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直接买回来?”
谁知他竟一脸嫌弃,“附近卖的都丑爆了。”
她忍不住笑。
学校附近卖的创可贴都带卡通图案,难怪他会这样嫌弃。
夏时十分大方地撕开一条给他,“好吧,跟你换。”然后又忍不住抱怨,“你以后能不能少受点伤?”
“知道了,你好烦!”
当时他答应的很不耐烦,但她书包里的创可贴用得却越来越慢。
“是不是吃到了,才知道多想念这个味道?”
叶北周目光幽深,似乎早已窥探到她在想什么。他笃定的知道,自己能记得的事,夏时必定不可能忘记。
灯光染在她身上,泛起淡淡的光晕。
嘴里的糖融化的还剩下小半颗,夏时嚼碎全部咽了下去,然后转过头看向他,“不过是一盒糖而已。”
他沉声反问:“只是一盒糖?”
“不是吗?”夜色中,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而且那么久没吃,我早就不喜欢了。”
第九章
偌大的办公室,黑白灰的性冷淡装修风格衬着叶北周那张欲求不满的脸,简直是对比鲜明。
“你就是这么办事的?他们是装修会所还是殡仪馆?弄那么多又长又窄的空间装棺材吗?!”
这几天付文笙简直过得生不如死。对于叶北周生理期性质的找茬,他只能一脸苦逼地说:“那啥,哥……这个区域是、是你上次特意交代要用来做VR区的。”
不仅如此,还明确地指出了这个区域的具体尺寸。
叶北周随手丢开图纸,语气满是讥讽:“设计师把图画成这个鸟样也能出来混?”
这更加是六月飞雪了。
付文笙摸摸鼻子,话里带着几分生无可恋:“明明是您给我的名片。”
说一句就顶一句。“皮痒了?”
一道冷冰冰的眼刀飞过来,付文笙头皮一紧,转开头假装四处看风景。
好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付文笙提着的那一口气终于松掉,慌忙收好图纸,边说话脚边往外挪动,“北哥你先忙哈!多忙一会儿!”
门飞速关上。
铃声继续叫。
叶北周看着来电人,挣扎片刻,不甘不愿地接通。
“你在哪呢?”
他不耐烦,“管你什么事。”
“呵。看来心情很不好啊!”赵含烟坐在VIP候机室里,惬意地扬了扬唇,“姐要回来了,开心吗?”
叶北周冷哼:“一、点、也、不。”
对于这个唯恐天下不乱,一言不合就乱来的女人,他是疯了才会开心她回来。
赵含烟不在意他这种态度,甚至十分愉悦:“我倒是挺开心。有人可等着我回去呢!”
“谁脑子这么有病?”
“夏时约我一起吃饭,你这么说,我要不要告诉她呢?”
某人喉头发酸,忽然暴躁起来,“你打电话来到底干什么?!”
赵含烟察觉到他的情绪,心情变得更好了,说的话也越发挑衅:“我明天到榕城。在回去之前呢想弄清楚一件事。你跟夏时现在是毫无瓜葛了对吧?”
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泼到身上,一股凉意从心底直接窜到头顶。叶北周彻底冷下脸,“跟你有关吗?”
“当然有。没有牵扯的话,我准备介绍一个人给夏时认识。”
“随你便!”
啪——
叶北周挂了电话。
啧。
赵含烟撇嘴。
以前作,现在熊。一个大男人别扭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
赵含烟的话像一把发酵粉,让叶北周心里的暴躁迅速膨胀。
他瘫在皮椅里,想象那个女人眉飞色舞的样子,脸色越来越黑。
心一沉,叶北周腾地站了起来。
对付那个女魔头,最好的办法就是绑架她的猫,然后跟她谈条件。
叶北周驾车回到老宅,进门后直奔赵含烟的卧室,将睡得香甜的白色英短抱进怀里。
管家见了,连忙问道:“少爷,您想把菲菲拿哪去啊?”
“赵含烟明天回来,让我把猫送到她市区的房子。”说完让管家拿来笼子。
装好猫,叶北周拎着笼子下楼,隐约听见有说话声从客厅里传过来。
“老大没了,我帮小北是应该的。您好好注意身体,别总为了这事操心。”
是叶南庭。
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叶家的老夫人。
张凤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疏离的客气:“现在这个家全靠你在撑。公司本来就是那孩子的,谁知道他这么不靠谱,非要去搞什么会所。那地方乌烟瘴气的,不知道有什么好。”
叶南庭轻蹙的眉头很快舒展开,若有似无地笑了笑:“小北的心估计还要个几年才能收回来。我现在帮他把基础打好,到时再把公司交到他手上也比较省事。”
话说的好听,但是谁都明白,身居高位,几年的光景可以改变很多人和事。
张凤兰品着这一段话,心中暗自冷笑。还想说什么,转头便看见了懒散悠哉的叶北周。
手上拎着猫笼,吊儿郎当地吹着口哨。
张凤兰放下茶杯,眼一瞪,“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别了吧,我还有事儿。”
张凤兰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微沉:“我不逼你跟纪家那丫头结婚,但是公司的事你要麻烦二叔到什么时候?!”
叶北周轻笑,“看您说的!好像您逼我,我就会娶她一样。”
“你这个……”
“至于公司……”他在张凤兰身边坐下,笑着去看叶南庭,“二叔都说了是在帮我。我真想回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是不是二叔?”
叶南庭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没错。”
“管理公司您比我强。听说现在的业绩比我父亲在位的时候还要好。”
“是大哥底子打得好。”
叶北周唇边扬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管怎么说,您为了公司鞠躬尽瘁,这个恩我记着。等有一天玩腻了,真准备回去的时候,我会好好感谢二叔这几年的辛苦。”
叶南庭笑容变淡:“都是一家人,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叶北周懒散地摸着猫脑袋,眼色越发深沉,“就算一家人,该算的那也是要算的。”
——
夜色幽深,暖黄的灯光似一层薄纱笼罩下来。
夏时合上书,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几个案例仔细在脑中过了一遍,等注意到时间才察觉已经是凌晨了。
这几天她一直在忙手术的事情,工作密集而且强度高,身体十分疲倦。
黑暗中一切似乎都沉静下来。明明困得很,不知为何脑子里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暗黑的天际下,叶北周将纱布药品和那盒糖都扔进了垃圾桶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脾气一如既往的不好。
夏时看着他的背景,几乎能猜到他的表情。
眼神又冷又锐,唇角绷得笔直,下颚线条紧收,像只被激怒的兽。
其实她有些搞不懂。
三年前叶北周表现得很明白,甚至在她提出分手的时候也不曾说过挽留的话。那么如今这些举动,到底是在想什么?
被甩了不甘心?
还是说……他是想让她也尝试一下被甩的滋味?
夏时脑子里天马行空,越来越觉得可能性很大。虽然这个想法有点无聊,但是按照叶北周那个霸道的性格,很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夏时认为自己看透了叶北周的计划,更加坚定了要远离他的想法。
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黑夜,在寂静的空间里刺耳且吓人。
夏时吓了一跳。缓了缓,打开床头灯,拿起电话。
“点点!你快点过来赎我!他们不放我走!”一接通,就听见宋清焰在那边大喊。
见识过他的大惊小怪,夏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你打错了!”
“别挂别挂!”宋清焰继续鬼哭狼嚎,“我真摊上事儿了!他们不放我走,你快点过来一趟!”
夏时蹙眉,“你在哪?”
“我回榕城了啊!”
“……我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