走了两步,又回头抓着他的领带。
任彦东抓着她的手腕,“你下手轻点,勒的我喘不上气。”
好不容易到了停车位,任彦东把花放在后备箱,将风衣脱了放在后座,今晚特意没让司机过来,他自己驱车。
出了停车场拐上马路,不是回盛夏公寓的方向。
盛夏侧脸,一直瞅着他。
任彦东专注看路,感应到她的眼神,他抽空看她一眼,“怎么了?”
盛夏反问:“你说呢?”
任彦东反应过来,“住一个屋檐下,你不是才有时间三百六十度摩擦?”
盛夏思忖几秒:“回别墅住也行,不过你的活动区域仅限一楼,二楼三楼是我的地盘,你要是误闯,”她特意停顿两秒,“我就再也不会踏进别墅半步。”
任彦东颔首,“没问题。”一楼是客厅厨房,还有健身房,浴室,现在又多了一个琴房,目前只剩下一个不算很大的卧室,只能先凑合着。
到了别墅,盛夏抱着花上楼去了,任彦东望着她的背影,“我上去拿点东西下来。”
盛夏头也没回:“我之前在车上的话,现在就生效。”
“我睡衣还有充电器什么的都在楼上。”
“我给你拿下来。”
盛夏走到卧室门口又迟疑一瞬,她已经那么久没在这儿住,也不知道浴室里的那个冰箱有没有搬走。
那个冰箱是任彦东专门为她定制,就是用来盛放泡澡的鲜花,还有各种化妆品和护肤品。
推开卧室的门,盛夏恍惚着,感觉离开了很久,可一切还是曾经熟悉的样子。
沙发对面那个盛世公主的化妆台还在,上面摆满了各种未拆封的、她常用品牌的化妆品。
台子右侧,堆了一叠时尚杂志,大概是这几个月的月刊。
床上,他的枕头还在中间的位置,她的那个枕头,紧紧挨着他的。
凝神半刻,盛夏进了浴室,冰箱还在那,里面的东西之前她搬家时全都清空,现在又满了。
她打开下面的柜门,将鲜花放进去。
转身,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是陌生的,仿佛又是熟悉的那个人。
手机响了,是夏女士。
“夏夏,你跟彦东复合了?”
盛夏拧眉,“妈,你听谁说的?”
夏女士一个同事的朋友是乐团里的,说今晚见证了一个小提琴家的美丽爱情,那女孩回到家还在激动。
后来朋友就多问了句,是哪个小提琴家?女孩说是盛夏。
同事跟她关系不错,就来恭喜她。
夏女士到现在都不敢置信,“真复合了?”
盛夏去了衣帽间,准备把任彦东的衣服收拾一些给他拿下去。
“不是复合,他追我,我以为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原谅他,也爱不起来。”她推开衣帽间的门,愣怔。
鞋架上,满了。
首饰台,满了。
包柜里,也是满的。
都是最近半年多的新款。
惊讶之余,她就忘了说话。
“夏夏?”夏女士等了几秒,那边还是没声音,她就喊了一声。
盛夏回神,接着道:“还是被他一些话给触动了,他在努力改变,也是真的想好好跟我在一起,我就给他,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夏女士对于她复合这事,没予置评,而是问:“不是一时冲动?”
盛夏没否认:“要是没有冲动的成分在里面,太过理智,可能就不是爱情。”
她说:“妈,我以前跟你说过,我不排斥再恋爱,但必须得让我心动,不然多没意思。”
“当然,也不全是冲动,之前我看到了他的努力和改变,只不过我找不到回去的理由,因为我爱不起来了。”
爱情这两个字,对于夏女士来说,太过遥远。爱情来的时候,那还是二十七八年前,后来结了婚,有了孩子,爱情淡了,然后就一地鸡毛。
可能他们的爱情,不够浪漫和刻骨?
“妈妈还是两年前那句话,你要是喜欢彦东,你就跟他在一块,合不合适,我现在也不说了,我发现我真的不了解你们年轻人。”
说着,她话锋一转,“但是,夏夏,没有任何男人值得你委屈你自己,有任彦东,你是盛夏,离开任彦东,你还是盛夏。”
盛夏:“嗯,我知道。不会再委屈我自己。”
夏女士就没再多言,叮嘱几句学习上的,便挂了电话。
盛夏拉开衣柜,全是某品牌的当季高定,所有衣柜都满了。
她拿了一个行李箱,把任彦东的衣物收拾了不少装箱,又将电脑和充电器都给他拿上,乘了电梯下去。
“任彦东!”盛夏推着行李箱绕过客厅。
任彦东从琴房出来,“以后,能不能换个称呼?”
盛夏用力推了下行李箱,行李箱滑向任彦东那边,她靠在沙发背上,双手抱臂,“那喊你什么?任总?”
任彦东问:“你以前喊我什么?”
盛夏似笑非笑:“失忆了。”
任彦东没吱声,看着她的眼。
盛夏没有躲避的眼神,跟他对视。
针落可闻的客厅,深邃的眸光,清冽的气息,加快的心跳,呼吸缠绕,有种情绪像是暗流涌动。
盛夏收回视线,走上楼梯,指着第一级台阶:“以后这里也是我的地盘,不许上楼梯,听到没?”
她转身,扬长而去。
任彦东双手抄兜,一直望着她的背影。
她在这里,房子就不像以前那么空荡。
第四十九章
翌日清晨, 盛夏洗漱打扮好,像以前那样拉开窗帘,入目就是院里的泳池, 不过没看到任彦东游泳。
幽蓝的池水里映着天空白云,旁边的椅子上有阿姨准备好的浴巾,整齐的叠放在那里。
平时这个时间点,他肯定是在游泳。
而今天, 浴巾都没动。
盛夏在窗口站了会儿,拿上风衣, 背上包下楼。
她以为任彦东在健身房跑步, 路过健身房时, 里面没人,他卧室的房门紧关着,餐厅那边, 厨师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家里的阿姨正在给客厅的鲜花换水, 打过招呼,盛夏问阿姨, “三哥去公司了?”
阿姨:“没看到人, 应该还没起。”
盛夏蹙眉, 这都七点半了,他还没起?
以前他最迟的一次起床是七点钟,是因为她缠着他, 不让他起来。
她把风衣搭在沙发背上,去敲他卧室的门。
“任彦东?”
里面没动静。
她喊了两声, 也没回应。
盛夏动了动门把手,门没反锁,她轻轻推开。
床上的人睡的很深,脸上难掩的倦色,他手里还拿着手机。
盛夏很轻的走过去,先试试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她晃晃他的手臂,“任彦东,起床了,今天不去公司了?”
任彦东这才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眼前的盛夏时,他愣了几秒,缓了缓,声音透着刚睡醒的沙哑:“几点了?”
说着,他自己举起手机看了眼,已经快七点四十,他早上六点二十的闹铃,结果闹铃响了后他直接给关了,后来又睡着。
自从她离开之后到现在,他昨晚睡得最踏实,也是这几个月以来唯一一个安心的觉。
盛夏问:“今天不忙?”
任彦东揉揉太阳穴,“忙。”他掀开被子坐起来,“你今天上午不是没课?”
盛夏:“嗯,去实验室。”
任彦东看着她,现在她提实验室,他条件反射般就想到了楚寅昊,盛夏没时间细品他的眼神,离开卧室去了餐厅。
盛夏快吃完时,任彦东才从卧室出来,边走边扣着袖扣。
闻声,盛夏抬眸,他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干,今天穿的是黑色衬衫,她盯着纽扣看了几眼,这件衬衫还是她前年给他买的...
任彦东扣好袖扣,在盛夏身边坐下,他侧眸看向她,盛夏也正好转脸,目光猝不及防对上。
不管之于盛夏还是任彦东,这样坐下来用早餐的一幕,恍如隔世。
任彦东见她放下筷子,“不吃了?”
盛夏:“嗯,饱了。”
她又喝了几口温水,没急着离开,手托着下巴,“我想好寒假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